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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原来这就是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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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怎么不好,托世子大人的福,我们郡王今晚吃了半个时辰呢,怎么不好?”松墨骂人是跟着裴弃学的,一句一句,专捅人心窝子。

    秦叙想笑一下,让脸不至于这般僵硬,但他真的笑不出来。

    他这些日子一直躲着裴弃,就是想提前适应没有裴弃的日子,可现在裴弃当真走了,他发现……

    他根本接受不了。

    之前他敢在外面,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回去,裴弃就还在。

    可现在裴弃不在了,他搬回去了。

    他的后背空了。

    四面的飓风呼啸而至,他还是一个人。

    他又成了刚来上京城的秦叙,无人怜惜。

    没有通传,他现在甚至见不到裴弃一面。

    “青砚,走了。”秦叙深吸一口气,没关系,迟早的事情。

    现在搬走反而是好事,若是等裴弃成亲……

    那时候他还没有适应,那才是真的要疯。

    青砚充耳不闻,直挺挺地跪在门前,“你走吧,我没忘我这条命是谁救回来的,郡王把我送你,是因为你当时是他的徒弟,既然现在不是了,那我就不跟着世子走了。”

    没有秦叙,裴弃也不可能亏待他们。

    未来的前程也不会差。

    秦叙没有强求,他转身离开。

    松墨靠在椅子上说,“八个月真心喂了条狗,也不对,若是狗,好歹也知道摇尾叫两声,我下次一定要劝主子,养东西前要擦亮眼睛!”

    秦叙身子晃了下,消失在黑夜里。

    松墨起身,“青砚,主子不会让你进来的,你也跟了主子这么久,他没想跟秦叙撕破脸,但也绝不可能再有情谊,你好好跟着他吧。”

    说完他就转身进去,朱门轻巧地关上,青砚泪如雨下。

    秦叙回到府上,发现这里处处都是裴弃的影子。

    青砚跟着回来了,他知道。

    青砚恨他,他也知道。

    秦叙没心思管他,他推开偏房的门,倒在榻上。

    眼泪顺着眼角滚落,秦叙狠狠擦了好几下,却怎么都擦不完,秦叙猛然翻身,把脸埋进软枕里,双手抱着软枕。

    手背突然蹭到了个东西,他掀开软枕一看,是个红封。

    “裴弃……”

    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沓银票。

    那是除夕夜裴弃把他送回偏房睡,蒙着他的眼睛塞进去的。

    当时裴弃笑眯眯地,说,“压岁钱,长辈都要给的,压一压,有个好意头,一年到头,平平安安。”

    他那时候怎么跟裴弃说的?

    他说,师父在,我就平安。

    现在一语成谶,裴弃离开之后他浑身就开始不舒服。

    心口闷着难受又像是钻着疼。

    他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明天就是国子监开始讲课的日子,还是方老太公的书,裴弃肯定会去的,他还能见到裴弃的。

    算是饮鸩止渴。

    第二天他天没亮就蹲在了国子监的大门口,把开门的小厮吓了一跳。

    “秦世子,时辰还早,您要不回去收拾一下?”小厮说得挺委婉的。

    因为秦叙现在的形象实在算不上好,衣裳皱巴巴的,发丝也掉了几缕下来,眼睛更是浮肿,原本可爱的大眼睛现在像是要瞪出来。

    真的吓人。

    秦叙摇头,他要等裴弃来,裴弃最心软了。

    只要他求一求裴弃,一定会被原谅的。

    几乎没有人早到,都是卡着最后的时间来,但每一个来的人都被他吓到了。

    徐二更是当场尖叫,“裴郡王呢?你这模样是准备去乞讨?太丢我们小郡王的脸了吧?”

    秦叙说,“我等他来。”

    徐二回头,“等他来?这……时间有点晚了,你还是进去等吧。”

    秦叙倔强地坐在台阶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你进去吧。”

    徐二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也不知道这人抽什么疯,这些日子连人都找不到,一出现就是这个模样。

    国子监瓦钟敲响的那一刻,秦叙终于明白,裴弃不会来了!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断掉了,这个认知差点让他疯掉。

    秦叙甩开来拽他进去跟方老太公道歉的徐二,直接往郡王府冲,更糟的情况出现了——

    小厮说,郡王出门了,短期不会回来,有事可以报名字,他们会上报的。

    秦叙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门房的小厮不认识他,听到名字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原来是定国公府的秦世子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是这样一副乖巧模样。”

    秦叙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只问,“裴弃呢?”

    “大胆!”那小厮厉声呵斥,“我们郡王何等尊贵的身份,哪里是你能直呼姓名的!左右与我推出去!”

    秦叙没有反抗,被推到了街道上。

    他想起了方辞礼,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方府,却又因为不识路,只能边走边问。

    “公子?公子今早下江南啊,郡王不是去南郊送行了吗?你既是郡王府的人,如何不知道?”门房的小厮也是一脸的警惕。

    秦叙不想解释,“去多久了?”

    门房只觉得像个疯子,把门一关,嘀咕道,“郡王那样风流的人物,身边怎么可能是这般落魄的人。”

    秦叙站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撞了下,“叫花子也要看清楚地方!大清早的找什么晦气!”

    “南郊往哪里走?”秦叙转头抓住那人。

    那人原本想挣脱开,但发现秦叙手劲太大,只能给他指路。

    秦叙匆匆忙忙道谢离开,那人捂着自己的手道,“还南郊,一个叫花子也配抓我?去你的北郊吧!”

    于是秦叙忙活了一场,连裴弃的影子都没见到,郡王府根本蹲不到人。

    就像门房所说的那样,他短期不会回来,会不会是跟着方辞礼走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马上被他否定了。

    他还记得之前宁国公和裴弃的谈话,他们都说了,顺德帝不会让裴弃离开上京的!

    那裴弃还能去哪里?

    这个答案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他,他想过去身边与裴弃有关的人,可他突然发现,他才是裴弃最亲近的人之一。

    如果他都不知道,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方老太公也不知道裴弃的去向,只说陛下口谕,裴弃暂时不到国子监听学了。

    秦叙脚步虚浮地飘回了定国公府,这里还是很安静,曲水流觞,花木迎风,和裴弃在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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