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回看昨日真自我
法相被一拳击倒在地，恍惚看向梦都放下：“哈尔先生？死了？”
怎么？怎么会突然？
恐慌，慌乱，想要回去查看情况，却又进退两难。
不能退，两个六星不能在一个普通人身旁近距离交手，不能让这只异兽靠近儿子身边，即便是千米距离都有可能在瞬息之间夺走儿子的生命。
可可他如何了？他和康尔特先生待在一起，他如今如何了！？
失神这一瞬，便又是大量光斑将他笼罩，将他烧灼，要将法相毁灭。
慌乱躲过要害后，尖刀二组组长的智慧副脑拨通一个通讯，发出声嘶力竭地慌乱嘶吼：“康平老儿！救救我儿子！快！！！”
“啧，我伤还没好完呢，你又来？”
“求你了康平，不，不不，康平先生，求你了我这脱不开身”
“你？行吧这次要加钱。”梦都另一面的主城区外，克拉区中心，尖刀二组驻地中，看了一眼直播中尖刀二组组长和六星异兽交手的场面，缓缓起身，一扇银白半透明门扉在他面前浮现：“通话别断，我帮你看看。”
老人面露恭敬，缓缓跪地，因为姿势问题屎忽微疼。
他忍着疼痛，抬手一握真理之钥插入门扉之中轻轻一拧，而后深吸口气，趴在门缝上，小心翼翼推开门，向内窥探，惊鸿一瞥后便心有余悸后退。
在深深喘了几口气后，老人方才拿起通讯仪对着另一头出声：“死肯定是没死的，而且长期来看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许家小子你听过一个词吗？”
直播中，庞大法相似是松了口气，便又专注应对六星异兽的攻击，通讯仪的另一头也传来尖刀二组组长的声音：“快说！不要卖关子！”
老人犹豫了片刻，缓缓说道：“生儿育女”
尖刀二组组长便又是一阵失神，恍惚之下法相被六星异兽打至倒地。
老人看着直播中的画面，面色一急，焦急出声：“别急！你千万别急！我只是知道这次事件会让他的取向发生改变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在现在的联邦，便是同性结婚也是十分寻常的！况且还有得救！有得救！”
“还？有救”
“我不知道原因，但这么做准没错，跟我念！快！说！念！让所有人听到！跟着我念！”老人看着直播，感受到一种危机感开始降临在自身，慌乱念出。
“康平老儿，这？这真的有用？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反正肯定有用！”
尖刀二组组长闻言便没有丝毫犹豫，法相一步退出数百米，扭头对着梦都嘶吼：“午夜惊魂不定愁！”
如同拖拽死狗拖着少年走出庄园的范闲听着远处的嘶吼，听着远远传来的声音，恍惚之间右爪微微颤抖，张了张嘴抬头不解看向远处法相：“什么？”
空寂。
“恍闻怨灵叹幽幽！！！”
没来由的空寂突然在内心浮现，那不是突然浮现的空寂，而是一直存在，从未消亡的空寂。
维持一个人自我的一切都被抽空，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空。
呢喃，熟悉的呢喃回响：
“小乐，不要忘记自己，永远不要忘记”
范闲不敢再去看那法相，可梗着脖子回过头，却看到街角位置面无表情的青年，酷似他十年前的面庞：“你？”
——这？这是什么？秘术？秘器？这是什么秘术？
惊慌，没来由的浮于眼中，流于心田，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恐缓缓浮现。
——怎么？怎么会？
几乎是瞬间，范闲便丢下手中少年，便将体内倚天剑拔出，身后伸出肉翼如雷杀去，挥手一斩：“找死！！！”
头颅从颈部飞出，而后化作荧光破碎在天地间，却又片刻凝聚，坐在街边的台阶上，对着范闲招了招手：“聊聊吧。”
“我聊你妈！”厉声间，便又是一剑抛出，便将那人彻底洞穿。
随后，便又是无事发生，莫说是一剑斩杀，便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那人依旧招着手，拍了拍身边的台阶，幽幽看着远处正在抵抗六星异兽，正在不断嘶吼的法相，拍了拍腿轻轻跟着哼唱：“睁眼镶金玉脂，闭目白骨骷髅，回望昨日真自我，悔沾满手血腥油”
随后，转头看向范闲：“记得这首词来自哪里吗？”
“这首词，这？”范闲恍惚间呢喃，拟态而出的心跳莫名跳得极快。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难言的感觉在心中浮现，惊鸿一过的浮现，他试图抓住缘由，抓住那感受的来源。
却便是抓到了一片空。
范闲提着倚天剑，微微张口：“我”
我不记得
我怎么会不记得？
这首词？这曲？从哪来的？我何时学的？我？
“当时在监狱随口瞎编的，只是对前半生有感而发而已。”青年拍着腿的手微微停顿，端坐着看着范闲的双眼，直视着他：“你是谁？”
“我我？”范闲缓缓后退，不断后退：“我？不知所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莫名有一种预感，一种难言的预感，一种几乎本能的预感，如果他此刻逃了，终有一日会悔恨无穷。
可同时他又有另一种本能的危机，如果此刻留在这，便连后悔的机会都会失去。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突然出了什么事了？
——谁？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了？
——这东西，这不知所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魔障。
恍惚间，范闲找到了答案。
——是魔障！
心中一声怒吼喷涌而出，随后便又是一剑脱手，要将其破碎，斩断！
“是魔障？哼哼哼”青年被倚天剑穿透，缓缓起身，探手凝出一柄手杖杵在地上，围绕着范闲转着圈，手指轻轻敲动手掌顶端，面露思索：“是从什么时候呢？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