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正确的晋升仪式
当司法程序启动后，几乎没有人能够中止它的进程。
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范闲并非是在拘留所等待法院判决，而是在治安局，治安官和其治安员小队以及诸多作为辅佐的文员办公的设施。
那是密不透风的深黑地牢，地牢的墙砖地面都由某种特殊合金浇筑，拆下床腿用来挖凿地面不会留下半点印子。
而在地牢中，随时有两个以上的治安员坐镇监督，地牢门口，同样有两个治安员作为最后防御。
每一个都是秘师，大多是收编的乱秘师。
在看到许多过去见不得光的野生乱秘师，如今成为治安员时，范闲隐约开始怀疑，联邦推出的治安官制度，未尝没有给予乱秘师上进渠道，进而分而化之的大方针在作祟。
大家都是乱秘师，几乎可以肯定都违法过，可却有一些在外面看守，一些在里面蹲号等待法院传唤。
不过，这一切对于已经成为阶下囚的范闲，并不重要，他如今沉迷于和角木蛟的二人世界。
事到如今，角木蛟是真的无路可逃了，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时间一天天过去，范闲始终沉浸于和角木蛟你死我活的快活中。
角木蛟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后面逐渐迟缓并开始尝试和范闲闲聊一些有的没的，再到后面甚至完全放弃了抵抗，只是满眼空洞地躺在地上。
就连范闲捏爆自己和角木蛟的蛋蛋，他都没了反应，单纯在那躺尸。
角木蛟还没死，但大抵是快死了。
角木蛟的意志脆弱得令范闲不解，区区半个月时间，仅仅十万余次的死亡，不到两百年的感知时间而已，此人就已经痴傻呆滞如同没有了大脑，实在是脆弱至极，不像一个三星秘师该有的心智。
在思索一二后，范闲大概是明白了，角木蛟是和他相反。
角木蛟有着活下去的理由，却没有必须不能死的理由，而当活着已经变成无法看到尽头的痛苦时，对于角木蛟而言，死或者活着已经无关紧要了。
没有说非死不可，但同样的，活下去的理由也不足以对抗这种漫长的折磨。
明白这一点后，范闲决定加大力度，在每次自杀前都极尽折磨对方，即使范闲自己也会感受到相等的痛苦也无所谓。
杀死一个人的意志，本来就比杀死对方的身体要困难得多，些许代价自然是要付出的。
终于，在一个月后，再次撞墙自杀回到过去后，范闲抬起头，目光搜寻监牢内的环境。
他看不到角木蛟了，整个人也为之一空，略有些空虚无趣。
他起身站在雾中，黑白的世界凭空添了灰色，灰雾拨开又重合，隐约看到无数人影。
他们自掩自泣，他们自悲自喜。
范闲自视自醒，惊觉全是自己。
范闲听着自己对自己低语：
“祭三百智者之文于善者，受供长生果位”
范闲茫然的听着耳畔的呓语，挣脱而出，站在房间的中央，左顾右盼，不解至极。
——给好人送书吗？好怪哦角木蛟的升华仪式才需要旁人见证，我如今二星的仪式就需要别人配合了？
——而且我现在也没注射原哦，我的经历足够了啊。
迷茫中，范闲开始变得安静，站在房间内一点点开始梳理记忆，在渐渐将这段时间的记忆理得七七八八后，方才长叹口气：“角木蛟啊，我本来想先把你们放一放考虑一下需不需要杀，你啊你啊”
——算了，看老天爷是什么意思吧
地牢内周边房间的犯人们也渐渐松了口气，这疯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这半个月，可谓是折磨得他们苦不堪言，却没人敢碎碎念劝范闲小声点。
毕竟这疯子听说是个三星乱秘师，逃出地牢可能有些困难，但靠着升华形态在地牢内打杀几个一二星的秘师估计是手拿把掐。
司法机构的程序始终如一的缓慢，两月后，范闲终于等到了法院的传唤，被宝内县的治安官亲自押送着前往法庭受审。
法庭上，辩护人和检方一一论据，陪审团讨论后书写意见递交法官，而后法官宣读判决，这一幕让范闲有些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被告范闲经诊断，患有严重精神疾病，拥有刑事豁免权，经本庭审理，被告将即刻移交至指定封闭心理治疗中心。”法官一锤定音，低头看着坐在被告席上的范某人：“被告若对本庭判决有存在争议，可委托代理人或直系亲属提交申请。”
——也罢接下来该让小乐打钱了。
范闲满脸欢脱容兴奋的举手起身：“报告长官！我有意见！我认为我没疯！我没有精神病！我感觉我很正常！”
法官看着范闲灿烂到露出牙龈的笑容，看着范闲真诚清澈的眼神，眼中流露出了一点点怜悯：“是的，你没疯孩子，是的，你只是病了病得很重听话，你现在该先回去了”
“嗷，我就说我没疯嘛。”范闲满意点头。
范闲很快被法警带了出去，关在了拘留所中，等待移交精神病院，临安二院。
一个收容了整个临安市范围，所有智力非正常罪犯的封闭式精神病院。
当石医生接到新的患者的信息时，看着范闲的照片越看越熟悉，当在看到范闲的判决后，他的面色逐渐变得恍然。
早知道这人有自残倾向，可能患有抑郁症，但没想到，短短几年，对方就变成了这种模样。
原来那个，阴冷却彬彬有礼，如同毒蛇般的男人好像消失了一样，找不到半点踪迹，相貌和之前截然不同。
石医生觉得，每一个看到的人，恐怕都会情不自禁地感慨。
好拟人的异兽。
啊不，不对。
应该是，好拟人的男人。
想了想，石医生借着检查的名头，来到了马磊所在的病房，叫住了马磊：“你记不记得你那个朋友？当时和你一起找我那个”
“范老板？”本来在和亢金龙互相弹蛋蛋玩的马磊回过头，他恍惚了两秒后，表情渐渐有些许失落：“他不是早就毙了吗？难道他的遗嘱里有我？还是说我可以出去参拜一下？”
说着，略有些感动，没想到范老板到死都记得自己。
“啊不是”石医生有些不解。
正在弹你蛋的老头不是藏有一部手机吗？你和他同病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外界消息？
“他没死，之前他在刑场逃了，现在再次落网了。”石医生斟酌了一下：“重新判决后，发现他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争取一下让他来我们三区，你们看”
如果是范某人听到这话，多半已经开始打钱了。
可是站在这里的是马磊，他只是连连点头：“好呀好呀！他要是能来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