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砍刀
那把砍刀，今天格外的明亮。
仿佛它知道要食人肉，饮人血一样。
明晃晃的砍刀上，映着何欢那张带着报复快意的脸。
“小子，把手伸出来！”何欢示意长生。
长生淡淡地道：“你懂不懂规矩？一刀不成两刀！”
何欢哈哈大笑：“不用，就是十刀，结果都一样，因为两位当家的搬的那片石头，都是筛选过的，没有原石，哈哈……”
长生的心一寒。
石三凤紧张地抓住了凤姐的手，“凤儿，那一片都筛过了？没有原石？你怎么不提醒我？”
凤姐也有些紧张，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一块是何欢负责。”
黄龙原本底气还不太足，只是凭着大机率蒙了一下，现在一听，放松了，叫道：“儿子，给爹揉揉。”
大黄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毕竟是当儿子的，于是站在黄龙背后，给他揉着肩膀。
长生慢吞吞地喝着茶，说道，“结论尚早吧？怎么不切了？”
小五看看石二凤和石三凤，“两位当家的……”
“切。”石二凤说。
小五继续切。
又一刀下去，是从对称的另一面切的。
刺啦——
一刀下去，灰土弥漫。
大家都是在玉石界混的，即使鉴石的技能有高低，但眼界还是有的。
谁都知道，这一刀还是石头。
凤姐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慢慢地靠近长生，低声说：“你做好逃走的准备。”
又来了，上一次就这样说。
凭石二凤和何欢，能让人跑出去吗？
当然，长生何许逃走！
他现在才知道，钝刀杀人的玩法！
之前他杀伐果断，动不动一巴掌把人家拍死。
只图了自己的痛快，却没有想过对方！
钝刀杀人才是真正的折磨！
所以，现在，长生不急，慢慢玩！
石二凤似乎看出什么来了，冷笑道，“哎呦，凤儿，是不是想带他跑啊？别说玉石街的牌坊了，就是这个门，怕也不好出吧。”
石二凤咳嗽了一声，“小子们……”
只听外面六个大汉齐声应道，“在。”
石二凤一摆手，“再切！”
小五小六又在石头上切了一刀。
依然是灰土飞扬。
三刀过去了，而且这一刀还是从中间切下去，按照几率，一般说来，如果有玉，肯定切到了。
凤姐的心凉到了极点。她担心地凝视着长生。
长生似乎也紧张了，他端着茶杯的手在不住地晃动。
连杯子中的水也向外洒着。
“十字花，再来一刀。”石二凤大喝一声：“我要让他无话可说！”
第四刀，十字花切过。
刺啦——
除了长生，所有的人都望着小五手中的石头。
刀落，扬起一片灰土。
十字花第四刀，依然是灰土。
小五将四块石头搬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四个切面，都是灰土土的。
石三凤突然栽倒在凤姐身上。她已经支撑不住了。
“凤儿，完了，我们完了。”
凤姐脸色连变，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黄龙哈哈大笑，突然站在椅子上，摸着大黄的头说，“儿子，爹要给你报仇了。”
他个子太矮，唯有如此，才能摸到大黄的脑袋吧。
石二凤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其实，她在乎的不是长生的手，而是打压石三凤。
她走到石三凤的身边，连讽带刺地说道，“爹把你送出去，你就该在外面好好学习，甚至找个女婿嫁了得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不知道石城的水深吗？你还想招赘？等一会儿，二姐给你三千钱，走吧，离开石城吧，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回来。”
石三凤一脸的不甘心，她望着石二凤，淡淡地说，“二姐，你不要得意，人不可能每次都输，我还年轻。”
“哈哈。”石三凤大笑一声，突然脸色一变，“带着你的人，滚！”
凤姐拉拉长生的衣角，对琪琪施个眼神，就想离开。
何欢不干了，拦在了前面。
“二当家的，约定还没兑现呢。”说着，何欢举着砍刀。
石二凤沉吟了一下，“何欢，我看也就是蒙骗几个单纯的女孩子，只要他们发誓再不回石城，赶走算了。”
“这……这……”何欢显然有些不甘心。
长生心道，看来石二凤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劲敌，她的目标是石三凤。
“好。”凤姐说道，“二当家的，我们可以答应你。”
“不行……二当家的。”何欢有些不甘心。
强子也不甘心，“二当家的，不行啊，说好的约定，这一行的规矩不能破。”
石二凤看看长生，“小子，何欢和强子的话也有道理，你认了吧。”
长生叹道，“照你们所说，这玉石界的规矩不能破？”
何欢大声说，“不能破。”
长生看着黄龙，“我问的是你，不是他们，因为鉴石的是咱俩，他们说了不算。”
黄龙看看大黄。
大黄说，“爹，不能便宜了他。”
黄龙说，“不能破，说好的砍手，就要砍手。”
“好吧。”长生走到那四块石头前，掂量了一下。
没切开前，这块石头非常大，足足有二十几斤。切开了，每块也有六七斤。
长生走到凤姐面前，说道，“你相信我吗？”
凤姐一愣，凝视着他的眼神，发现他冷淡的眼睛里，带着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问。
长生低声说，“你愿意我赢吗？”
说着这句话，眼底泛着戏谑的色彩。
突然，凤姐想起两人的约定。如果长生赢了，也就意味着，今晚凤姐要把自己给了他。
她微微沉吟，还是点点头，“我愿意。”
她这话，别人不懂。懂的只是他们两个。
长生嘴角一掀。
凤姐暗啐一声，心道，我怎么愿意啊？就是不想看着三凤绝望啊。
如果输了，三凤跳河的可能都有。
这时候，只听长生说，“黄先生，你听说过‘星星点灯’吗？”
“星星点灯？那是传说，但我长到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种现象。”
凤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欣喜，走上来说，“星星点灯，是指一块原石未必是满绿的，翡翠呈散开状，各成一片，长爷，难道……”
凤姐的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激动和期待。
因为，她从长生的眼神中感觉到了。
她感到了他无比的自信。她甚至被他感染，觉得这一局，一定赢定了。
石二凤上前看看那四块石头：“你说什么？这是星星点灯？”
长生冷笑一声，“二当家的如果不信，可以切开看看。”
石二凤看看小五，“拿去，全切了。”
小五抱起石头，拿起一块从中间切开。
刺啦——
翠色闪烁，万点金星。
这一刻，凤姐和石三凤拥抱在一起。
绝地重生！她们赢了，就凭这一刀。她知道，长生赢了。
突然间，她联想到两个人的约定，心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而那边，黄龙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大黄、何欢、强子、石二凤都傻眼了。
何欢跑过去，指着小五，“切，都切，看看其他是不是石头。”
何欢的意思，四块原石，如果其他三块是石头的话，还能给黄龙找点面子，甚至狡辩一下。
但接下来，现实太打脸了。
一道道翠色映现，四块居然全是翠。
这就是传说中的“星星点灯”。
长生淡淡道，“倒茶。”
刚才的茶，由于他双手的颤抖，已经洒了。
琪琪赶紧给长生把茶倒满。不知为什么，才成为长生的丫鬟，她便像成了他的人一样，看到长生赢了，也是心花怒放。
长生端着茶杯，淡淡地说，“何欢，把黄先生的手拿给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