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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孔俊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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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梦之都的车内,白洁怔怔看着手机。

    手指按在拨打键上,却始终没有抬起拨通。

    今天是想见范先生的第四十三天。

    宾馆内

    “逼养的谁教的你原质研磨后掺生理盐水注射的?”

    “书上写的,忘记哪本书了。”范闲用针管将原质溶液一滴不剩地抽了起来:“听说在联邦初期,没有原质萃取技术前,那时的秘师往往采用研磨后泡水注射,或者研磨后火烤鼻息,亦或者直肠注射。

    翻来覆去就是通过这三种方式来摄取原质,因为这样比起直接服用能更完整地吸收。”

    说着,范闲笑了笑,插上针头后将针管倒过来轻轻弹了弹,然后缓缓推动针管将多余空气排出:“当然,没有注射萃取液吸收更完整,但谁叫萃取仪被严格管控呢,你也不想去一个二次升华的正统秘师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吧?”

    “逼养的问题是这个吗?”角木蛟一把夺过针管晃了晃:“你他妈能不能多掺点水,你这都要稠成精了。”

    “仅仅是粘稠我就无法吸入吗?不要小看了人体好不好,人体又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角木蛟一把拦住范闲:“且慢,你真要注射?”

    “怎么了?不是早就说好的?”

    “你没有糊弄我?没有骗我?你真要注射?这一针下去,输赢我都还在,你输了你可就没了”

    “啰嗦。”

    “在此之前,我们能去个地方吗?”角木蛟看着范闲,右手略有颤抖。

    范闲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而后将针管小心收好,拽着小乐被尸体拉入了阴影之中。

    连续数天的跳跃后,范闲来到了近水市的一个边角,角木蛟看着眼前这栋残破的小楼,眯着眼怔怔看了十来分钟,方才缓缓出了口气:“我没问题了,开始吧。”

    范闲将针头插入颈动脉,将原质溶液推入动脉之中后迅速拔出,扭头看向小乐:“止血。”

    小乐慌忙滚过来伸出机械臂掏出棉签和喷剂。

    此后,范闲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感受着整个人的意识开始迷离。

    角木蛟在旁边看着,抿了抿唇:“妖魔,你有想好遗言吗?有什么遗憾吗?如果我赢了,我或许能帮你”

    ——哼,有点良心,但不多。

    ——遗憾吗?

    恍惚间,范闲想到

    课间烈阳正盛,风带来一丝阴凉,少年哼着一首可不可以,轻轻唱着唱词。

    唱着:“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我们之间,有太多回忆,爱上了你,没什么道理,只是刚好情窦初开遇到你,不希望,我的未来不是你,只愿意,和你永远不分离

    趁我还没有过保质期,趁你还愿意”

    只是漫不经心哼着,不经意扭头却看见,同桌趴在桌上侧着脸怔怔的听着,扎成马尾的青丝垂落,随着微微的风息摇晃。

    似是察觉到了视线,女孩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如胶般粘在少年身上的视线快速移开,转过头趴在桌上,装作自己正在睡觉,只是遮不住的脸颊微微透红。

    少年郎看着,没有多问,没有多想,甚至觉得好笑。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突然想起,心中空空落落,有万般思绪,却说不出口,只能在午夜惊醒,没有半分睡意,心中模模糊糊的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能回到过去,会不会不一样?

    ——这算是遗憾吗?

    不算,因为以上的一切是范闲想象出来的。

    他对于过去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哪怕对于父母也只剩下了看不清五官的残影。

    况且,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模糊记忆中残存的,大多是与死亡和病魔挣扎。

    他的过去是空的,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这个愿望早就满足了,所以没有任何遗憾。

    没有遗憾,也成为了最大的遗憾

    “我不会输,不过正道赎我”呢喃着,范闲的意识彻底空旷。

    本来强撑着的角木蛟也再也撑不住了,扭头看向一旁如同简陋浑天仪般的小乐:“小乐,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们,如果有人强行杀”

    呢喃着,角木蛟倒头就睡,没有半点烦恼。

    过去的记忆总是模糊且梦幻的,记忆中

    我是在母亲的怀抱中长大的,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从小就只有母亲。

    那时的我,总是喜欢数星星,先睁着眼数,然后闭着眼数。

    我想,睁开眼数出来的是天上的星星,闭上眼后数出来的是心里的星星。

    天上的繁星很多,心里只有一颗。

    这是我美好的童年的少年时代,一切的改变在我最后一年还是少年的那一年。

    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恍惚了,我只记得医生好像很严厉的说了什么,好像是肾源什么的话?

    我只记得母亲大概是哭了很久才带我离开医院。

    我依稀记得,在路边,哭红了眼的她拉着我的手,看着路边的甜筒店,怔了许久,买了我最喜欢的雪糕递给我,问我:“波仔,阿妈有两个肾,以后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呀。”

    我当时点头了吗?还是在摇头呢?

    忘了,还是说我不敢记下?

    只记得,那半个月一切如常,直到母亲为我办了休学,我得到了同学们,朋友们都羡慕至极的长期病假。

    我记得母亲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去见了很多人?

    最后我记得她在旁边病床上躺着,似是有了预兆一样,死死握着我的手,不停地说着爱我,让我坚强。

    我记得我进了手术室,我记得医生将针头插进我的手腕,安慰着我,让我放松,让我在心里数三个数。

    然后一切都空了。

    直到再次醒来时,我没再看到母亲,医生告诉我,手术失败,大出血,她没能走出手术室。

    真像是一场噩梦。

    真像一场噩梦一样

    我自己一个人拿着死亡报告去办了孤儿证。

    我依然喜欢数星星,睁开眼依然能看到满天繁星,闭上眼却是漆黑一片。

    这一年,是我最后一年稚嫩,最后的少年。

    一切的改变,从楼下小卖部里的女人收留我开始,她让我叫她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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