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自此盼郎归<!>
阿芙本想同叔裕一起在慈恩寺静静散散步,可是活生生一个兵部尚书出来了,众人哪里有不上来巴结两句的道理。
他又不是个爱摆谱的,人家说一句,他也要回一句,结果叔裕一路上忙着交际了。
把孕妇阿芙累的,回到屋里连连感慨出门不易。
阿芙一早就告诉樱樱叔裕可能会出征,因而樱樱还比较镇定,看叔裕去明鸳屋里也没多么愤懑。
可元娘这会才刚刚知道,很是毛了爪,满脸的焦急。
阿芙这个月来身子渐渐重了,很是疲乏,因此沐浴过后还要热水泡脚。
元娘亲自端上来泡脚水后,犹疑着不想走,想说点什么,阿芙想着,多半是劝叔裕不要去云云。
她不想把宝贵的光阴用来安抚元娘,劝他不要去,有什么用么?便道:“元娘去歇着吧,我自己洗。“
元娘道:“姑娘不得劲,还是老身来吧。“
叔裕刚刚洗漱了回来,脸上还顺着水珠,抹了把脸,闻言道:“你下去吧,我帮她。“
元娘和阿芙两个人都目瞪口呆,叔裕要帮阿芙?看他撩起袖子,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不像是作假空说。
元娘如坠云中的下去了,把原来的一腔担忧忘掉了一半。
阿芙看叔裕当真在她身前蹲下,慌得连连把脚往椅子腿后头躲:“夫君,夫君,不必了……“
叔裕笑道:“怎得,你的脚上写了字不成?不能湿水?“
这是什么歪理!阿芙一时又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羞。
按说比这个还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叔裕温热的大手已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双足按进木桶中。
水是元娘备的,热度刚刚好,阿芙舒服得一个激灵。
热水中,阿芙只觉每一寸肌肤都变得无比敏感,被叔裕粗粝的掌心抚过,痒得她一缩。
叔裕一只手抓住她两只脚踝,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给她按摩,看她不停地想缩回来,叔裕轻轻使力便将她按住。
玩闹间,叔裕的手渐渐沿着阿芙的小腿摸上来,眼神攫住她,呼吸也变得粗重。
两人莫名其妙便吻起来,吻得阿芙身上酥酥麻麻的,也不知是烫脚的缘故还是叔裕的唇舌之功。
叔裕手伸过她腿弯,将她小心翼翼放到榻上,用软枕将她腰侧填好,让她躺得不那么辛苦,然后吹了灯,自己也偎上来。
却不靠阿芙太近,一是怕压伤了她,二是怕明早起得早惊醒了她,只是一只手放在她腰上,轻轻拍着:“睡吧。”
阿芙好久没有在他身边睡下,觉得好安心好安心,一时沉醉在这样的感受中。
她把脸凑地近了些,感受到叔裕下巴上还有未理净的胡茬。
往常她是嫌弃的,这回却一反常态的喜欢这种触感,一只手轻轻揪着。
叔裕摸摸下巴,笑道:“你没提醒,我都忘了将这刮净了。”
他这半个月都在明鸳那里住着,明鸳自然不敢嫌弃。二爷身上哪里不是尊贵的呢?
突然一个念头把阿芙的睡意赶走:“夫君,你不过去明鸳那里了?她怀孕了吗?”
叔裕莫名有些羞耻,敷衍道:“不知道,不去了。最后一晚,难道还不能在这睡了?”
阿芙嫌弃他说的不吉利,轻轻在他嘴上打了下:“夫君说话也不注意些。”
却被他吻了下指尖,烫着一般缩了回来。
阿芙的头往叔裕肩上挨了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今儿听见明鸳显摆呢,把元娘气坏了,夫君刚回家那会,元娘正要去训她呢。”
叔裕呼了一口气:“唉,她就是这样。待她生下个孩子,我也就能说我没亏待她了。”
阿芙应了一声。
自上个月叔裕刚跟她提出想给明鸳一个孩子的时候,阿芙还挺崩溃的。
毕竟孩子这个东西,也不是明面上看得见怀没怀上的。若是如她当初那般,努力上两三年都毫无音讯,那可如何是好??
叔裕显然也是想到了。他当时半跪在床下,握着阿芙的手,恳切道:“阿芙,若是你不愿,便算了。我将她好吃好喝养上一世,也算对得起韩家了。”
阿芙天人交战,平心而论,“好吃好喝养上一世”,算得上什么对的起呢?
阿芙明白,叔裕本是想给明鸳一个孩子,也算是终身有靠,平日里她的种种孤寂,也能有所寄托。
这个孩子偏偏还只能是叔裕的,若是将明鸳送予旁人,这种耻辱,哪里像是报恩,活生生像是寻仇呢。
叔裕显然没抱多少阿芙同意的希望。
他若是不问,直接夜夜过去明鸳那里,说不定还更可行些。
阿芙定然是觉得哪里又触了他的逆鳞,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多余的一句也不敢问。
最后明鸳真怀孕了,他再回来低声下气解释几句,也就过去了。
可是他又不愿意这样,他不想叫阿芙受这不必要的委屈。
或许他仍然是自私的,将这么难的选择放到阿芙的面前…
叔裕低声道:“我不是故意为难你,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本
是想的,等咱们的孩子们都大了,我再给明鸳个孩子,只是我如今即将出征,若是我回不来…”
阿芙慌忙止住他的话:“不许胡说!”她眼眶发热:“我跟咱们的孩子还等着你呢,你就满心想着…”
叔裕忽而跪起,以吻封箴。
“我心里是谁,你不知道吗?”耳边回荡着他的气息,阿芙垂下眼帘,她知道。
“只不过是,我怕我死了没脸见韩拘儿罢了。若明鸳不是韩拘儿的妹妹,她永远也入不了我的眼…”
阿芙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夫君,你去吧。”
她终究不愿他心中不安。
阿芙在自己的回想中慢慢睡去,半梦半醒间,她感受到叔裕轻轻捏着她的手臂,用手指穿过她的发丝。
她想醒过来,再同他多说几句,眼皮却沉沉地睁不开。
一整夜阿芙都在天人交战,潜意识里想着,快醒来,快醒来,再同夫君说说话,再看看他的样子,可就是沉在梦里,挣脱不开。
到了清晨,叔裕翻身下床,阿芙却突然醒过来了。
她背身朝里,听着叔裕轻手轻脚地进浴房洗漱,梳上头发,穿上外衣。
阿芙躺得半边身子发麻,却不敢动,生怕叔裕发现自己醒了。
她不想面对他,她不想在他面前哭。
可是冰冰凉的眼泪却一径流下来,摔到枕上。
真丝浸水慢,湿汪汪的一滩,泡着阿芙的半边脸。
叔裕约么收拾了一刻钟,阿芙听着他拿起剑,没什么动静了,仿佛是注视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叔裕的脚步声重新响起,这会是朝着门去了。
阿芙想到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一次分离,悲从中来,一时没有屏住呼吸,抽抽了一声。
她自个儿吓傻了,躺在那不敢动。
叔裕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阿芙背着脸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觉得这屋子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情愫。
良久,叔裕拉开门,轻轻出去了。
又等了会,才听见他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慢慢听不清了,想来是真走了。
阿芙这才把憋着的那口气放开,抓着枕头角,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两声又觉得有些突兀,变成呜呜咽咽的抽泣。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有些不如意就能嚎啕着抱怨的小姑娘了。
叔裕一走,她就要一个人面对这偌大的宅子,独自扮演好主母的角色,还要把自己照顾好,让肚子里的娃娃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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