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终见面
“裘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为什么我家少爷一定要欺负我才行？欺负欺负你为何就不行呢？您这话可说得不怎么地道，劳烦您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您不要以为您是我家少爷的友人就可以随时抽身而去，偶尔被我们家少爷调戏一下，也没什么的。不过是偶尔而已，又不是经常。想想经常受此折磨的我，就当做是分担一些啦！裘公子，你就不要客气，吃过午饭再走吧？我家少爷说了，他的午饭一会儿会有人亲自送过来的，都是好料哟！”俞钦打算用食物来引诱裘源留下来。
“小钦，你就放过你家裘公子吧？他可没那么好的福分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午饭。他还要随同他的‘主子’回去呢！你别忘了，他现在可是在当差中，身份不同以往了。自然也就没了那个闲情逸致在这儿陪我们用饭了。”华易升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喂，你们什么意思？你们现在这种态度，可要不得的！再说，我只不过是在不明事由的情况下，糊里糊涂地就上了他人的当，接受了这份差事。你们至于一唱一和，冷嘲热讽的吗？我这就回去辞了这差事，你们总该没意见了吧？”裘源就差没向他们跪地求饶了。
“哟哟哟，还委屈上了。我们哪儿有对你冷嘲热讽的，那是你的错觉罢了。小钦，你觉得你家裘公子委不委屈？你是小孩子，说话比较公正。”华易升将俞钦推到了前面。
“少爷，裘公子，劳驾你们争辩不要捎上我好吗？我是无辜的，你们这样做，于心何安啊？伤害如此幼小的我的心灵，你们过意的去吗？”俞钦装出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又恰逢他穿的是女装，显得更加无辜动人，裘源差点就看不下去了。
“可不是我非要把你卷进来的，是你家裘公子揪住不放，我也没办法。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弱女子，怎么可以跟健硕的裘大侠相提并论，岂不是辱没了我们的裘大侠了吗？”华易升借着穿女装的机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戏弄裘源。
“两位姐姐，算是我求求你们了，放我一马好不好？我不也是不明真相，所以才会误信了他人的话，接下了这个差事。我现在立刻就去辞了这个差事，剩下的全部听从姐姐的安排。这个样子，两位姐姐可满意？”裘源毫无招架之力，值得跪地求饶。
“小钦，你家裘大侠的意思好似在说，他被我们这两个弱女子戏弄，心里好不服气，可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小钦，你说该怎么办？”华易升决意欺负他到底了。
“雪儿，原来你回来了。本王追出去到处找你，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还以为你在宫中迷了路，担心死本王了。幸好有宫人见过你，说你早就回来了，本王这才赶紧回来瞧瞧是否属实，若是那宫人骗了本王，定不会轻饶他的。瞧本王这记性，只顾着挂念你了，都忘记向你介绍了，这位是从塞外来的使节刑安。碰巧在途中遇上了，据说是自己的随从不见了，也在到处找着，名字好像叫裘源。本王想到雪儿你与裘公子是熟识的，会不会是来这儿见你了？果不其然的，被本王猜中了吗？”云霄王爷瞪了裘源一眼。裘源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还是选择更加凶狠地瞪回去。他俩本来就有过节，相互仇视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华易升望了望突然闯进来的云霄王爷和刑安，暗自庆幸方才是以女子的口气调戏裘源，不然这一下子就穿帮了呀！而且，他也不太想让刑安认出他来，这样最好。
“裘源，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如此美貌的小姐？也不介绍一下，真是太见外了。没想到虽然你小子长得是马马虎虎，勉强还算得上是有些俊俏模样，但你的艳福却一点都不浅啊。比你兄弟我强的不是一点点呀！”刑安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美貌的女子就是华易升，若是他知道这个美貌的女子竟是个男子，而且还是他的旧相识，心里不晓得会作何感想。
“邢公子，是吗？小女子姓邱，单名雪。数年前一次出游，不幸路遇歹徒，恰逢当时裘公子路过出手相救，小女子和丫鬟才得以保得周全。也因为这件事，我们和裘公子结缘。据小女子所知，裘公子是位游侠，从不受人管束，不知邢公子是如何使得裘公子甘心情愿为你效犬马之劳的？想必定是有大本事，令裘公子为之折服吧？”华易升最清楚刑安有几斤几两，可他偏偏佯装不知，还故意问他这些，其目的不言而喻。俞钦和裘源都明白，不明了的就只有不明他身份的刑安和对于他俩过往一点都不清楚的云霄王爷。
“原来如此，这样就容易理解多了。裘源，我本以为你和那个冰人华易升一样，完全不懂男女之情的。没想到你小子不但懂，而且造诣还很深嘛！而且，还蛮挑食的，专拣好的要啊！跟你一比我都要自惭形秽，自愧不如了。”刑安的话里明显带着刺儿。
刑安这个人如果不是太好色，说不定会是个好人。就是因为他太好色，所以才会做出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事情来。到最后，还因为女人的缘故，而跟他们闹翻了。
“刑使节，天也不早了，而且你的随从也已经找到了，那你是不是该出宫了？你在宫里逗留得时间已经远远超出了规定时间，若不是事出有因，你怕是再也不会得到召见的许可了。”云霄王爷看不惯刑安看华易升的神情，显然他吃醋了。
华易升对于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于云霄王爷，他只是觉得他没得救了。明明知道他是个男人，还喜欢上他，并且为了他而吃醋，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
“裘公子，既然刑使节要离开皇宫了，那小女子也就不多留你了。只望日后还有机会再相聚。”华易升表面上是想留他，实则是在赶他走。裘源不走，另外两个人就会没完没了了。
裘源毕竟认识华易升也有不少年头了，就算不能完全揣摩到他的心思，但他话里的意思，多少还是能听明白的。即使华易升不赶他走，他也不想长待。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与云霄王爷的过节。这是他唯一不能释怀的，不单单是因为那次的误会，要知道他俩还曾经是情敌来着，毕竟两个人都喜欢过林姑娘来着。裘源不知他的情敌还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的皇上。他裘源闯荡江湖十余年，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还有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争先恐后地跟他抢，他也挺不容易的。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来讲，都不容易啊！
“雪儿姑娘请放心，有缘自会相见的。在下来此多时，也是该告辞的时候了。日后雪儿姑娘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只管通知在下，在下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的，莫要因为一些不该的原因而不告知与我。”裘源按照华易升背地里的指示说话。
还未等华易升开口继续客气几句，云霄王爷一个健步走上前去，将二人推出门外，然后迅速关上门，完全不给那二人反应的机会。等那二人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已在门外，大门紧闭着，再敲门，怕也是不合适的。再说，他二人在宫中也逗留不短时间了，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了。而且，以后进宫的机会还多得是，不急于一时。
“云霄，你这是做什么？我记得自己已经说过很多次，但还是要再重申一遍，我是个男人，不是什么小女子。若不是为了保命，也不会落魄到现在这个地步。即使这样，我还是华易升，是个会医术的大夫，而不是宫廷乐师邱雪。请你也注意你自己的言行，莫要被人传出闲话来。”华易升不得不对已经意乱情迷的云霄王爷再次声明自己的身份，以及他的态度。
“对，对不起易升，我一时大意。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用饭吧？”云霄王爷为掩饰尴尬，就随便找了个话题，希望能转移华易升的注意力。
“听你这么一说，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今天的运动量太大了，消耗得也就快了。只是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厨房在哪儿？刚才胡姑姑说会送过来，可这也不早了，不晓得为何还未送来。所以，我想可否劳烦云霄你代劳？”华易升将吃饭的事儿推给了云霄王爷。
“这种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这就差人过去将饭菜取来。顺便考察一下乐师们平日的伙食如何，这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我愿意去做。”云霄王爷满口答应。
云霄王爷既然答应华易升派人取饭，自然就不敢懈怠，马上出门去找管事的胡敏，一是要问问她为何饭菜迟迟未送过来；二是要提醒她尽快差人将饭食送过来。
“少爷，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云霄王爷对我们不错，这你心里是很清楚的。所以你就手下留情，不要坑他了。”俞钦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地在他家少爷的耳边说道。
“我可没打什么坏主意，是小钦你自己想太多了。话又说回来了，小钦为什么你每次胳膊肘都往外拐呢？貌似我才是你家少爷吧？为何我会感觉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尊重过呢？小钦，你想不想吃一顿像样的饭食？你应该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想吃顿好的，那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后宫的妃嫔，如果不使银子，怕也难吃到什么好的。除非是非常得宠的妃子，否则吃得都很一般。可若是换成是王爷或皇上想吃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非要云霄王爷去取饭不可了吗？”华易升不紧不慢地说着。
俞钦无言，他家少爷这样做无可厚非，虽然手法不可取，但他的目的是好的，俞钦没有办法去反驳他。更何况，华易升说的完全都是事情。即便不在宫中，但凡富裕之家，吃穿都是有差别的。身份的不同，嫡庶的不同，在多少人的心里留下了不平的伤痛。幸好他自小就在华家生活，华家老爷对待他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没有任何的偏袒。所以华易升表面上虽然把他当作仆人来使唤，打从心底就当他是自己的弟弟了。这可不是他的胡言乱语，或者是妄想。华易升若不是过分的懒惰，才不舍得让俞钦做这做那的。而且，俞钦跟他说话，也从来都不用敬语，华易升也从来都没有怪罪过他，由此看来，他俩的关系跟亲兄弟也没差。
“小钦，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不想总是倚靠他人度日。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我们不依靠别人根本就活不下去。再说，我的老本行就是要靠别人来养活的。说不定的我懒惰就是由此而来的，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找到自己的懒的原因了。这个问题，可是困扰了我很多年，而且为此还吃了不少苦头呢！”华易升闲着无聊，就开始自我开导了。
“少爷，你能不能不要自我安慰了？你的懒明明就是你自己惯出来的，跟其他人和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少爷，算我求你了行吗？你就稍微振奋一点，也好让我对得起死去的老爷和夫人啊！”俞钦劝华易升不要再浑浑噩噩度日了。
“小钦，你认识我多少年了，难道还不了解我的品性？振奋若是件容易的事情，那永安药铺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破落了。那样的话，我们确实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那是你真正想要的生活吗？父亲在世的时候，就经常教导我，凡事都要以心为主。只要是不昧着良心做事，无论我怎么做，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支持我的。所以，小钦你大可不必觉得自己没连去见他们。而且他们都已经死了，你却还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就算死了，有没有机会再见面都是个问题，你就不要自寻烦恼了。”华易升根本就不接他这一茬儿。
俞钦欲哭无泪，为什么他要摊上这么个少爷？若不是他家老爷临终前，将这个倒霉少爷托付给了他照看，他真想就这样不管他了。他是个小孩子不假，但还是有谋生的法子的。可他家少爷就不一样了，除了坐等生意上门之外，其他的一样都不行。
“少爷，算我求你了，就算你不肯振奋也没什么，但是至少也温饱无虞总可以的吧？我还是个小孩子耶！你就忍心天天让我饿肚子吗？你看看我能瘦的，都快皮包骨了。前些日子，隔壁王婶还心疼我没有吃好的东西，所以都已经是十二岁的年纪了，却还是又矮又小的，一点都没有长高。少爷，你就忍心让我就这样一直长不高下去，等到长大以后，却要跟你一样讨不到老婆吗？”俞钦搬出自己的血泪史，试图能以此来感动他。
“小钦，有一点我必须要重新郑重地再次澄清一下。并非是我没有能力讨不到老婆，而是不想娶妻生子。若我肯就范，会有大批的女子涌来，希望坐我的妻子。只是因为我觉得这种事情，交给华易守去做就可以了。更何况，我完全没有这个责任和必要，毕竟我又不是长子长孙，非得传宗接代不可。再说，我对这方面毫无兴趣。或许真被刑安说对了，我就是个冰人，不懂凡世众人的喜怒哀乐，也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有七情六欲。男子为何一定要娶妻，而女子为何非得嫁人不可。男子究竟娶得是懂自己的红颜知己，还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女子嫁的到底是心爱的人，还仅仅只是为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小钦，若是不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娶再多的美女，你会开心吗？再说，你还是个孩子，讨老婆这种事情不太适合你，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华易升本来想说什么的，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少爷，你没事先来无聊，开开玩笑，吹吹牛皮，那都是可以滴。但是在我面前你就没必要吹这么大的牛皮吧？难道你就不怕这牛皮不结实会被吹破吗？少爷，你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才被外人误解你有断袖之癖的。我劝你娶妻也是为了你，免得外人说闲话。你是足不出户，什么都听不到，自然是乐得自在。可我经常出门，跟街坊四邻的见面打招呼，每每被问道这个问题，我都觉得很尴尬好不好？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为我着想一下总可以吧？少爷，你就娶一位佳人为妻吧！”俞钦实在没招，只能向他撒娇。
“小钦啊，你还是不太了解你家少爷我啊！我岂是那种会因为外界的风言风语就改变自己的人？小钦，你也不要太过在乎外人的说法，反正也只是流言，又不是真的。俗语有云；流言止于智者。这样看来，小钦，你还是很欠火候的哟！”华易升可不理会这些。
俞钦简直对自家少爷无可奈何了，为何别人家的少爷就可以正正常常地娶妻生子，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而他家少爷确实懒惰异常不说，还死活不愿娶妻，哪怕是娶个他自己喜欢的女人也行啊！连这个都不愿意，他都要怀疑他家少爷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