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访友
从闫慧慧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一些社会问题来，小时候，父母教导我们做人要清清白白，老师告诉我们要胸怀天下，为中华崛起而读书，鼓励我们从小事做起，像雷锋同志学习，长大后成为焦裕禄和白求恩那样的人。
《学习雷锋好榜样》、《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让我们荡起双桨》和《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等儿歌，时刻提醒我们：发奋图强，做一个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也不知道现在的妈妈和老师们，究竟给孩子们讲了些什么过去的事儿，怎么能培养出像闫慧慧这样的学生呢？
还特么是什么省经济学院的高材生？
这样的高材生只会成为社会的蛀虫，不危害人民群众已是万幸了，想要让他们扛起伟大复兴的重担，可能吗？
本打算让李灿出点钱，解决庾娇娇家出的这档子破事儿，顿听闫慧慧的一番说辞，我顿时火冒三丈：“闫慧慧，我可以让朋友给你爸说说情，免除利息，但你必须想办法凑齐本钱。”
“这……”
“还有，我不是你想的那种贪官污吏，但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妈在社区里打扫卫生辛苦不说，工资又低，你回去问一下你妈，看看她愿不愿意去梦回安城旅游公司保洁部工作。”
“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四千二，管吃不管住。”
“愿意，当然愿意啦……”这母女俩，满脑子都是钱，没征求自家母亲的意见，闫慧慧便给出了最终答案。
我随即拨通杜琴的电话，送上节日祝福的同时，提了嘴庾娇娇的事儿，顺便问了问梦回安城旅游公司保洁部是否缺人。
“小启，你也太不仗义了吧？半年了，好容易给姐打个电话，竟是为了旁人的事儿。”
也是，不光是魏倩倩和杜琴，这半年里，除了吴磊、孙淼、胖墩和庾嫣外，我几乎没和任何朋友联系过，遇到事儿后，找他们帮忙多少有些理亏。
“杜姐，实在不好意思，今年诸事不顺，这才刚刚缓过神来，还望您多担待。”
“不行，你得请姐吃饭。”
“好，明天，明天就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哦对了，庾娇娇是你什么人？”
“唉……一言难尽，等明天见面再说吧。”
“好……”
挂断杜琴的电话后，闫慧慧告诉我，她母亲结婚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了十多万，若真能免除一年多的利息，他爸再跟亲戚借点儿，估计差不多能凑够三十万本钱。
小额贷款的利率要高出银行好几倍，而且结算利息的方式是利滚利，若不能按时支付每月的利息，三十万元一年下来，差不多会累积二十多万元的利息，即使魏倩倩肯帮忙，小额贷款公司能给她这个面子吗？
罢了，无论如何也得试一试，谁让自己是庾娇娇的外甥女婿呢？
“闫慧慧，你回去准备准备，钱凑齐了给我打个电话。”
“哎，谢谢姐夫。”
“丫头，别怪姐夫多嘴，你可千万不能沾染上贪污腐败这些坏习气，毕业后，无论考公务员，还是去私企工作，你都得本本分分，兢兢业业，一但生出贪念，迟早会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嗯，我听姐夫的，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商议好应对之策后，我并没有着急联系魏倩倩，而是去了一趟苏文明家，顺路去安大家属院探望了一下付慧晟的父母亲，给老俩口做了顿饭，借机了解了一下付慧晟兄妹俩的状况。
老太太告诉我，付慧君与何晓峰已经领了结婚证，不出意外的话，他俩寒假就会举行婚礼。
吃过午饭后，想着去顾德安家转转，不曾想，刚刚走出安大校门，便遇到了付慧晟夫妇俩，付慧晟说什么都要拉我喝顿酒，无奈，只好随付慧晟原路返回安大家属院，喝了顿酒。
已是安市组织部副部长的付慧晟，一点儿都没变，进门便吩咐媳妇拌了四个凉菜，开了瓶53度的酱香型白酒，从认识我讲起，一直谈到调往发改委任副主任。
两瓶白酒，在感慨和回忆的怅然若失中，很快就见了底儿，我和付慧晟俩人从工作谈到生活，又从生活讲到了付慧君，直到沙发里传来付慧晟的打鼾声，我才拜别老俩口回了安城大厦。
第二日一早，我带着庾嫣为我准备好的礼物，去了顾德安家。
顾德安有个习惯，每次家里来人，他都会当着客人的面，打开礼物，当看到我带去的两瓶好酒，两条好烟和几饼高档红茶后，余敬美惊讶道：“小启，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腐蚀拉拢领导？”
“呃。”
见我有些愣神，顾德安呵呵一笑：“应该是庾嫣买的吧？罢了，反正我也要调走了，就破一次例吧……”
说着，冲余敬美道：“去，整两个硬菜来，我陪小启好好喝两杯。”
或许是即将离开安市的缘故吧，顾德安跟我讲了很多事儿，近乎将自己这些年遇到的所有官场陋习，逐一讲了一遍，其中就说到了马振江等官员的“吃拿卡要”问题。
“小启啊，发改委的工作，是枯燥了些，但在发改委工作，不仅能掌握国家的时事政策和总体规划部署，还可以了解省、市和县区政府的工作动态，及统筹规划。以你的工作能力和学识，经国家政策法规洗礼后，一旦有机会调往其他单位任职，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但你得结合政策，好好思考一下人生，收敛锋芒，谋定而后动……”
“谢谢顾市长，我一定认真反思，争取早日跳出‘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来，走一个……”
发改委这尊政策熔炉，的确是个磨炼人的好地方，短短四个月时间，便洗去了我浮躁的心理，在大量的政策、法规，草案、议案的锤炼下，我积累下的知识，和经验中的糟粕，被一点一滴剔除了脑海，同时，也磨平了我的“尖刺”。
“顾市长，嫂子随您去宝凤市吗？”
“暂时去不了。”
说到余敬美，顾德安眼中闪过了一抹担忧，但并未细说，可我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顾市长，我已熟悉了发改委的工作，加之我分管的工作又少，若你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告诉我一声。”
“好。”
早就听说，余敬美的父亲身体不太好，顾德安在安市工作时，多少能帮余敬美分担一点儿，调往宝凤市后，照顾老人的担子，就会落到余敬美一个人身上。
“顾市长，我可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基层干部，脾气秉性您了解，我可不是在敷衍您。”
顾德安呵呵一笑，给我斟了杯酒道：“那就麻烦你照顾照顾我老丈人。”
“老爷子有什么爱好？”
“下棋，听戏和骂我……”
“啊？”
听到顾德安打趣的话后，在厨房里忙活的余敬美，可不乐意了，拎着把菜刀便来到了餐厅：“老顾，你这是挤兑谁呢？我爸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爸他……”
“谁爸？”
见势不妙，顾德安忙改口道：“咱爸，咱爸……”
“哼！”余敬美挥了挥手中菜刀，没好气道：“难道我爸说的不对吗？不说别的，就拿养老院里聘用的那些工作人员来说吧，穿着暴露不说，打扮的跟电视剧里的窑姐儿似的，干活不怎样，偷懒个个都是行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妓院呢！”
“余敬美，你，你这话……”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养老院里的那些工作人员，不都是政府招聘来的吗？”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