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为什么?
只是一起普通的谋杀,行凶者掩着面冲进酒吧将酒吧人员射杀后仓皇逃窜。
做这种生意的,谁没几个仇家?也许是仇家寻仇?
也许是之前那个杀人魔范某的模仿犯?
也许是有人想抢酒吧的生意,所以买凶杀人?
可能性太多太多了,本来联邦除了重叠城市和少数一线城市外的治安环境就堪忧,普通公民都有可能在第二天死于枪击案。
更何况这些做非法买卖的人呢?
一开始,没有人在意这种事情,只当这是一起普普通通的枪击案,普通到平均下来联邦每秒都会发生十次以上的枪击案。
哪怕越来越多的受害者在临安市范围出现,但其实整体算下来死亡率并没有多大变化,不足以让人注意。
直到某一天,在一个小头脑,男性受害者的尸体上,发现受害者生前受到了性侵犯,周边头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种歹毒的手法,让某些人隐约之间感觉,自己的屎忽后面,悬浮着一根无形无色的棍子。
一个疯子的信息在他们的心中浮现,是那个已经被捕的变态杀人魔!!!
仔细一查,事情变得不妙了起来,这逼养的这杂种东西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畜生啊畜生啊!你们这些政府职员真他妈是一群畜生啊!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你们真是一点事情都不做啊!
虽然我们平时犯法你们也不管,但这能一样吗?我是我,他是他,我犯法和他犯法能一样吗?你们他妈怎么还不把他毙了啊!!!
消息迅速开始在临安市区域范围内传播,整个临安的落后地区风声鹤唳,头脑们人人自危,连带着麾下的喽啰都紧张不已。
以联邦绝大多数落后地区的治安效率,指望警察不如指望圣诞老人来杀杀杀。
可经过头脑们调查发现,那范闲可真是花里胡哨的找死,如今竟然定居在梦之都。
如此猖狂的犯罪,竟然还敢长期滞留在重叠城市!?
要知道,有些头脑哪怕有着上亿身价,这辈子都没在重叠城市待过一天。
不止如此,很多头脑甚至不去往外地。
而这个杂种竟然在重叠城市居住?
好好好,你是会作死的。
头脑们连夜举报。
毙了他啊!他妈的毙了他啊!如此可恶的恶徒只能用子弹来教化!
过去范闲无刑事责任能力已经得到了豁免,而此时的范闲证据呢?
梦之都的执法效率可不慢,在接到举报的那天起,就启动了调查程序,甚至把范闲拉进去恢复了两天记忆。
只要有一点证据,只要有一点
对不起,做不到捏。
指望用一些制造心理压力的讯问的小手段,在能亲手割掉自己牛牛的人嘴里套出信息,显然是不现实的。
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关了两天后,只能暂时放掉纳入严密监控。
毕竟在凶杀案发生时,范闲有不在场证明,现场也没有任何能指证范闲的证据,没法启动逮捕程序。
哪怕经过多方分析,用天网警务系统几乎锁定了范闲,也没有证据啊。
人家就搁家里搞投资和沉迷古诗词,人家招惹谁了,怎么能因为一个人曾经的错误就给他定罪呢?
至于怀疑他买凶杀人?证据呢?证据呢!
梦之都警方,只希望临安其他区域的同僚能尽快逮捕凶手提供证据吧。
而梦之都外的同僚,职责所在自不会推辞。
各地分局几乎是在当地出现类似案件的第一天就火急火燎地成立了专案组。
专门负责把案件递交给本地治安官的小组。
于是一切,又变成了临安各地头脑自求多福的黑吃黑小游戏,头脑们只能寄希望于有人干掉行踪毫不遮掩的范闲,结束这一切。
可每当杀手动手的时候,范闲总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无限自卫权,将子弹温柔放进杀手的大脑里。
每次都是在杀手开枪的瞬间躲避子弹然后反手一枪击杀,连过当防卫都判不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对范闲的信息掌握的越来越多,临安市各地头脑们越发不满怨恨。
怎么会有这种疯子?不图色不图钱不图权不图名,不在乎口腹之欲一日三餐都吃能量粉,偶尔出门找个去路边馆子开荤。
他到底图什么?做这一切到底图什么?好玩吗?怎么会有人做这种半点收益都没有的事情?
在这种煎熬中,临安市的治安开始飞速稳定,以一种联邦未曾设想的方式,犯罪率急速下降。
时间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半年后。
男人蹲在实验室内,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保险保单,反复确认是否在理赔范围。
他滑动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眼泪忍不住流淌。
在最后一支烟后,他拿起试剂,将数种试剂倒入了他平时用来喝茶的烧杯之中。
淡淡的甜味涌入他的口鼻,意识开始逐渐沉沦。
在人生的最后一秒,他心中发出了哀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为什么呢?
他听说,人在死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的一生。
眼前的世界开始一点点地倒退。
儿时的男人,总是看着同学们聊着今天去了哪里玩,昨天又玩了什么,远远的看着,羡慕的听着。
被孤立在整个班级,心中躁动至极。
他只能把所有的动力用来读书,读书,读书,读书
然后挣钱!挣钱!不要再只能听着,不要再只能看着。
这样的躁动一直憋在了心里,他心中说不出的苦闷,也成了最大的动力。
这股动力推着他,走出了那个三线城市,走出了那个家乡。
然后才发现,原来世界并不像是老师说的那样,只要努力就能有所回报。
跌跌撞撞后,他成了梦之都一所私立高中的老师,化学老师,普普通通。
会选择这所私立高中也不是因为它的薪资高,纯粹是因为,比起享受美味,更重要的是‘吃饱’不是吗?饱了,才有空去琢磨怎么吃到更好的。
可谁想,这一吃,就是十几年,陷进了圈里,抬头只能看到下城的穹顶,不再去琢磨怎么吃好,只想每天‘吃饱’,也只能‘吃饱’。
庸庸碌碌普普通通,身旁的同事有些光鲜亮丽,但也有更多像他一样普通。
直到某一天,一个为了房贷十分节俭的同事,一个和他一样,家里没太多积蓄的同事,突然变得光鲜亮丽。
确切地说,并不是穿着光鲜亮丽,只是说一些小细节上,他变得大方了起来。
平日蹬着自行车,如今却突然买了车,像是在报复性地消费一样,依次把一个体面人该有的东西依次购置,变得热爱所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