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在人间做畜生那些年
唱着唱着，眼中便露出了追思，露出了迷离。
在歌声中，他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过去，年少时的自己抱着吉他说着，自己以后要做个歌手，要每天写歌，要每天唱歌。
似乎那时，有个女孩坐在自己面前，静静听着自己不算有技巧全是情感的歌声，笑得眉眼弯弯。
唱着唱着，他的嘴角勾起。
后来，他成为了临安街头的流浪歌手，站在街头，写着自己的词曲，自弹自唱，直到遇到了鹤鸣先生，成为了上清元宝教的天师，再后来更是入职了善巧方便慈善基金会。
如今，他的工作便是宣传，便是在临安的大地上唱歌，唱善巧方便慈善基金会，唱自己。
日子已经不再清苦，不再像是做流浪歌手那样饱一顿饿一顿，每天都不知道今晚在哪里休息。
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些遗憾呢。
唱着唱着他听到了一声轻声的呢喃不知从何处传来：“呆子，你还在唱歌啊？”
嗯呐，我还在唱。
财宝天师恍惚着睁开眼，看到一袭白裙，她还是当年模样，背着手歪着头看着自己，笑得眉眼弯弯。
临安的风沙从她身边飘过，却终究无法污浊这份心中的美好分毫。
财宝天师怔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最后那一份空缺瞬间被填满：“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在这？”
“怎么？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财宝天师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虚无眼角滴出眼泪。
灵丝撩拨着他的神经，对着他的大脑发送着电信号，截断着他大脑的思考，在他脑海中用物理手段制造幻象，送他遁入了他所求的极乐。
“嗯？呆子，那你当初唱的是真的吗？”
“大抵是吧。”
“嗯哼，也就是说”
在公车将要驶过面前道路的时候，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财宝天师倒在地上，隐隐绕绕的灰雾从他的躯体上蔓延开来。
血肉如同鲜血喷涌，翻滚，包裹住一颗半虚半实半真半假的气泡，如同一颗浓疮般不断喷吐着无定之雾。
几乎是瞬间，身边的人，善巧方便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领取物资的难民，便被灰雾笼罩，缠绕。
一阵阵哀嚎响起，一声声无声的呜咽响彻白日，血肉不断畸变，人的身体开始异化，人的意识随着异化而消散。
雾灾爆发了，并迅速蔓延。
六星异秘师指间光斑凝聚成刀，轻轻割开了左手中握着的手掌，面露疑惑：“奇怪？大脑在哪？康尔特不是说你的大脑是翠绿圆珠模样吗？”
那手掌上血肉翻滚，化出一颗眼珠，幽幽看着那六星的异秘师。
六星异秘师与那枚眼珠对视：“这是诱饵？”
“嘭！”的一声撞击声从车前传来，公车便也抖了一下，不用多想便已经明白，这辆公车大概是撞到什么人或者畜生加了个魂环。
六星异秘师疑惑着抬起头，瞳孔瞬间收缩。
雾？怎么会有这么浓的雾？
几乎是瞬间，他心中便已经明悟过来：“雾灾！？怎么可能？怎么会刚好爆发雾灾！？”
他战栗着，扫视着周围的无处不在的灰雾，看着蔓延进车厢里的灰雾，近乎咬碎了牙，心中不断哀鸣。
“怎么会这样？我”
我该怎么办？
哪怕是强绝如六星秘师，在这种恐怖天灾，在这种秘师体系的力量来源之所，便也没有半点生还下去的希望。
确切地说，灰雾带来的从来都不只是死亡，而是演化。
在不倒霉到成为原质的情况下，灰雾所带来的只是无规律，无规则的演化，只不过在这种外力催生的粗暴演化之下，又有几个人类的意识能被扭曲后还保留原本的记忆与人格？
不知何时起，车外似乎喧闹一片，无数人哀嚎，大量血肉翻滚。
突然，一只利爪拦停了疾驰中的公车，撕碎了车厢，让公车内部的空间彻底暴露在了灰雾之中。
大量的灰雾不再是通过缝隙和换气系统缓慢进入，而是如同海浪般涌入，向着六星秘师扑去。
那六星异秘师瞬间反应了过来，整个人瞬间融入光中，再也顾不得范闲，融入了光，成为光向着雾灾外冲去。
近乎是瞬间他就冲出了雾灾，却根本不敢复原身体，而是保持着自身的元素之体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抵抗着意识的破碎和分割。
便是人造的知性灵体，便是ai，便是弱智的小猫小狗，便是一块石头本都会被灰雾给异化，一个具有明显意识的元素，又如何能够幸免？
又如何能够抵挡？怎可能抵挡得了啊！
无法抵挡。
元素正在还原成肉身，血肉正在起舞翻滚，自我的意识在分散离解，一切都在变得混沌不清。
根本无法抵挡！
当头部，当大脑也还原为血肉后，这位临安难得的强者，能够杀败范闲让他只想着苟活躲藏的六星秘师，血肉翻飞，肉身不断扩大，不断变得庞大。
不断变得强！
庞大的血肉怪物嘶吼着，哀鸣着拔地而起，三千利爪随意一挥，便有大量似光似刃的光斑瞬息闪过。
然后大地瞬间破碎，大量落后地区的房屋垮塌，被无形的伟力如同蛋糕般切碎，破灭。
一切还未停止，一切还未结束，它依然在变强，依然在变得劲！
许多原本在逃窜，在尝试远离雾灾的人停下了，只是呆滞的看着那擎天巨人般的庞大怪物，陷入了呆滞。
一个落后地区的居民，一个平日里和善友好，只是偶尔枪杀抢劫的好邻居，好市民，呆滞地抬头看着这恐怖魔神，嘴角抽搐着发出惊叹：“嘻，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恐怖魔神，真是死也值回票价了。”
随后下一秒，便被光斑撕碎成了粉末。
那恐怖怪物抬头看向远处渺小如尘埃的梦都，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嘶吼着缓缓迈步。
“血肉，生命，意识进化！”
“我人不可”
“血肉食粮”
血肉怪物走过一处，光斑便蔓延一处，它脚下无数尸骸化作粉末，汇入它的体内。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