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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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你该同我回家才是
刘丰年特制成的药膏为了涂抹方便,熬煮粘稠,抹在眼上便糊了一片,才上了新药,这会儿唐薏眼前一片朦胧,看什么都似覆着一层雾气。zicuixuan
吴相宜将她眼角处的残药用干净棉帛擦拭干净,眼内有丝丝凉意袭来。
李嫂子才刚饮尽一碗梅子汤,三人无人留意水榭直通杏花繁盛的曲径处正缓缓行来一抹霜色。
午时将至,阳光折于水面照成波痕铺到水榭中来,细风焦热,李嫂子本就怕热,忍不住又盛了一碗汤饮降暑。
江观云脚步轻盈,因大病才见愈,脚底虚浮,多有不实之相,眼底透着浅显的淤青,脸颊略微凹陷。
此刻他眼中看不到旁物,唯有眼前这抹轻烟色,尤记得当初他躺在床上不得动弹时,刘丰年曾透露唐薏别称“黑胖”。
他想,这样的别称定是十分形象的,且一个小姑娘不受束缚的在乡野过了十几年,定是与他曾见过的村姑一样,肤黑且身形健硕,也唯有这般泼辣的气质,才能将林修齐那种败类作的不敢再近前。
因而他一眼便认定与他所想最为相符的女子。
待人行至近前,李嫂子才余光瞥见身影,她偏过头,手里还端着空碗,与江观云那一双鹤目对上。
那人目中幽怨,似存着什么了不得的委屈。
视线微动,他瞥见李嫂子手执的空碗中还有喝剩的残余红汁,仍记得唐薏怕冷,冬日里抱着他睡时,手脚冰凉需要缓上好一阵子才能暖和过来。
见她对自己没个节制,才四月的天就喝这般寒凉去暑之物,心中略有不适。
被人这般贸然盯住,料是李嫂子那般外向豪气的人也有些毛愣,眼中情绪疑惑到警惕,最后忍不住打量起眼前这个俊俏后生来。
“唐薏”比他所想象的年纪要大些,他独在心里替她圆着,许是因年少操劳困苦,因而岁月格外蹉跎些,看着并不似十六岁的少女,倒像二十几岁的少妇。
很让人心疼。
“永远不知爱惜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性格使然,他当着面说不出太过的话,憋了半晌开口第一句便是嗔怪。
“啥?”面对陌生男子的胡言乱语,李嫂子警觉起,站起身来,碗放于身侧。
想着这男人长的倒是好模好样的,怎么开口说的不像人话。
坐于一旁忙着上药的人这才留意到动静,一直背对这头的吴相宜扭过头来,唐薏也觉不对,用力眨了两下眼,可这药上的太多太厚,一时擦不净。
很费力才睁开一条缝隙,见着眼前一个清瘦的轮廓正站在李嫂子面前。
李嫂子一开口,江观云隐隐觉着有些不对,这与唐薏声线不吻合,可此刻已经是被无限怨念冲昏了头的人,根本没心思左右分析。
江观云更近一步,若细听不难分辨,他喉中有几许哽意,“你果真是没心没肺的,还有心思跑来游园踏青。”
好似全然将他抛到了脑后,一如从前二人毫无关联。
深吸一口气,一如怨妇之言,“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从来没有半点分量?”
“啊?”李嫂子要被吓坏了,若是谁跑来起刺打架,她自信可以一拳打俩,可是对面这种招术,一时也让她晕了头调了向,不晓应该如何招架。
只能看向那两姐妹以求帮助。
唐薏第一反应,该不是李嫂在马车上许的美梦成真,果在这里遇上了了不得的小郎君,急着与她凑成一段佳话?
没心没肺是真的,脑子有时不往正地方用也是真的,唐薏会错了意,甚至小声在一旁嘀咕:“是不是李嫂子在外欠了风流债,人家来跟她要说法了?”
声音不算大,只由一旁吴相宜听得清楚,吴相宜白了她一眼,同时轻拍了她的手掌示意闭嘴别添乱。
到底对比起来吴相宜算是正常人,她自石凳上站起身将李嫂子拉得远了些,“我们初来乍到,在京中没有故人,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绝不会认错!
江观云带了江闻谷来便是自信。
江观云的一双眼目从未离开过李嫂子,见她懵然,他心中怒怨又加重一分,“你到现在还认不出我是谁?”
一旁唐薏扯来棉帛尽力将眼上的药膏擦掉,再望眼前人,虽侧着身看不清全貌,可莫名有种熟悉感,一时让她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素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当真以为是李嫂子哪里冒出来的情郎,竟小声捏着拳头在一旁摆口型:“嫁给他,嫁给他。”
自是又遭了吴相宜的眼色。
水榭外的江闻谷一直在不远处盯着这边情境,见兄长将嫂子晾在一旁一直同旁人说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朝前走去。
一脚才踏到阶上,唐薏便瞧见他,“闻谷,你怎么在这儿,是来游园?”
熟悉的声线一起,江观云心口一颤,疑惑侧过头去,望向他从未正眼瞧过的,着一身鹅黄罗裙的女子。
少女身形纤细,肤如奶脂,一双大眼灵动,头盘灵蛇髻,发上插着一朵精致的牡丹金钗。
“我哪有那闲情逸致,我自然是陪我兄长来的。”江闻谷下巴朝江观云所在方向一抬。
乍一说兄长唐薏还没反应过来,再别过眼时,只瞧那陌生男子正深深望着自己,眉眼熟悉,唐薏不觉一怔。
一个念头自她脑中浮起,桃口微张,半晌才道:“你该不会是”
“小公爷吧”
一时脑中凌乱,竟也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只挑了个最规矩的,唤其小公爷才不显失礼。
料是江观云再迟钝此刻也转圜过来,他不可置信的又看一眼李嫂子后眸光再次回归她的身上。
“嫂子,我哥在府里养了许久,这几天才能走动,今日就是来找你的。”江闻谷急着为兄长说些好话。
“找我?”唐薏不明,心下想着这下坏了,多半是来同自己要银子的,“找我干嘛?”
江观云神色恍惚,眼里如今唯有她一人,这突如其来的震撼太大,竟也一时消化不得。
唐薏不在的这段日子,江闻谷每每与他谈起她都是说她如何机灵特别,却唯独没有同他讲说她是个什么模样,而他也仅是通过旁人对唐薏的描述去下本古言《连枝春》古早狗血强取豪夺,文案最下信国公府小公爷江观云儒雅至洁、龙章凤姿,意外受伤后,从人人倾羡的高门权贵沦落成榻上瘫泥般的活死人。众人皆以为他没有意识,实则他虽身不能动,但脑子清明。他知病后有人落井下石,意图蚕食江府,连他的未婚妻也弃他而去,转而拉来一个少调失教、行止无礼的村姑顶亲。唐薏出身清贵,却因幼年走失成长于乡间,虽归本家,却与京中贵女格格不入。她贪财且庸俗,泼辣又胡闹,可正是这样一个人,在江府近乎被人蚕食之际护他周全,保他体面,原本困沌濒亡的那颗凡心也渐渐因她而大动,枯木逢春。自然谁也未料到,在后来的某天,那个曾被郎中断言再也醒不过来的活死人竟然睁了眼忍耐到极致的江母见势便要让儿子与前未婚妻再续前缘,将银票拍在唐薏面前催她快走。唐薏喜滋滋拿钱走人,大病初愈视物不清的江观云甚至没来得及认清唐薏的模样便先收到了一纸和离,被人抛弃的滋味心酸又怅然。再相逢,江观云睁眼不识,误将旁人认作她,素来彬彬文质的人终于失了态,咬着牙委屈问那无辜妇人:“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从没有过半点分量?”恰逢唐薏得了针眼目肿难睁,还以为是友人的情郎找上门来,更在一旁起哄:“嫁给他、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