第61章 石笋
“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chunmeiwx”莫提说。
他的意思是，连清马上受处分，可能被开除，这不是倒大霉是什么？
伍老板没有理会莫提的插嘴，一双琥珀色的眼珠紧盯着连清：“和亲缘有关，和命运有关……一步踏错，命殒香消，奇怪，你好奇怪。”
莫提听他这种话来气，可看到连清的脸色变了，就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连清心中确实起了波澜，这是她短短时间第二次听到“命运”这个词，而且就算伍老板能看档案，可档案连清自己也看过，根本没有写她和母亲的事情。
是那根黑灰色遍布麻点的“廉柄”石告诉他的吗？是和看香婆一样用玄学手段算出来的吗？
她问：“麻烦伍老板具体说说？”
“具体的情况，等你选完印章再说。”
伍老板侧身，示意他们进入店内。
“咱们这笔生意，不做也得做了。我修的道，最讲究缘分，你身上的事，是你的难，也是我的劫。”
连清听不懂伍老板云里雾里的话，不过莫提的神色却慎重起来。
他小声和连清说：“伍老板开店，不光为赚钱，还为修炼，他说你是他的劫，说明事情真的严重，咱们还是进去看一看吧。小连，你究竟什么情况？”
连清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前有个看香的婶婶也说过，我找到母亲时，就会走恶运。”
两人说话间，已经跟着伍老板来到里屋。
伍老板掀开桌上一张银光闪闪的薄毯，露出底下摆放的数十个土疙瘩来。
伍老板让莫提在外面等候，对连清说：“连小姐，凡是来我店购买印章的顾客，都会亲手选择一块印胚，可以是玉石木头，也可以是活物，全看顾客本身和天然之物的缘分。你静下心，仔细看看桌上的东西，挑选一个最有感觉的。”
连清低头看去，土疙瘩颜色各异，有呈长条形的细白土块，也有脑袋大小麻麻赖赖长着黑斑的硬石头，仅从外表，根本无法看出土里藏着什么。
她心里微微一动，要是用吧果的能力来看……
可能她精神确实集中，吧果视觉出乎意料地响应了。连清眼珠一错之间，那些轻重不一的土壤，成为了聚散不定的云雾状，无法再隐藏内容物的轮廓。
连清看到，长条形的白土中，是根圆润细长的动物腿骨，骨腔内还有骨髓流动，癞皮石里包着块平平无奇的玉石，不过石皮表面黑斑对应的位置有古怪，竟让她的视觉出现了空白。
此外，木根、透明到极难看清的宝石占了大多数，连清还瞧见，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掉粉末的土里，包着一块红蒙蒙的东西，瞅着像块晒过的鸡肝。
只是看了两三遍，连清只觉得这些东西古怪，并没有那种见猎心喜，想要拥有的感觉。
她索性把视线从桌子挪开，扫视起内室墙上用盒子摆着的东西。有吧果视觉在，连清无须翻动，一眼过去就能看个大概。
伍老板很有耐心，手中盘弄着个石块，呼吸都不发出声音。
忽然，连清眼角闪过一抹艳红，她心头猛地跳了下，急忙望去，看遍全屋都没找到。直到她站到刚刚的位置，缓慢模仿了之前的动作，才发现刚刚视线扫过了外面，那抹如初生旭日般的红，赫然是“廉柄”发出的。
她着了魔似的向“廉柄”走去，伍老板终于讶然起来，“哎哎哎”地叫着跟出来。
只见连清站到“廉柄”面前，目光死死盯着巨石的底座。
在她眼里，底座有块形状捉摸不定，活跃跳动的红影。红影像感受到连清的注视，在“廉柄”中左右游曳着，仿佛想亲近她却不得其门。
连清不再犹豫，伸出左手往红影抓去。
在旁的伍老板和莫提只觉眼睛一花，连清左手模糊到消失，生生没入到“廉柄”中。
当她把红影掏出来时，红影不再活动，固化成一把小刀的模样。“小刀”通体艳红，散发出丝丝热意，连清刚抓在手中，心里就产生了无限欢喜。
“伍老板，我可以选它吗？多少钱？”连清抓着“小刀”不放，看向伍老板，眼神炙热。
伍老板一时没回答，只抚摸着巨大冰冷的“廉柄”：“原来你叫我留住她，是这个意思。好吧，好吧，既然是你想要这样……”
他语气中流露出痛惜和感伤，连清这才注意到，吧果视觉消失，廉柄布满麻点的身躯开出数道裂缝，虽然避开了四个金色大字，不过好似失去了之前的一种刚猛之势。
伍老板整理了下心情，回答连清刚刚的问题：“当然可以。我之前说，你选了印章，我就能跟你说说具体情况。”
“事实上，本店很少做普通人的生意，今天你和莫提在我店门口来来回回好几圈，我都不想打招呼，是廉柄一直在催我。”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它体内的石笋遇见了有缘人，那就是你。”
“石笋化形，变作刀刃，护你之心甚坚。连姑娘，你真的太奇怪了，明明是个普通人，却会遭遇廉柄都看不透的危险，也能得到石灵的青睐。以我之见，你要做的事情很可能不是单纯的恶运，而是一道巨大的转机。”
“去找吧，你自己会找到答案。”
说完这些，伍老板伸手接过“石笋”，让莫提和连清稍等片刻，他刻下连清名号后就可以交还。
见连清欲言又止，伍老板笑道：“钱不钱的，太俗气。不如你帮我看几块新进的石头，当作货款，怎么样？”
连清大喜，道谢说：“那太好了，谢谢您。不过，我不敢保证今天还能看……”
吧果视觉从未如此消耗过，连清刚摸了摸左手神经，似乎都不再跳动了。
伍老板没有立刻免单，而是换了个折衷方案：“那等你能看时再来，怎么样？如果实在看不了，换成和石笋等重的黄金也行。”
连清当然明白，石笋绝对比黄金贵重，她感激地答应下来。
莫提早就憋半天了，问道：“伍老板，你知道她能透视？”
伍老板“嗯”了声：“会透视的又不稀奇，本店并不禁止，各凭本事选石。”
“那我当时带x光机上门，你怎么不让？”
伍老板冷笑一声：“那是你的本事吗？那叫投机取巧！”
莫提闭嘴，掏出自己黑不溜丢的小木棍看看，又瞅了瞅连清一看就不凡的石笋，心里的酸味直冲云霄。
但他也是为连清高兴的，所以只是嘟囔道：“小连，你这运气逆天了，石笋这玩意儿，廉柄怀十年才生一个，居然被你碰上了。”
伍老板用放大镜和一支银色刻刀在石笋上捣鼓着，还能分神和莫提对话：“算你有见识，但不多。石灵虽然稀少，不过来源稳定，倒也算不上逆天。而且廉柄这回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