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死人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
方圆嘴上在跟我说着话,但眼神却看向别处,脸上写满了落寞。
“当然不是!是他不配!”
我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如果有一天,苏沐也像傅绾青一样,登堂入室,纪子瞻也完全不顾我的死活的话。我,还会不会坚持不离婚?
我不知道,但感觉离那一天的到来似乎不远了。
方圆被我的话拉回神来,定定地看着我。
“谢谢你的安慰。我只是希望给我的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但没想到那么难。”
对了,六叶和方圆育有一女一子,女儿9岁,儿子和慕慕同龄。
我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说不定我能帮你。”
宴会的重头戏已经过了,剩下的就是结尾祝词和吃饭环节,我看方圆的神情有点恍惚,想陪陪她,顺便给她出出主意。
应该不会耽搁太久,能赶上饭局。
“帮我?为什么?”
方圆原本有点恍惚的表情终于回来了一点点。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陪您去茶馆坐一会儿,说说话吧。”
如果换作别人,我估计把她送回家就仁至义尽,可方圆……就当是我的自我投射好了。
她虽然心存狐疑,但还是跟着我来了。
“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云深深。”
方圆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不过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眼底的憔悴。
“方圆,葛东太太。”
估计现在也就只有她还在固执地叫六叶原来的名字。
“我知道,我们公司的项目要跟您先生合作,所以我对关于他的一切都很了解,包括你。”
方圆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你们公司跟葛东的合作,那应该没我什么事儿。”
方圆有点自嘲地说。
“你刚刚说要帮我是什么意思?”
“我们公司要建一座美术馆,邀请六叶坐镇。”
我一边说,一边给她沏茶。
“可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方圆还是满心疑问。
“当然有关系!六叶如果坐镇美术馆,那他可就是我们的活招牌了。这跟他以前个人活动可不一样,艺术家的风流韵事会增添他的魅力和讨论度,但对于经营公司来说,主理人的个人形象至关重要,像他这样公开小三的行为,可能会给美术馆招黑。”
我这一大长串话把方圆说得云里雾里,我本来就没打算跟她说清楚,只能拿美术馆胡编,不然的话,难道要把我自己跟她几乎相同的处境说一遍?
事实上美术馆主理人只要技术过硬,只要别做得太过分,谁愿意管你的私生活。
“所……所以呢?他也不可能听我的啊。”
“不是让你劝他,他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希望你振作,把精力放到别的地方。今天这样的事,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这就是我跟沈沁说的,当面起冲突是下下策。
我拿起自己的茶杯跟她碰了杯。
“哦,我明白了,您是怕我再给你们惹麻烦吧。”
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神也渐渐暗淡,她这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她还是鼓起了勇气,向我发问。
“可我还是不明白,最优解法不是换一个主理人吗?画家千千万,除了葛东,别人也不是不行。”
“还真不行!六叶的画风独特,跟我们的美术馆恰好契合,这是其一。加上六叶如今在艺术圈的地位,他就是不二人选。”
这回不是胡编,选择六叶,真的是这个理由。
说到这里,方圆似乎相信了我的说辞,再没有其他的质疑。
“既然你调查过,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跟他的婚姻就是名存实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婚。今天的事,我很抱歉,可是……”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眼眶红了,我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看来她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和可以用的筹码,说到底还是她性格太过柔顺,她的家世给了她庇佑,却又把她驯化得过于良善。
没办法,我只好把话再说得露骨一点。
“据我所知,六叶虽然成天跟傅绾青在一起,但对孩子还算大方对吧。”
方圆点点头。
“如果真的离婚,你的收入情况可以维持两个孩子的日常开销吗?六叶会给多少抚养费?你们有两个孩子,很大概率会判一人一个,如果你的经济情况不太好,很有可能一个孩子都保不住!”
我提到孩子,方圆明显紧张起来。
“我……我没有想过。”
我要是她的父母也会担心死,这些都是眼下需要考虑并准备好应对方案的事。
“我该怎么办!”
她明显有点着急,如果孩子落入傅绾青手里,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都已经如胶似漆分不开,为什么还不离婚?”
更何况她父母都已经离世,没了最后一道保障。
她终于如梦初醒。
“难道是财产?”
我又给她添了一杯茶,不再说话,我暗示,不对,明示到如此地步已经够了,如果她再听不出来,那我也无能为力。
“不行!我得振作起来!马上咨询律师,如何能最大可能地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以及财产的分割问题。这涉及到我跟孩子以后的日常生活。第二点,我自己也得努力工作,给自己和孩子多一份保障,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跟小三争斗上!”
听到她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由衷地开心,总算醒过来了,还不算太晚。
她并不是愚笨的人,只是“当局者迷”而已,身边又没有靠得住的人点拨她。
“我们公司虽然不能插手你们的家事,但也会跟六叶洽谈,尽最大努力让他保持形象,减少带着小三招摇过市的频率。”
跟六叶的合作还在洽谈中,等会儿我回去还不是要继续见傅绾青,光想想就头疼。
我说这些谎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我只是希望我的话能给她一点信心。
也是给我自己信心,如果已经无法挽回,那就尽量保住自己的话语权,让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