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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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个?”荣熠也有些奇怪,不禁干笑了一声。gaoyawx
在他的记忆里,如果有,也只有杜海身边那一个,就是杜如涛所说的杜如浪,其他向导又从何而来?他活这么久见过的向导都屈指可数。
“怎么?你自己也不知道?”春花奶奶似乎不太相信。
荣熠没有正面回答她,反问道:“那您觉得有几个?”
他说完大脑里涌出一股酸楚,他扶住椅子,春花奶奶好像在对他做什么,他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了,过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感觉到大脑里的恶意,他便松开手没有抵抗。
“您在找什么?”他问。
“你的记忆。”春花奶奶闭着眼,良久她断开连接,神色有些复杂。
就如这个哨兵所言,他的精神系是封闭的,而且是高级向导人为的,即使是她也无法打开,记忆自然读取不到。
“我在里面至少看到了三个人的踪迹,”她依旧闭着眼细细想着,突然又更正,“不对,是四个,非常强大。”
旁观的五个金主们饶有兴趣地问春花奶奶:“有多强大?”
“至少有两个比我强。”
荣熠的眼角抽了抽,他身边到底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多大佬级的向导?这群人都涌进他脑子里干什么?
“您不会看错吧?我都不认识这么多向导。”
荣熠这话一出春花奶奶身旁的黑色西装插嘴道:“春花奶奶是探查的好手,从来没有出过错,你什么东西还敢质疑。”
春花奶奶抬起手,那人闭上嘴,她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庞,对着荣熠露出微笑:“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你封闭的精神系是人为的吗?”
荣熠的眉眼间露出一丝茫然,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就是个天生的半分化体,能力不足而已,即使到演习场之后他突然变强了,他也以为只是出现二次分化。
如果这个春花奶奶没有骗他,那谁会在他十一岁就把他的精神系给封闭了?这人要干什么?
“学校每年都会给我做检查,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天生的,您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不能完全相信这个黑市头头的话,至少也得给他个所以然。
春花奶奶背着手,踱步到荣熠身边:“曾经我们向导有自己的体系,你们这些哨兵是不会懂的,几十年前,高级的向导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能力,我们叫做定向培养,从刚刚觉醒的孩童时期开始发掘每个人的天赋,着力培养天赋赋予的能力,而我的强项,就是探查,有多少个向导进入过你的精神系,多少人留下了痕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她抬头看着荣熠那波澜不惊的眼,似乎还是没有相信她的话,她便指指荣熠脖子上红色的针眼:“二巷给你打的那一针麻醉之所以没有起效,就是因为你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哨兵的毒素,那个毒素可以吞噬掉麻醉,也可以吞噬掉小七的致幻,我说的对吗?”
荣熠愣了一下,缓缓点了下头。
春花奶奶放下手,又背回身后,继续说道:“比我强大的向导一时半刻我无法完全感知他们的能力,剩下有一个,没有那么强,却很好用,他的能力是隐藏。”
“什么意思?”荣熠随着春花奶奶的步伐转向她。
“他在前不久刻意隐藏了你的精神系,没有我这种探查能力的人是无法感知到你的,如果你脖子上没有这个环,就和普通人无异。”
和普通人无异,听到这句话荣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虎头。
他知道虎头一定是一个哨兵,那也仅仅只是从虎头的战斗能力去判断,他闻不到虎头身上有一点哨兵该有的味道,现在细想他甚至觉得和虎头那场比赛胜利的都太简单了。
荣熠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怎么突然又冒出来这么多东西,他脑子已经快转不过来了。
“哼,”春花奶奶轻笑一声,“看来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好好想想吧,这个人必定时常出现在你身边,这种能力使用起来是不能离受体太远的。”
荣熠表情变得冰冷,他看着春花奶奶问:“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吗?”
“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正好二巷空缺出来了。”春花奶奶双手又放回身前,变得和蔼起来。
荣熠咧了一下嘴:“你不会是想让我过来分尸吧?”
“你不喜欢换别的也行,什么都不干也可以。”春花奶奶无所谓地说道。
“您不会是想把他吃掉吧?”站在旁边的女人小声问。
“我对他是没有什么兴趣,”春花奶奶笑道,“我只是觉得,或许把他留在这儿,某天就可以见到自己的老朋友了呢。”
“哦,”荣熠似乎明白了什么,“听您的意思我今天走不了了?”
“是。”春花奶奶点头。
“那我也吃不了了呗!”拍卖的男人一嗓子叫出来。
胖子掏出兜里叠的四四方方的纸亲了一下:“还好我有保证书。”
“二巷的身体你们可以带回去,交易款我会如数奉还,”春花奶奶对黑衣人勾勾手,“送客吧。”
黑衣人把那五个人请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春花奶奶和荣熠两人。
荣熠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春花奶奶坐进她自己的椅子里,走廊上渐渐没有了声音,荣熠也坐下来,想着刚才春花奶奶说过的话。
他的问题太多了,那些向导为什么三番五次找上他,都有谁,他以为塔对他的通缉是因为他逃离了演习场,现在看来多少可能还有向导的因素,还有春花奶奶说的计划,那又是什么东西?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敲着,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您说演习场里囚禁了那么多人是因为计划,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春花奶奶正在缭绕的檀香下闭目养神,良久她摇摇头。
荣熠有些失望,他攥着拳,实在不行他就先骗她说自己愿意加入,先把实话套出来再说。
他正要开口,春花奶奶先一步开口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了。”
“那是猜测,那个计划已经进行了几十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看向荣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也很想留下,”荣熠笑笑,这话倒也不完全违心,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而且他感到自己的信任正在摇摇欲坠,他没有把这些情绪流露出来,抬眼说道,“只是这次应该没有机会了。”
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春花奶奶站了起来,目光落在远处的佛像上。
“原来你叫人来了,”她转过头,“叫的什么人?”
“普通人,”荣熠也起身,“两个都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没过多久门被推开,施路平拽着被绑成麻花的陈世达进来,抬手就把陈世达扔在地上,地毯吞下了沉闷的响声,陈世达对着荣熠怒目而视,在地上奋力蛄蛹着。
施路平气喘吁吁地拍拍手上的灰,问荣熠:“你让我把他带上来干什么?”
荣熠走过去把陈世达嘴上的胶布撕掉,扛起陈世达放在椅子上:“问他点事儿,买家卖家都在,方便聊天。”
“呸!”陈世达朝荣熠的脸啐了一口,大骂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绑架我?你不要命了?我如果向塔里举报,你全家都得陪葬!”
荣熠无所谓地把沾着口水的胶布丢在垃圾桶,又走回来说:“告吧,我自己一个户口本,反正想要我命的也不止你一个。”
陈世达气得直吹胡子,荣熠双手扶着他那张椅子的扶手,俯身盯着陈世达:“别瞪眼了,我的问题不难,告诉我名额卖给谁了,塔里把人留在演习场到底要干什么,买名额的为什么是三个死人,你说了我就不向塔揭发你贩卖名额的事。”
“对,你最好老实说,不然联合会也不会放过你。”施路平附和道。
陈世达喉咙里发出几声伴着怒气的粗喘,脸一撇朝春花奶奶大吼:“你就让这些废物在你的地盘耀武扬威?”
春花奶奶神色泰然地对他说:“如果是别人可能不能,但是这个哨兵,我没办法。”
言外之意就是爱莫能助。
“呵,果然,那群家伙啊!”陈世达大叫一声,他瞪大双眼看着荣熠把一个注射器扎进他的大腿里,那里面白色的浑浊液体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肯定不是好玩意儿,他嘴唇抖着慌张地说,“你要干什么?你你你你杀了我你也跑不了我给你说!”
“我本来就是个通缉犯。”
陈世达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平时是喜欢和亡命徒做交易,但再疯的亡命徒也没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过啊,大家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
“我问你的问题。”荣熠说着推了一下注射器。
“好好我告诉你,你别动,”陈世达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注射器,吞了下口水说,“在演习场里的时候,有几个哨兵就和我做交易,让我给他们提供向导的消息,他们帮我绑架几个一直跟我作对的人,后来我拿到名额,卖到黑市,然后再让那些买命的人把名额高价买回去给那些叛逃哨兵,名额归他们,钱归我。”
“继续。”
陈世达感觉注射器松了一点,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那些叛逃哨兵好像有个组织,具体干什么我也不清楚,就听他们说把人送进学校拿名单,如果任务完不成就集体自杀,那三个人也不是死掉的本人,是伪装的身份,那个组织很会易容还是变脸什么的,我就知道这么多。”
“和嘉冰没有出来。”他提醒了一句。
“哦对对,小和不对,”陈世达晃晃脸,“小和不可能出来,所有流放哨兵都被留在演习场里了。”
“你说什么?”荣熠一惊,手上的劲儿大了点,陈世达一嗓子嚎叫。
“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可能有人趁乱逃出来了,但是绝大多数都被留在演习场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陈世达挤着眼睛哀嚎,他被针扎着那整条腿都没有知觉了。
荣熠把针拔出来,陈世达瘫在椅子里,春花奶奶时不时看向她那敞开的大门,门外没有一个人前来保护她。
她叹了一口气:“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荣熠回过神,抬起一只手:“五个。”
剩下两个杜如涛和杜新欣在外面,那两个是哨兵,春花奶奶这么强的向导在这里肯定不能让他们上来。
“不止。”
又是这个词。
“怎么又不止了?”荣熠有些急躁。
春花奶奶没有回话,转身向里面走去。
“我说,你就别想逃了,你手下那三四五六七八九都进去了,你不去陪他们啊?”门口传来杜如涛的声音。
“不是不让你们上来吗?”荣熠对他们说。
杜如涛扬起嘴角一笑:“这老太太再厉害,还厉害得过塔吗?”
塔?
晃神的一瞬间门口的杜如涛和杜新欣便冲进房间内朝春花奶奶离开的方向追去,荣熠集中听力,很多呼吸声彼此交错,包围着这一整栋楼,刚刚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塔来了吗?”他问施路平。
在小七的便利店里的时候,他给施路平发短信,杜如涛和杜新欣说他们两人足够对付这些人,听刚才杜如涛的话,他们已经完成任务了,那塔里来这么多人要做什么?抓春花奶奶?还是抓他?
走廊上响起皮鞋底落在瓷砖上清脆的声音,荣熠看向门口,一双黑亮的靴子踏进来,男人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一串闪着银光的编号——‘t-s0037’。
“我是这次演习的总指挥赵名扬,”男人走到他面前,冷漠地看着他,“你已经潜逃了四十三天,现在主动跟我回去,还不算晚。”
“把我送回演习场,还是塔中监狱?”他直视着赵名扬的双眼。
“不,把你送去研究所,”赵名扬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解释,“你在演习场的表现超出流放哨兵的能力,会有研究人员对你进行重新评估,如果符合条件,你或许就可以摘掉感应环,成为塔中的一份子。”
荣熠皱了皱眉,这是一个通缉犯会有的待遇吗?
“荣熠,我们不可能一直躲下去,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施路平凑到荣熠耳边低声说,“如果他们真的对你不利,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相信我。”
荣熠愣愣的看着施路平,他在游说他回到塔里,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之后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变成它的养料。
他熠垂下眼,对施路平说:“以后别对我说这三个字了。”
莫名觉得有点恶心,潜意识里对他说这三个字的人似乎都利用他的信任做些丧心病狂的事。
说罢他走向赵名扬:“我和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