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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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玉兰园出来时外面的雨又开始变大,边榆坐在车里点了根烟,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额头上贴的绷带和自己肿胀的脸——确实像猪头。nianweige
边榆嗤笑一声,给顾蒙去了个电话——
“干嘛呢。”
时值半夜,顾蒙那边还是很吵,他兴致高昂地说:“玩摩托啊,边爷这会儿忙完了?来玩不?”
边榆想问的就是这个:“一个小时。”
顾蒙:“行啊,边爷快来!今天决战到天亮!”
那边好多人一起猴子般的起哄,边榆挂了电话直奔郊外。
说着一个小时,边榆到赛车场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在乎时间的,顾蒙正好跑了一圈回来,摘掉头盔满头大汗地迎了上来,看见边榆时一张脸笑得像朵花,却在看见边榆的脸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打架了?谁干的?”说着顾蒙就要摔头盔撸袖子,紧接着想起来自己这个头盔挺贵,不动声色地夹在了腋下,走到边榆跟前,“走,我叫人一起,谁敢动我们边爷,活腻了!”
边榆顺着顾蒙的力道走了两步,不咸不淡道:“顾少说的是,那你得多叫点人,直接血洗海沭山庄。顾少放心,我家老头子死了边家,产业就落到了我的手上,我一定尽力保住顾少,至少保顾少一个死缓什么的。”
一听这话顾蒙瞬间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得,是家务事。
顾蒙的脚在半空中画了个圈,转身拉着边榆往场内走,僵硬地转移着话题:“咱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跟你说,这几天这边赛道刚刚翻新,又加了点东西,特别有意思,边爷快来试试,我把我心头肉借你。”
赛车场不是没有车,但是他们这些常来玩的富二代们都有自己的车,宝贝的跟亲老婆似的,从不借人。边榆刚回来没来得及配自己的,今天脑袋上还负伤,顾蒙觉得自己既然不能给边榆找回场子,让他开心开心还是应该的,这才借车。
护栏之外,顾蒙拎着手套看着场内疯狂跑圈的边榆,旁边还有几个人同样盯着场内。
“顾蒙,你什么时候和边榆关系这么好了。”旁边人问,“以前就知道他跟程宗崇穿一条裤子,倒是不知道你也在那条裤子里。”
“今年不是流行阔腿裤?挤挤总能进去。”顾蒙眼睛不动,耳朵里充斥着发动机的声音和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
一旁人低笑:“边家的事情可不明朗,我听人说最近边家有和苏家合作的意思,看来桦旌是想蹚浑水了。”
“不过也是,桦旌这几年一直被压着,边家肯定觉得不舒服,对别人是浑水,对于桦旌来说保不齐是机遇。”
这会儿大多数人已经玩累了,精神不如白天那么紧绷,话也就有多了起来。
旁边人闲聊着,顾蒙却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场中边榆的身影,不甚明显地眯了眯眼。
“……顾蒙你最近跟边榆走得近,倒是给我们说说,若是有什么风向可别忘了兄弟们。”东扯西扯后终于有人想起来顾蒙。
顾蒙穿着一身赛车服,顶着个寸头,因熬夜脸色有点发白,乍一看像是个劳改犯。他听见那些人说话只是笑笑:“老朋友好不容易回国,什么叫最近走得近,你们要是去国外待上几年,等回来了我也好好招待。”
“可得了吧,不想说就不说。”
那些人不再自讨没趣,凑回去再说话时声音小了很多。
眼看着边榆停了车,有人收尾:“下个月苏家的宴会可有意思了。”
顾蒙走了过去,在边榆摘掉头盔递给一旁工作人员时递过去一瓶水。
“看来今天火气挺大,怎么样,消了没?没有的话咱们换个场子继续?”
“不了。”边榆拍了拍顾蒙的肩膀,“你们接着玩,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宝贝,很棒。”
说完往更衣间去。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人不知道凑在一起笑什么,顾蒙看着边榆离开的背影跟了上去。
更衣室里间传来水的声音,顾蒙双手抱胸靠在门口:“边爷,你脑袋的伤能碰水吗?”
水声小了点,边榆的声音带笑:“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就是来跑几圈,外面那么多人等你呢,赶紧走。”
“这不是看边爷今天心情不好么。”
“现在好了,走吧。”水声停了,边榆顶着毛巾出来,额角还有之前的纱布,看着边缘有点湿,总体还算好。
顾蒙瞥了一眼,确定边榆没什么事,精神看上去也好了很多,说:“那行,你回去路上小心,今天是我组的人也不好提前走,回头再联系。”
边榆从前也经常这样,不会因为谁的局就从走待到尾,来去没个定数,大家也都习惯了他这个行为,习惯了也就没有人当回事。
顾蒙走了,边榆换好衣服晃荡着钥匙去停车场,还没到车边就看见有个人已经等在那。
边榆脚步未停,走到方君睿身边,递了根烟过去。
“方少也喜欢玩摩托?”
方君睿摆摆手:“不抽,谢谢。”
说完他打量了边榆一通,眼神逐渐奇怪。
边榆知道他奇怪什么,他身上还穿着苏珉沅的衣服。
方君睿衣冠楚楚的样子不像是来玩车的,边榆将烟咬到自己嘴里点燃:“前几天于腾那事儿就是你给苏珉沅打得电话吧?今天又大半夜专程来找我的?什么事?”
方君睿没有否认,沉吟一声道:“人总要为将来做打算,我在方家机会不多,而苏家——虽乱却也是个机会。”
方君瑞的话七句假三句真,边榆吐了口眼圈:“你找我不会是拉我入伙吧。”
方君睿笑道:“只是想给边少提个醒,你也可以当做我是在讨好边少。”
边榆看向方君睿。
方君睿一身长风衣,即便是夜里也收拾的一丝不乱,贵公子姿态尽显。
要说运动,他这样的人大概也就对骑马击剑那些比较感兴趣,边榆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劳动方君睿大半夜特意跑这一趟。
边榆原本以为他要说于腾那个人,没想到方君睿开口却说:“苏家宴会那天,你小心些。”
边榆一愣,收起之前的吊儿郎当,眼底深沉:“苏珉沅让你来的?”
方君睿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故意引导,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要走,边榆却突然拉住他:“你大半夜找我,就是让我宴会的时候小心点?!”
两人距离骤然拉进,方君睿一眼看到边榆眼底,其中藏匿着的难以出口却又压抑不得的暴虐看得方君睿心中一颤,但方君睿是个沉稳的,不至于让自己太慌乱,只在瞬息间有稍许颤抖。
“我不过是在附近办事,听说边少正好在附近,所以来多说一句,我说了,你可以理解为我的示好。”
边榆:“大半夜的匡我?这个时间你跟谁办事,办什么事?”
方君睿笑了笑:“我的事情跟边少无关,不过既然说到这了我再多嘴边少一句,边少离开的时间虽然算不得长,但人心的变化往往在瞬息间,不管从前什么样的关系,说变也就变了。
一堆模棱两可的废话过后,边榆算是明白,这方少爷估计是大半夜睡不着觉,没事找事的。
他懒得再跟方君睿多纠缠:“我的事情不劳方少费心,既然方少只是刚办完事路过,我也就不耽误方少的时间了,夜深了,方少路上小心。”
方君睿道了声谢,临行前补了一句:“边少最近似乎对安昌大学很感兴趣。”
边榆挑眉,方君睿笑道:“没别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来边少前几天打的那个于总还和安昌大学有点关系。这几年于总混的可算是风生水起,似乎是找到靠山了,边少得罪了他可要当心。”
边榆目送他上了车,离开时方君睿鸣笛算是招呼。
车里方君睿给苏珉沅去了个消息:【人挺好,活蹦乱跳,不过那张脸真是惨不忍睹,边博义真狠,自己儿子也下得去狠手。可别毁容了吧,那真就太可惜了,虽然我对他没兴趣,但不否认原本那模样看着挺赏心悦目。】
苏珉沅:【(微笑)】
边榆到家时天快亮了。
这一日消耗了太多精神,头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他头脑发昏躺在床上,本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可在沾到枕头时思维却变得无比清晰,越是闭上眼睛精神越好。
躺了不知道多久,窗外天边已经能看见光,边榆倏地起身,拉开床头柜拿了瓶药出来,丢嘴里后拉上窗帘,又过了不知多久,意识才勉强沉入黑暗。
第二天中午边榆是被脑袋疼醒的,照着镜子一看险些被自己吓着。
脸上的浮肿倒是好的七七八八,但是额头青紫连纱布都盖不住,边榆怀疑苏珉沅是不是给他下了药,于是他用力踢了一脚脏衣篓里的苏珉沅的衣服,踢完才反应过来估计昨晚头盔磨着了。
正巧短信提示响起,边榆顶着一脸水低头看向一旁的手机,来自他昨天还想砸死他的亲爹——
【没正事就滚到公司上班。】
边榆觉得好笑,不知道边博义怎么就想不开非要他去公司。
公司肯定是要去,但不是现在。
忽略掉边博义的怒吼,边榆找段东恒的聊天框。
大半夜听方君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念叨完,就知道是苏珉沅让他来,没管段东恒睡了没,边榆一个短信过去让他查查于腾的底细。
睡肯定是睡了的,但是不耽误段东恒一早骂街。
划过一大长串的怨气,停在文字最后一排。似乎是发泄完了,段东恒到最后终于恢复了理智,说:【祖宗,你当我是什么人,安昌大学我可没眼睛,你相好的不就是那所学校的么,问问他。话说回来,从前你不是也去过安昌大学么,没个熟人?】
安昌大学从前确实常去,但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苏珉沅还在那念书,边榆就是为着这个去的,边榆跟苏珉沅认识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知道这事儿。
苏珉沅学习挺好的,在学校也是个风云人物,长得帅、学习好、对人谦逊温柔,多少人迷惑在他的笑容里不自知,又有多少人在感受过短暂的温柔后,被骤然转身的寒冷冰得久久不去。
仔细想想,边榆其实也与那些被抛在身后的人殊无二致,只不过他激进一些,被抛弃的同时也给了对方一枪。
那时候年轻气盛,如今转眼几年,镜子里的人乍一看与从前没有半分区别,却又好像变了很多。
来来回回如今边榆已经二十八了,一个奔三的人在事业上没有半分进步,于家庭上也是一团糟,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边少爷,其实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过得什么日子。
不过安昌大学今年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的,这样好的学校,正八经毕业出来就算不能一步登天,起点也比一般人高很多。谢之临也就罢了,又出了个赵寻卿不算,如今还和于腾扯上关系。
揭开额头上的纱布,下面的伤口已经泡的发白,是昨天洗澡时进的水,果然不管再怎么小心还是这样的结局。
段东恒看起来是要撂挑子了,边榆“啧”了一声没当回事。段东恒这人就是嘴欠,该干的事还是会干,所以边榆并不担心。
将纱布随意丢进垃圾桶,边榆擦干脸后觉得自己也应该办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