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早知道有这一天
“妈，怎么是你？快走！”
凑近些，凌晓顿时吓得冷汗直冒。yywenxuan
他快步上前，拉着母亲就跑。
“快点妈，没时间解释！”
然而根本不用解释，妖物已经追上来。
拦截凌晓的大部队中出现了半人半鸟的怪物，它们围着凌晓和凌母，目标却出奇地一致，只攻击凌晓，却完全忽视凌母。
凌晓腾出手，一把将凌母推出包围圈，“妈你快走！”
几只低阶妖物喷着恶臭的气息，笨拙地追上来。它们倒是没有那几只鸟人的大脑，会区分凌晓和凌母，于是凑上那无比丑陋的脑袋，仔细嗅着凌母身上的气味。
凌母吓得手脚发软。
她看着儿子离家，不知怎么，突然胸口闷得很，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借口到小区门口买东西，跑出家门，凭着直觉一路找来，居然就遇上这一幕。
要不是经历过那个神秘人之事，她似乎以为，现在自己已经在熟悉的家中入睡，而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走开……”
凌母深吸几口气，已经从最初的惊慌中镇定下来。
她捡起路边的碎石块，狠狠砸向妖物，颤着声音喝道，“快走开，别碰我儿子……”
低阶妖物根本没有心智，他们被石块砸中，狂怒不已，纷纷扑向坐在地上的瘦弱女人。
凌晓被那几只鸟人围攻，自顾不暇。
听见母亲的惊叫声，他迅速将甩棍狠狠砸过去，妖物们被砸中，立即调转矛头，攻向凌晓。
凌晓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摸出腰间的匕首护在身前。
他近来的战斗力跟以前比，翻了两倍不止，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妖物如同打不完一般，一波一波涌上来。
“儿子，接着！”
关键时刻，凌母将凌晓掉落的甩棍丢过来。
她手中拿着石块，见一只妖物正要从背后袭击儿子，不知哪来的力气，几步冲上前，狠狠将石头磕在那妖物的脑袋上，顿时砸得它脑袋开花，嗷嗷直叫。
地上湿漉漉黏腻的血迹，分不出是哪些妖怪的。
凌晓回过头，眼前的情景令他终身难忘。
人生总是这样，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看开了，放下了，到最后命运还是会相互纠缠。
所有的亏欠、遗憾，也只能化作尘烟。
“妈！”他双目赤红，狠狠挥动着武器，将挡路的妖物诛杀殆尽。
踏着妖物和自己的血，凌晓一步一步挪到母亲面前。
“妈，你怎么了？妈……”
凌母静静躺在地上，胸口开了一朵血花，她大口地喘息着，唇角不断溢出污血。
“别怕，别怕……”她喃喃道。
“妈，我，我怎么办？我怎么和爸交代，还有凌曜……”凌晓顾不上身后不怕死的妖物又试探着围上来，喃喃道，“我要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别怕，”凌母的声音低得听不清，“我做过……一个梦，早知道，有这一天。”
“妈，我带你去医院，”凌晓试探着想要抱起凌母，然而胸口那窟窿太大，轻微的移动就让凌母更加痛苦。
一只胆大的妖物试探着上前，用利爪划伤了凌晓的后背，凌晓反手就将匕首捅过去，吼道：“去死，都去死！”
“阿晓，”凌母回光返照般，扯住自己儿子的手，“别慌，其实，我算不上完全是你的母亲，你……算了，说不清了。妈只想告诉你，别难过，命里注定有这一遭，谁也不怨，但妈妈后悔，之前不敢亲近你，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说完这句话，似乎交代完所有遗憾，凌母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
叶行赶到的时候，只见满地的妖物尸体，滑腻恶臭的妖血将那一段路洗了个遍，凌晓却没了踪迹。
他见这条僻静的小路监控都没有，干脆利落设了个屏障，将里面的妖物焚烧殆尽。
找到凌晓时，他浑身是伤，昏死过去，怀里还紧紧抱着母亲的尸身。
叶行心底发凉，本以为他只是回趟老家，低阶妖物们不至于循着味儿追过去，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也许按原定计划赶过来保护他，就能躲过这场劫难。
可云莱山突然有异动，这才耽搁了脚步，连凌晓求助的电话都没接到。
等他醒来，不知会怎么面对这丧母之痛。
算了，这段时间任打任骂，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吧。
……
凌晓浑身轻飘飘，似乎灵魂脱离了身躯，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
不知过了多久，纷纷扰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凌晓头痛欲裂，费了好大力气，勉强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刺目的白光立刻让他闭上眼。
“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晓这才感觉游荡着的神魂归了位。他虚弱道：“这是哪？”
“闻不出味儿吗？医院。”叶行替他按了床头的铃，规规矩矩坐回陪护椅上。
医生带着护士很快进来了，他给凌晓细致检查一番，笃定道：“没什么大问题，片子也正常，外伤比较重，要好好修养。”
这些人前脚刚走，凌晓立刻问道：“我又受伤了？怎么记不清了。还有你，不替我包扎，把我丢单位得了，干嘛来医院，你想他们知道我和妖怪干架的事儿？”
叶行被他问懵了，拿着片子研究片刻，奇怪道：“你没事吧？你不记得怎么来的？”
“我该记得吗，无非打架打输了呗。”
叶行静默片刻，犹豫着怎么开口。
这时，病房门嘭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冒冒失失闯进来。
他径直扑到床边，嘶哑着声音道：“哥，你终于醒了。”
“你谁啊，我弟可不长你这样。”凌晓嫌弃地往床侧挪动，“认错人了你。”
眼前的小伙子胡子拉渣，眼睛还红肿着。
他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小声道：“哥你可别和我开玩笑，妈不在了，你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十来天，这才转入普通病房，要是你再出点事，我和爸撑不住的。”
这小家伙心直口快，叶行想要阻拦也来不及了。
凌晓呆滞片刻，盯着眼前的人。
“凌曜，是你！你怎么变成……不对，你说什么，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