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谋略1
“这样便是最好的，大致的情况，想必云霄王爷都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大小姐，你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吗？给你的东西都收好了吗？切莫让人发现了，这宫里假太后的耳目众多，若是被发现了，恐怕就会招致灾祸了。柳大小姐，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说，您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下？”华易升对柳大小姐不认真听他说话的态度感到很不满。
“华大夫，莫要生气，我在听着呢！您给我的东西，当然要安置妥当。万一丢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就要不保了。过一会儿我就回去服下药，尽快出宫找爹爹，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爹爹。华大夫，这样您总该放心了吧？”柳大小姐见华易升生气了，慌忙说道。
华易升虽然生气，但既然柳大小姐这么说了，自己在生气就没道理。只是看样子，她也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主儿。对付李夫人的事情，暂且就不跟她详谈了。不知什么时候能遇上皇帝，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跟他商讨一下的，毕竟这件事牵扯到的可是他的家事和江山。
“柳小姐，虽然我这么说不应该，但是真的要请你回去了。第一，时间不早了；第二，你在我这儿待太久，会让别人起疑心的；第三，你在宫里呆得越久，就越危险。柳大小姐，您真的明白自己现在身处的情况吗？”华易升对于柳大小姐的任性实在是无可奈何。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华大夫，你这个人好没情趣，根本就不懂得女子的心思，你这样做可不行。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会有人说你有毛病，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讨到老婆。”柳大小姐以为戳到了华易升的痛处，心里难免有点沾沾自喜。
“柳大小姐，你觉得这样说就能戳到我的痛处了吗？虽然我不知道您是从哪儿听来的流言蜚语，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不是我讨不到老婆，而是我压根就不想讨老婆。你们这些女人有多烦，你们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总是想把自己的夫君留在身边，一生只爱自己一个人，但凡有女人出现在自己夫君的面前，就会不停地吃干醋，有意思吗？我就是受不了这样，才决议一辈子都不娶妻的。”华易升很郑重其事地告诉柳大小姐。
柳大小姐见自己在华易升面前讨不到一丝一毫的便宜，只能作罢。她虽不是很了解华易升这个人，但是从一些地方听来的传闻来看，他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谁若是与他为敌，那简直就是自掘坟墓。柳大小姐自认为还很年轻，不想那么早就去填坟。
柳大小姐走后，华易升关上门，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着如何应对的法子。云霄王爷和柳大小姐根本就指望不上，那两人不给他添乱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做些什么。顶多是帮忙联系一下朝中的文武大臣，其他的就一点用场都派不上了。俞钦知道他家少爷正在想事情，也不打扰，退到一边，等候着他家少爷。据他了解，过不了多久他家少爷就该发话了。
华易升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在梦里他见到一个徐娘半老却风姿犹存的女人。她衣着华贵，头上的发饰金光闪闪，照得华易升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华易升勉强睁开眼睛，细细打量着这个女人，觉得她跟什么人长得很相像，今天好像就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华易升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这是在托梦给他。有一点令他很在意，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不是鬼魂可以随意进出的。就算是要托梦，按照常理来说，一般都只能托给自己的亲近的人，他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就托给他了呢？再说他与她素未谋面，就算他的体质特殊，想找到他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吧？该不会是因为他跟云霄王爷太过亲近，所以她才会找上自己的吧？往后真的要跟云霄王爷保持距离了，万一再有什么跟他有关的鬼魂找上自己，那岂不是很不妙吗？
华易升整了整衣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跪拜之礼，然后开口道：“请恕在下失礼了，太后娘娘！不知太后娘娘此番前来，是有何要事通知在下的，您尽管吩咐，在下定会竭尽全力将其办妥的。若是太后娘娘有什么想要说的话也不妨直说，在下定会代为转达到的。”
太后微微一笑，说道：“华大夫不但医术精湛，为人也很是精明能干。我儿若是有你在身旁辅助，江山定会更加稳固。可惜华大夫你并没有想要入朝为官的意愿，要不然我朝不但多了一位名医，更多了一位足智多谋的大臣。”
“太后娘娘您过奖了，时间有限，您有什么话请尽量快些，一会儿若是我被人叫醒了，恐怕您就很难在入梦了吧？本来托梦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在下跟您还不是血亲，托梦也就相对更加困难些。”华易升不想在这儿跟太后耗时间。
“本宫这次来，只是想来见见你，顺便告诉你要小心本宫那个妹妹。她虽是本宫的妹妹，但由于是庶出，跟本宫并不是特别亲近。本宫在死前身体一直安康，自从吃了她从宫外带来的甜品之后，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死之前，本宫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为了篡夺皇上的帝位，她可真没少费心思。也怪本宫对她没有设防，这才让她钻了空子。从小她就野心勃勃，立志要入宫成为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女人，而她的儿子一定要成为一国之君。后来在选秀的时候，她没有被皇上选中成为妃嫔。相反的，她成为了一名小宫女留在了宫中。因为我的得宠，父亲借着机会请求皇上将她赐给了当时的新科状元，也就是如今的李尚书。可怜的李尚书一直被她欺压，有苦不敢言。自己的儿子也管不得，因为有本宫妹妹的庇护，也日渐骄纵，越来越目无法纪。京城里的官员大都不敢管，除了碍于他父亲的官位之外，更多的是畏惧于本宫的妹妹。本宫也没法管，一管她就哭哭啼啼说自己命不好，就因为自己是庶出，所以孩子就要到处受人欺负。本宫实在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在宫里胡作非为，最后触怒了先皇，被逐出宫去，并下令本宫的那个外甥永世不得再入宫廷。可能就是因为如此，引起了她的深深恨意，下决心一定要将整个皇宫夺到手的。皇上虽然聪慧，但定想不到自己的母后已遭人暗害。更可怜云霄吾儿，是何等孝顺的孩子，却因为本宫的缘故，而成为任人摆布别人的棋子，本宫是既悔恨又痛心呐。”太后捂着胸口痛哭流涕。
华易升丝毫不为其所动，反而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皇宫之事本就与他无关，若不是被华易守生拉硬拽，迫使他被牵扯进来，他才没那个闲情逸致管这档子闲事。
“多谢太后告知在下这么多的事情，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太后你为何要来看在下？作为一个母亲，您难道不应该更想见见自己的孩子吗？”华易升提出自己的疑惑。
“看样子，已经仙逝的老华神医没有告诉你，你的母亲其实就是本宫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跟本宫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大将军是龙凤胎。当初，你的父亲华鹤山是宫廷御医，深得先皇的赏识。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本宫的姐姐，两人一见钟情，并私定终身。怎奈父亲死活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于是他俩就私奔了。父亲派了很多人去追他们，都毫无结果。直到你的兄长华易守的出现，父亲总是在临终之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早自己一步驾鹤西去了。父亲这些年一直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让两人在一起，这样他也就不会到死都不能再见自己女儿最后一面。也没有好好看着自己另外两个外孙的成长，也没有教导过你们。甚至，连你这个外孙的面儿都没见过。也不知你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长得更像谁一些。今日本宫见着你，觉得你长得更像是本宫的姐姐，温婉贤淑，落落大方。其他方面倒是像绝了你的父亲。相比之下，你哥哥倒是反过来了。”太后已经止住了哭泣，笑脸盈盈地望着他。
华易升避开太后的目光，认真思考着太后所说的话。太后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因为撒谎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可是，他从来都未曾听老爷子提起过曾经做过御医，也不曾听说过母亲的娘家人，他甚至连自己的母亲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因为他家老爷子从来都不让他去扫墓，说是墓地本就是阴魂不散的地方，再加上他那特殊的体质，去了会带回来不干净的东西，很难处理掉，所以一直都没去过母亲坟前祭拜。
华易守自然是给母亲扫过墓的，但却从来都不告诉他母亲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因为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很小，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既然华易守已经认了这个太后姨母，自己若是不认，就不合适了。可是突然多出个姨母，任谁一时都难以接受得了吧？
就在华易升还在思考着要不要认这个太后姨母时，从空中传来了俞钦的声音：“少爷，少爷快醒醒，皇上来看你了。别偷懒睡觉了，少爷快醒醒啦！”
“既然是皇儿来看你了，那本宫就不再打扰，你赶紧回去吧，莫让皇上等急了。本宫这个皇儿生平最讨人等人了，若是由于本宫的缘故而累你受罚，那就着实不应该了。升儿，本宫不希冀你能干出什么丰功伟业，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太后说完，推了华易升一把。他顿时感觉犹如从高处坠落，惊恐万状，不由失声大叫起来。
华易升被吓醒了，望着站着床边不知所措的俞钦，他得以确认自己尚在人世。华易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起身，向等候已久的皇帝行跪拜之礼。
“不知陛下到来，未能出门迎接实属罪过，还望陛下恕罪。陛下亲自前来，在下甚感惶恐。”华易升嘴里这么说，脸上可一点惊慌的神情都没有。
“华大夫，这里没有外人，你无须行礼请罪了。况且，你本就无心请罪，不过是走个过场。随便说说而已。也罢，本就是朕的过错，不该将不明状况的你牵扯进来。你心有怨气，朕能够理解。只是朕希望你能跟朕齐心协力度过这个关口，日后朕会好好补偿你的。”皇上现在有求与他，若再不好好哄着他，万一他倒戈相向，那可就麻烦了。
华易升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只是太后已经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帮他也说不过去，就权当作是在为自己留条后路，姑且帮他一把。
“陛下，您说这话可就折煞在下了。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能够为陛下所用，实乃在下三生有幸。只是在下有个请求，希望陛下能答应。”华易升觉得还是先提要求为上，这样皇帝就会以为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等事成之后，除了给他一大笔赏赐，也不会太难为他了。
“华大夫，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管什么要求，朕一定会尽力满足你所有的要求的。”皇帝对于华易升要提要求这件事不仅不反感，反而很高兴。
“陛下，在下要得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也不是美女佳人，之是希望陛下能够在之前说好的赏赐之外，再额外给个恩典就足够了。陛下也知道我家世代行医，治病救人无数，也积攒了不少的功德。虽有百姓们口口相传的好名声，却少了一块御赐的匾额。因此，在下斗胆想向陛下讨这块匾额，不知可否？”华易升没有狮子大开口，他觉得有这块匾额就足够了。
皇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轻咳一声，说道：“这个不难，不过就是块匾额而已，你想要朕就给你这个殊荣。朕还会派人一路护送，让你风风光光地还乡，如何？”
“谢陛下隆恩，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协助陛下铲除恶势力，确保我朝江山永固。”华易升当即磕头谢恩，表示自己对皇帝的恩典很满意，同时也表明自己会尽忠。
“华大夫，就不必多礼了。听云霄说，你想到如何对付朕姨母的计划了？而且，你也猜到如今的太后已经不是太后了？能做到这一步，说明您挺能干的嘛！朕觉得你的能力绝不在你兄长之下，抑或者说你俩各有所长，他擅长破案，你擅长的确实谋略。他适合当个贤臣良师，而你则是个能为朕谋得天下的人谋士。”皇上望着华易升，脸上的笑意却让他为之胆寒。
“陛下言重了，在下惶恐不已。在下只是一介布衣，以治病救人为谋生手段。若果真有陛下说的那么大的本事，在下又何须为了柴米油盐而日日烦忧？还有个小喇叭在身后天天催促着，要多治病救人，不然就该断粮了。”华易升故作惶恐不安的样子回答他。
“华大夫，莫要恐慌，朕无他意，只是纯粹的夸赞你而已、朕知道，你以行医为生，从不过问政治，也不愿参与其中，只因这次事件发生的太过突然，不得已才非得华大夫出手相助。事成之后，华大夫依旧可以做一个闲散大夫，朕的赏赐绝对足够你和你的仆人不愁吃穿的，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华大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皇上安慰他道。
“承蒙皇上隆恩，在下感激不尽，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帝业定将永固，乱臣贼子的忤逆之举，定不会成功，并且要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不知皇上现在心中是否已经有了对付即将来临的风暴的计划？在下这里略有一小计，皇上可愿听？”华易升突然转移了话题。
皇帝没想到他转移话题会那么突然，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问道：“华大夫有什么好的计谋直言无妨，只要是对朕的江山有利的，朕是绝对乐意听的。”
“不知陛下有否听过这样一句话：若想取之，必先与之。意思也就是说要想除掉一个人，必须要先给他想要的东西，借以放松他的警惕性，然后再将他处之而后快。既然陛下想要除掉李尚书一家，不妨先放些权利给他。在下知道，李尚书是没有什么野心的，就算给他那么大的权利，他也不会去用。但是这些权利会使他府上那些有狼子野心的人自我膨胀，以为机会来了，于是就头脑发热地做些傻事。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过早暴露自己的野心。当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就他们除掉。李夫人手里没有兵马，大将军也不可能借她兵马帮她造反。所以陛下根本就不用担心她会谋逆成功。等到那时不但不会有人责怪陛下六亲不认，手刃自己的亲姨母，相反的还会全部都责怪陛下的姨母得寸进尺，不思皇恩，居然造反。这样一来，陛下既除去了心头大患，又获得了美名，岂不是好事一件！”华易升献策。
“华大夫，你这主意好是好，只是朕的姨母身边想必也是有些谋臣的，不可能不对朕的行为有所怀疑，如此一来，怕是推进得不会那么顺利吧？”皇帝也有自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