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再等数月,举世无敌!
若顺军站在自己的一方,那么即便吴三桂东出,湖广的局势也能够稳住。
凭借着王尚礼的数万披甲再有顺军为援,再加上两广的王自奇,吴三桂想要夺下湖广可能性不大。
而孙可望自己在江南,有十三镇雄兵在手,即便满清倾举国之力前来他现在也无惧。
即便加上一个郑成功,孙国主也是有把握守住江南的。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孙可望对顺军可谓是诚意满满。
李来亨等人手中的数万披甲在这个时间段是左右天下局势的胜负手。
相当于山海关时的吴三桂一般。
只不过凭借孙国主的暴兵能力,这个窗口不会太长。
一旦等到明年的夏季,二十五万新兵编练成功。
让孙国主扩军到五军四十二镇,那么全天下所有势力加起来都不能扼杀孙国主。
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除了北伐和西征外,孙国主的主力都是在按兵不动。
只要稳住这几个月的时候,天下之事就将一槌定音了。
“国主,待秋收之后,我军有的是钱粮。”
“江南的十几万新兵尽是优质兵源,不出数月便可大用!”
“等到江南和湖广、两广二十五万新兵练成,我军将无惧天下任何人!”万年策拱手道。
江浙地区的十五万新兵,十二镇兵马,其兵源构成都是可堪大用的群体。
其中浙江六镇的新兵大多从浙东地区选拔。
浙东地区本就民风彪悍,戚家军便诞生于此处。
而今孙国主编练六镇兵马,尽选浙东剽悍之民。
足粮足粮加浙东子弟加纪效新书加西营老兵。
这一套下来,这六镇兵马是什么?
是六镇戚家军啊!
孙国主的驾前军在云南编练的教材便是戚继光的纪效新书。
在足粮足饷和西营老兵的带领下,这支军队也足以和八旗主力分庭抗礼。
如今在足粮足饷和西营老兵的带领下浙江的六镇雄兵编练成功后只怕就能发挥出戚家军的光彩了。
当然了在粮饷上孙国主给的比戚继光还是要差一点的。
毕竟他这个国主一年只给十八两和六石米。
而戚家军的军饷一开始也是十八两但在戚继光的贪污和筹措下戚家军的军饷曾经高达每年四十三两。
戚继光和光同尘,不惜贪污行贿为咱大明留下了一支当世一流的军队,不得不说戚继光当得起后世的名声。
只是在咱大明的体制内,戚继光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做出这些功绩了。
几千人的规模他要是不跳出框架,那么就已经是极限。
可孙国主就不同了,虽然待遇降了,可他这个国主一出手就是六镇。
咱大明要是有六镇戚家军,哪怕是削弱版的。
努尔哈赤估计都得当一辈子的龙虎将军了。
浙东新兵如此,江南的四镇也差不了多少。
这四镇兵马的来源是江南各地的奴仆。
正如东北的索伦和西南的山民一样。
越是卑贱之人打起仗来就越不怕死。
驾前军这支贱民军,到了江南吸收奴仆为兵。
新兵经过训练后战斗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群奴仆,孙国主给了他们生活和尊严,又足粮足饷,装备齐全。
还有西营的老兵老将带着,这打起仗不猛就没天理了。
而除了江南四镇,浙江六镇外,江北两镇的兵源也是一群苦哈哈。
这江南和江北,苏南和苏北虽然相隔不远,可是却差之万里啊!
凤阳、淮安、庐州这些穷地方的人,不用担心他们的战斗力。
咱大明就是在这些地方起家的呢!
“新兵可用,可是想要有成还需数月时间。”
孙可望缓缓道:“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要给我打起精神了,无论是江南的秋收还是新兵的训练都不能出现半点差池!”
“只要过了这几个月的时候,待新兵有成孤将无惧整个天下!”
“等到那时,孤将登临九五之位,而你们也会成为新朝功臣,从此与国同戚,公侯万代!”
“可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孤出了差池,休怪孤翻脸不认人!”
此言一出,万年策等人一个个地满脸红光。
他们已经跟了孙可望少则十年多则二十余年。
如今最后的那一步终于指日可待的!
“请国主放心,我等以死报答国主的隆恩!”一众文武都拱手道。
“好!孤就在南京看着你们的表现!”
孙可望正色道:“待数月之后,孤登基称帝,论功行赏,尔等都将名垂青史,成为开国功臣!”
“多谢国主隆恩!”
一群文臣武将都跪在地上,叩拜孙可望。
虽然进了江南,但孙可望还需再蛰伏一段时间。
一旦五军四十二镇编练成功,孙可望握有五十万以上的披甲。
那么在天下间他将真正的举世无敌。
等到了那个时候,还等什么呢?
我孙可望,哦不,朕不装了。
朕摊牌了!
什么满清,什么吴周,什么李顺,什么明郑。
咋滴?不服?
有本事一起上啊!
谁怕谁啊!
那些满清老少,大明遗老。
想蹦出来就蹦出来吧。
有多少孙国主就灭多少。
只要二十五万新兵练成,无敌二字就将写在孙国主的脸上!
九月,在从龙之功的督促下。
行政六部的文武们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劲,在江南大地上玩命地推行新政。
在孙可望的激励下,这些人如恶犬脱绳一般将魔爪伸向了江南的士绅们。
而与此同时,冯双礼和张胜等领兵大员也竭力表现。
现在是孙国主登基的最后时刻下。
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冯双礼虽然是兴安王,可是他还想进步啊!
孙国主昔日觉得二字太多,冯双礼现在也觉得二字不少啊!
要是能把自己的二字王去掉冯双礼想想就激动。
所以作为西征军统帅的他干劲十足。
而北伐军统帅张胜,西征军副帅张虎也是心情膨胀。
他们一个是汉国公,一个是昌国公。
这公爵虽然好,但张胜、张虎觉得自己也该到了进步的时候。
所以在孙国主即将登基的这个窗口,他们不约而同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想要做出足够的功绩来,好让孙国主这个老领导进步之后,能够顺带带上他们。
所以在一片激情澎湃后,驾前军的文治和武功两开花。
所有人都抱着百分一百二的热情为了孙国主扫除进步的所有障碍。
只有让这位国主消除所有的顾虑成功进步,他们才能进步啊!
当万年策等人在内政上发力的时候,冯双礼等人也在军事上拼了命地发力。
九月二十日,刚刚结束南征的冯双礼便带着四镇兵马会合了在安庆的张虎部。
两军合力,水路并进,声势浩大地向着江西地界杀了。
与此同时,张胜也带领骁骑镇和龙骧镇从扬州北上,沿着运河展开了北伐之旅。
九月底,冯双礼和张虎浩浩荡荡开进江西。
冯双礼派先锋李顺轻易地拿下彭泽。
而张虎也飞速进军,火速拿下了江北的清军据点小孤山,全歼守山绿营兵三千人。
南北两路大军都打开通道道,数万驾前军蜂拥涌入江西,抵达湖口。
湖口副将冷登云见状直接开成投降。
让驾前军掌握了鄱阳湖湖口。
冯双礼大喜过望,立刻就重赏冷登云以及他麾下投诚的四千余绿兵。
随后数万驾前军继续西进,越过鄱阳湖口,抵达了九江重镇。
江西巡抚张朝璘,九江总兵董卫国等地收集了江西各地的绿营兵,聚众万余在九江坚守。
只是在大势之下,即便巡抚、总兵在城内,整个九江城依旧人心惶惶。
“唉,不过区区一年,我大清怎么就这样了呢?”九江城内,张朝璘唉声叹气。
如今天下局势风云突变,一年以前咱大清还在云贵攻城略地。
可是随着孙可望的举兵,这一切戛然而止。
从孙国主出湖广一年,不过区区一年不到。
咱大清就已经日薄西下,朝不保夕了。
不止是湖广和两广,就连江南都已经被孙可望攻占。
而日思夜想,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云贵又便宜了吴三桂。
如今在长江以南,咱大清就只剩下了福建、江西和浙南以及广州、武昌这两座孤城。
而现在孙可望又派兵来攻九江,收取江西。
看着眼前的局面,张朝璘估计咱大清也得丢江西了。
只是话虽如此,但他的心中却依旧在犹豫之间。
原本按道理来说,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张朝璘跳下满清这艘破船,明哲保身了。
可是张朝阳虽然是汉人,但却是旗人。
早在崇德七年,他便担任了牛彔额真。
在满清的看着中,在次年便升了兵部理事官。
顺治二年,更是受封任一等轻车都尉,从此以后平步青云。
顺治八年,任三等阿思哈尼哈番、正蓝旗汉军副都统。
顺治九年,任一等阿思哈尼哈番。
顺治十年,任左副都御史。
顺治十三年,任户部右侍郎,同年改仍江西巡抚。
从区区包衣一步一步地成为了督抚大员。
咱大清对他的礼遇不可谓不重!
这么多年来咱大清这个主子没有亏待过他这个奴才。
至少在张朝璘心中是这样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中一直在犹豫啊。
他不愿意背叛大清,可是又不愿意死。
一面是杀身成仁,报答咱大清的知遇之恩。
一面是举城投降,保全性命并保住荣华富贵。
这两种选择实在是令张朝璘为难。
满清的督抚大员们虽然是汉人但却是清一色的旗人。
哪怕是李成栋当初立下了汗马功劳。
咱大清都启用了佟养甲担任两广总督,这样做虽然有诸多弊端,但是毫无疑问却保持了各地督抚对咱大清的忠诚度。
如果换做是其他汉人的话估计现在已经献城了,可身为旗人的张朝璘却是夜不能寐,一直在犹豫之中。
“大人,朝廷如此已经是朝不保夕了,胡无百年运,大人还是明哲保身吧。”一名亲信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郎廷佐这些人已经死了,张朝璘要是不投降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没错,大人强行守城,城内的兵马也不愿意打,等到时候只会白白身死。”
另外一名亲信开口道:“倒不如留住有用之心,日后再报答朝廷的恩典。”
张朝璘看着自己的亲信冷冷一笑。
“诸公这是在劝我从贼也!”
“大人,何是从贼?”亲信缓缓道:“孙可望雄才大略,昔日以西南一隅尚且能够和朝廷分庭抗礼。”
“如今他击败了朝廷主力,又占据了江南。”
“其翼已丰,其势已成,下官观之只怕此人将来必登九五之位啊!”
“大人若能以九江反正,再招抚江西一省献于秦王面前。”
“待来日国主登基后,大人不仅可以保住荣华富贵,还未必不能有从龙之功啊!”
此言一出,一众亲信们纷纷赞同。
从西贼到孙可望到秦王再到国主。
这些张朝璘手底下的牛鬼蛇神们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意思。
孙可望有如此前途,这良禽择木而栖的,为什么不跟了人家?
张朝璘闻言也是哑口无言,孙可望此人昔日便能以云贵而抗天下。
后面交水之战,沦为散家之犬后又能以广西起家。
手握两广,北取湖广,如今又鲸吞了江南。
如此种种不得不让你怀疑他有天命在身。
毕竟一个丧家之犬,区区两年时间便能走马观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要不是天命,如何能够解释这途中的种种啊?
“大清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不报……”张朝璘缓缓开口,脸上尽是犹豫之色。
“大人,你乃汉人,为何要为大陆死节?”亲信们连忙劝说道:
“胡无道,汉当兴!大人若为鞑虏死节,不仅毫无意义反而会遗臭万年!”
“况且鞑虏虽然对大人有恩,可他们何曾真正的把我们汉人当成了自己啊!”
“主是主,奴是奴,大人就算再尽心在鞑虏的眼中你始终不过是一个奴才啊!”
张朝璘闻言脸色一变,脑海中回想起了一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