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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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笑林不念，现在轮到林不念笑他，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nianweige
楚玄意感叹完，在心底说服自己，变成穿裙子的人偶而已，又不是亲自穿裙子上街。
他动了动胳膊腿，人偶的身体不如人类灵活，活动时迟钝感明显，但多动动就习惯了。
不过林不念不是不能出老宅吗？去咏怀村还是靠的人偶，现在可没有第二只人偶给林不念。
想到这一点，楚玄意停下动作，觉得自己真相了，林不念只是在和他开玩笑吧？
手臂被轻轻地拍了拍，林不念会意，将小小只人偶放在桌案上。
人偶少年在桌案上站好后，第一时间仰头看他，如天空般纯净的碧蓝色眼眸眨了眨，含着丝丝希望，假装随意地试探道： “没有傀儡，你怎么出门？”
【叮，救赎值到账50，望121号执行者再接再厉！】
楚玄意：嗯？
系统的提示音很清晰，楚玄意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顿时百思不得其解。
他变傀儡为什么林不念会加救赎值？
林不念一直用余光关注着楚玄意，包括人偶悄悄活动胳膊腿的动作，全被收入眼底。
之前分魂附身，他未曾真正留意过人偶，直至现在，林不念忽然发觉这只人偶的做工十分精致，特别是注入灵魂之后……
林不念好似看见花花在朝他摊开了软绵绵的肚皮，喉结轻轻滚动，指尖蜷了蜷，没忍住极轻地戳了下人偶的肚子。
“骨器中封存我的力量，如今的实力，可以短暂离开这里。”
原来尸骨不止封存记忆还有力量，怪不得新手礼包里林不念拥有能轻易灭了林家的实力，却没有行动，还受制于血契。
楚玄意若有所思，合着他眼前的是半封印版本的反派。
“可现在是白天，太阳很大，你出门会不舒服。”
楚玄意暂时把救赎值放去一边，一副纯粹是为林不念着想的样子，被一指头戳倒也不在意，干脆盘腿坐下，一本正经地劝说：“晚上再出门怎么样？”
起码晚上出去看不清，可以自我欺骗别人看不见他。
楚玄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林不念轻飘飘来了句：“我打伞。”
楚玄意：……？
挣扎不成的楚玄意选择摆烂，一旦接受，他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淡定，朝林不念伸出手，微笑道：“那祖宗，咱们走吧。”
林不念眸光微动，抱起人偶的动作不由自主轻柔了几分。
地上的花花终于舔完了毛，再抬起头时，迷茫地发觉两个铲屎官连带它的小鱼干都不见了踪影。
“喵？”
……
不久后，老宅附近的商业街上出现了一道自带冷气的身影。
青年罕见地留着长发，柔顺的黑发束成了飒爽英气的高马尾，他撑着一把黑伞，慢条斯理地走在马路上，周身气度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清雅从容。
黑伞微微倾斜，露出青年的半张脸，薄唇挺鼻，长眉入鬓，稠丽的眉眼吸睛夺目，远远看上去令人一眼惊艳。
同样瞩目的是他怀中栩栩如生的精致人偶，穿着可爱的女仆装，碧蓝的眼眸好似倒映着晴空，偶尔一眨一眨，眼睫扑簌，萌动人心。
出门后，楚玄意兢兢业业扮演人偶，不说话不动弹。
他本来想尝试不眨眼，不过似乎有些困难。
虽说人偶的身体不像人类有肌肉本能，就算一直不眨眼，眼睛也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但人类有心理作用。
楚玄意只好叮嘱林不念，如果有人对他眨眼感到奇怪，就说是高科技。
“高科技？”林不念在楚玄意的建议下换了身现代装扮，由于对如今的服装了解不足，穿的是楚玄意带来的衣服。
这种衣服布料很薄，林不念正在适应。
楚玄意瞥了一眼又一眼，他稍微比林不念高上小半个头，衣服穿在林不念身上便有些宽松，以至于楚玄意看一眼就想起来这是他的衣服。
有些奇怪。
楚玄意抹去这点说不上来的微妙情绪，解释道“就是类似鬼力，但在人类间很正常的科技，就是古代说的发明。”
听完楚玄意小声的解释，林不念思索片刻，轻轻颔首，视线从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不自觉越靠越近的人偶脸上掠过，顿了顿，低声道：“可以说话，没人会听见。”
楚玄意想起来林不念的手段，放心地得寸进尺：“那可以随便动吗？”
得到林不念的否定，楚玄意只好继续装人偶娃娃，偶尔想活动身体，就指挥林不念用手指帮他打掩护。
“你想吃什么？”
楚玄意无视掉周围若有若无看过来的好奇目光，幸好老宅的位置离市区太远，这片商业区也没什么人，这点视线压力不大。
但同样的，楚玄意看了一圈，大部分店铺门可罗雀，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林不念对吃食不了解，便道：“你决定吧。”
楚玄意保守地选择了一家中餐厅，要了个包厢，等门一关，解放般迈着小短腿开始活动身体。
活动完了，刚想跳上凳子等开饭，身体倏然一轻，楚玄意下意识抬头，只看见林不念线条流畅的下颌。
平心而论，林不念容貌好看到无可挑剔，但楚玄意无暇欣赏，坐在凳子上，看着悬空的两条废物小短腿忧愁地叹了口气。
林不念坐去楚玄意对面，余光注意到人偶细微的小动作，唇角不自知地微微弯起。
【叮，救赎值到账25，望121号执行者再接再厉！】
楚玄意晃悠小腿的动作顿住，古怪地看向林不念。
菜很快上齐。
楚玄意拿出出门前准备好的三炷香，用碗盛了口饭当香炉插着，随后点燃，心中默念林不念的名字。
再睁开眼时，林不念手中多了双筷子。
楚玄意在论坛上见过请鬼吃饭的描述，亲眼看见还是头一回，不由多看了两眼。
“吃吧。”林不念示意。
楚玄意发出了灵魂质疑：“祖宗，我是人偶，要怎么吃饭？”
林不念淡定道：“你可以吃。”
大佬发了话，楚玄意选择相信。
但他看了看面前摆好的碗筷，和明显偏向他生怕他夹不到菜的摆盘，严重怀疑林不念在暗中嘲笑他。
嘲笑就嘲笑吧，楚玄意躺得很平，不客气地开吃，居然还真吃下去了，还有味觉。
楚玄意佩服地看着林不念，心安理得地开始享受美食，有夹不到的菜，还会林不念帮忙。
本来不抱希望，还以为林不念会警告他或不理会，谁知对方异常配合，指哪夹哪，险些让楚玄意以为他才是祖宗。
楚玄意迷惑地吃完这顿饭，心想这下应该结束了吧？
没想到林不念主动提出让他带路去买手机。
“很惊讶？”
林不念轻飘飘睨他一眼，楚玄意诚实点头。
不论穿衣打扮、看书从来只看古书，还是因为林不念不喜欢，别说电器，老宅至今连电都没有，无一不说明林不念的古板守旧，就连999这个傻白甜都看出来了。
“你们人类有句话。”林不念道：“适应时代的变化，或被时代抛之于后。”
林不念眼神意味深长地从楚玄意身上的女仆裙扫过，“我不喜欢被人当傻子。”
楚玄意：……
楚玄意好像悟了什么。
买手机的路上，零零碎碎收到了一堆救赎值提示音的999化身宿主吹，激情狂吹自家宿主彩虹屁。
【宿主真厉害，竟然激励反派主动做出了改变，救赎之路又成功一步！】
999和楚玄意想的一样，这回得到的救赎值应该是因为林不念主动踏出老宅，开始接纳新世界做出改变。
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阴差阳错歪打正着？
楚玄意舒心了。
林不念低头看了眼人偶少年自从吃完饭就开始放晴的神色，凤眸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随后鬼使神差，把中餐厅的名字记了下来。
……
回去后，楚玄意总算变回人类，一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人偶再次变回满是裂痕的模样，楚玄意才发觉林不念之前修好人偶是障眼法。
楚玄意问正埋头看手机的林不念：“要丢吗？”
现在的林不念不用傀儡出行，人偶也就没了作用。
“不用。”过了一会儿，林不念又道：“能不能修好？”
楚玄意有些意外，他以为林不念不喜欢这只人偶。
但既然林不念想修他自然没意见，楚玄意发信息问武佳木，得到回答后笑着说：“可以，明天就送去修，大概一星期送回。”
“嗯。”
投喂完哀怨的花花，楚玄意从花花这里拿回林阳征给的符纸，刚打算回主屋，余光瞄见正捧着手机研究的林不念，莫名有些好笑，突然就不太想回空荡荡的房间了。
他干脆站在林不念旁边，看林不念玩手机。
林不念没阻止，瞥了楚玄意一眼便收回视线。
一张相同款式的太师椅晃晃悠悠从二楼飘下来，落在楚玄意面前。
楚玄意从善如流地坐下，看着几百年没接触新事物的林不念拿着手机没多久，无师自通了上网冲浪。
“祖宗就是聪明。”楚玄意很给面子地捧场。
还别说，看着林不念一点点学会玩手机，有一种别样的新奇感。
楚玄意好像看见了林不念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眼神微微放柔。
然后就发现有些人在网上连条裤子都不剩，加上带颜色的广告，让疑惑且充满求知欲的林不念越冲浪越歪，越探索越奇怪，吸收了一堆不好的带颜色的知识……
有些东西楚玄意看了都大受震撼，他甚至不敢往旁边去看林不念的脸色。
眼看气氛逐渐不对劲，事情要往不妙的方向发展，楚玄意按住了林不念的手。
“这都是些网络废料，明天再看吧祖宗。”楚玄意的语气带着些哄孩子的柔和，“下次这种就别点进去了。”
林不念面无表情，照着屏幕上楚玄意不小心点进去的广告念出声：“高档充-气-娃娃，给你最——”
电光火石，楚玄意的直觉产生了一种不祥预感，大不敬地捂住了林不念的嘴。
捂完之后两人皆微微一怔。
掌心感知到微凉的柔软唇瓣，楚玄意指尖不明显的颤动一下。
楚玄意率先松开手。
林不念下意识抿了下唇，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眉心拧了拧，慢吞吞将没说完的话说完：“你不觉得很耳熟？”
“耳熟？”楚玄意把手放去身后，扬眉问道：“怎么会耳熟？”
他对这种东西又不感兴趣。
念头刚闪过，楚玄意想起了武佳木。
此时此刻，楚玄意只有一个想法：梅开二度，武佳木害他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