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听听虫贴贴
这声音赫然就是莫提！连清惊异地走上前，围着男子转了一圈，愣是看不出他和莫提有什么关系。zhaikangpei
莫提体态瘦长，有轻微的驼背，那种邋遢懒散的气质隔着几米就能感觉出来，而眼前男子精神矍铄，昂首挺胸，但个子却比莫提小了一大截，看着是个矮壮的小老头。
连清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莫提耸耸肩：“上次猪头四恐怕记住我们了，所以我们必须乔装打扮下，以免打草惊蛇。”
猪头四给四个壮汉起的代号。
连清理解归理解，还是好奇：“你个子怎么矮这么多，是缩骨功吗？还是说，你之前都是装的，其实本来就这么矮？”
莫提跳起来：“谁矮了？谁矮了？你记住，我真实身高1775，一厘米都不少！”
“光脚还是穿鞋？”
莫提沉默一下，转移话题：“那个，你对我变形的手段很好奇吗？”
连清点头，莫提递过一瓶紫色的水：“这是我亲手调制的千面汤，你喝下去，也能跟我一样变化，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连清防备地看着那瓶水，没有接：“不喝，这颜色就很可疑。紫不溜丢的，在电影里都是毒药。”
莫提气得哈一声：“什么毒药，明明是我精心调配的葡萄口味！你爱喝不喝，大不了被人认出来，行动失败呗。”
连清妥协了：“你先喝一口我再喝。”
莫提爽快地喝了后，连清接过抿了口，甜甜的，确实是葡萄味，像放久了的气泡水，她不再迟疑，猛喝几大口。
药水下肚，连清刚想问起效没有，就感觉面皮发紧发麻，像是过电一般。
她的心跳也紊乱起来，办公室冷气非常强，她的呼吸却灼热得冒出白汽。莫提忙推她去卫生间，举起莲蓬头对她猛冲凉水。
一两分钟后，连清缓了过来，她湿淋淋走到镜子前一看，自己已经面目全非。
原本的细眉杂乱粗壮，眼角下垂，两个鼻孔又圆又宽，嘴巴肿成原来的两倍大，加上肥厚的下巴……
连清目瞪口呆。
莫提忍不住噗地笑出声：“虽然说易容汤的副作用是变丑，但像你这么丑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连清低头看，胳膊腿脚和肚子也臃肿不少，她掂掂肚子上的肥肉，笑不出来。
莫提安慰道：“你别难过，本来长得也不漂亮。”
他好会安慰人。
莫提又补充道：“放心吧，，这个效果只能持续半天，等全尿出去就变回来了。”
连清解释道：“我不是怕变丑，我担心的是，等会要逃跑的话，变胖会不会影响我的速度？”
莫提歪歪头：“为什么要跑？这一次，轮到他们逃命了。”
看他自信满满的模样，连清姑且信了，问道：“猪头四现在怎么样了？”
莫提示意她屏住呼吸，打开了桌上的一个小纸盒。
纸盒中，密密麻麻蠕动着无数听听虫。
连清上次没看清就被莫提吹飞了，这次凑近看，发现这些虫子单个大概半粒米的大小，浑身缠满毛茸茸的丝线状的物质，有点像景观树上蜡蝉幼虫，但小得多，而且丝线呈半透明状缠绕在一起，更像是兔子绒毛搓成的小团。
想到就是这样的虫子待在自己头皮上一天，连清忍不住浑身刺挠起来。
庆幸的是，这回听听虫对付的不是她。
此刻听听虫们挤挤挨挨贴在一起，绒毛在静止的空气中不停颤动，莫提小心挑出几个放进巴掌大的玻璃圆盘，用一个小喷壶，小心地在它们身上喷洒了股黑色粉末。
粉末极细极轻，黏在听听虫上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
连清根据莫提的提示屏住呼吸，很快地，那粉末随着听听虫绒毛的晃动，在圆盘上荡出一环环的痕迹来。
莫提满意地点头：“聚光轰趴馆，下午两点半，蓝色连衣裙，黑色双肩包的女孩。”
连清嘴巴微张：“你怎么知道的？”
见还有时间，莫提指着黑色粉末形成的痕迹，解释道：“你知道蚂蚁用触角交流，蜜蜂用跳舞吧？”
连清点头。
“除了上面说的两种，还有信息素，人耳听不到的声波等等。一般来说，它们只能交换一些简单重要的信息，比如哪儿有食物，哪里有危险。”
“听听虫更加独特，它们是经过人工一代一代培育的，如今的构造就是为了传递消息而生。它们每根绒毛每秒能传递的信息都能超过一部4k大电影。”
“而且只要有一只在外面，种群其他只就能同步更新信息，实在是联络偷听的好宝贝。要不是寿命仅有三天，几乎能取代手机了。”
连清愣愣听着，终于明白莫提给她放听听虫的用意，什么吃耳膜，什么防泄密，本质不就是窃听吗？
她不跟他计较这个，好奇问：“可是人怎么能懂它们的信息呢？”
莫提高深莫测笑笑：“我只能说，很难学，需要一定的天赋。”
连清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听听虫使用翻译手册》，都懒得戳穿他。
“接下来按照计划行动，你负责引开猎物和报警，我负责布置现场。”
“出发！”
下午一点半，h州夏日最热的时候，白亮刺目的阳光倾泻到这座城市，沥青马路上的空气晒得扭曲，连梧桐树上的知了都热得寂静一片。
学前街，行人寥寥无几，商户们个个大门紧闭，生怕冷气泄出一丝。
跟着导航，看到了工业风装修的“聚光轰趴馆”。
两人到对面奶茶店坐下，打量着轰趴馆大门。
红色铁皮的门口，层层叠叠贴着花花绿绿的海报，《长青医学院密室！绝境逃杀！》、《日式包厢vr体验！》、《桌游天地》、《v8豪华电玩房，全感官的绝妙享受！》……
两人看了一会，莫提问道：“轰趴馆到底是干嘛的？”
连清也没去过，她看海报脱落的程度，判断道：“应该就是年轻人喜欢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只是好像每一项都做不长。”
莫提若有所思：“每样都做不长，那不跟你的工作一样？”
连清噎住，没理他继续说：“看最新的海报，他们目前是做私人影院生意，有很多个包厢，听听虫能判断他们具体在哪个房间吗？”
莫提摇头：“听听虫的墨粉容易被风影响，不能在户外用，只能肯定他们到了这里。”
连清刚要问他进去后怎么做，一辆出租车往轰趴馆的方向减速驶来。
会是猪头四盯上的女孩吗？
连清知道自己该行动了，她起身推门，从凉爽的奶茶店步入酷热的空气中，迎着出租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