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法不阿正绳不绕曲
那是之前使用过的一款手机,至于里头的资料是年前自己从对方电脑里头拷贝出来的,实际上张甜也的确想不到这一份儿可恶的资料未来会用得上。
张阿公点点头,叮咛了一些其余事情,让那个女儿放宽心静候佳音云云,也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这一晚大家休息的都不好。
尤其是时锦和司宸,她今晚宫缩的厉害,上一次孕检的时候大夫就曾郑重其事的告诉过她,让她注意点儿,说他这孩子可能早于预产期就要出生,这是一个妇产科老大夫的谆谆告诫,她是很有经验的。
她还让时锦数胎动和宫缩之类,时锦都记住了,按此刻这个频率来,大约很快孩子就要出生了,等两人折腾到医院,哪里知道小哪吒安静了下来。
因为次日还要到法院去,时锦不得已只能后半夜回来,两人闹腾了半晚上,倒累坏了。
次日天亮,时锦被传要到法院去,同时去的还有张彬彬曲夏瑶等一群人。
到法院后,时锦这被告的身份很快就消失了,公诉人看看张甜,“被告律师,现在案情的脉络基本上已经清晰了,你们这边还有什么要说的?”
时锦脱困了,但张甜现在却被压在了泥塘里。
蓝屏说:“实际上我的代理人并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小三儿二奶之类的,我的当事人是被强暴的。”
公诉人很平静。
对于公诉人来说,任何稀奇古怪甚至于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值得大惊小怪,这也就是她这个身份每一天需要面对的。
张甜显得楚楚可怜,她不时地看看司宸和时锦。
那眼神有内疚,有惭愧,有伤感,还有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因子,公诉人扫视了一眼貌美如花的女孩,“你有证据?”
张阿公急忙将手机送到了蓝屏手中,蓝屏点点头,“我需要投屏,但这视频需要进行处理,或者我们只需要看一部分就能得出结论。”
从机器位置看,的确是别有用心,在视频里头张甜大喊大叫,但黄永平可不管这些,狠厉的耳光丢在了她面上,紧跟着猛兽一样卡住了张甜的咽喉,暗暗用力,张太难顿时闭上了眼睛,漫长的惩处后,张甜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尽管她在不断的抗拒,强调自己的不情不愿,但既定事实还发生了。
众人被这视频看的脸红心跳,继续看下去只怕要出问题了,不等审判长咳嗽,辩护律师已经按下了暂停键,“死者有暴力倾向,同时还有受虐倾向,这也是既定事实。”
“所以我请求审判长对我的当事人从轻发落。”
坐在张甜旁边的律师大声疾呼。
大家这样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审判长这边威严的摇摇头,“可以证明他对她不好,但至于你们说的暴力倾向之类的,还需要更进一步证据的补充。”
听到这里,张甜的哭声比刚刚还大了。
其实,她也是受害者啊。
但谁会在意呢?人家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已经变成了无足轻重的筹码,她垂头丧气,迎接这一切。
好的。
不好的。
在这万籁俱寂里,有人开口了,说话的是刘玉兰,“被告律师的控诉,我……”她缓慢的站起来,眼神怯懦的看着审判长。
审判长温和的点点头,“你有话说?”
刘玉兰点点头,眼前似乎出现了那让自己不寒而栗的画面。
没有人知道她穿透过记忆的尘埃,穿透过恐怖的朦胧回溯到了什么,她的肩膀瑟瑟发抖,情绪失控,终于,她开口了,“我完全可以证明他是有暴力倾向的,我可以证明。”
“我们需要证据。”
审判长冷静的说。
固然,丈夫被杀以后作为媳妇的她心里头是悲苦的,但时间长了,刘玉兰也想明白了,就算当年他健在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未必和睦,反之,他是不怎么回来的。
即便是回来……那也的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早将她和他们一家人都抛之脑后了。
他很少送钱回来,反而是他死了以后给她弄了不少外债,凡此种种,不免让她对他恨之入骨。
如今,再看看对面可怜的张甜。
她哪里有嫌疑犯的嘴脸啊?甚至于一点杀人犯的痕迹都难以寻觅,在她面上是最深的寂静与荒凉。
看到她,真正是跛脚青蛙碰着瞎田鸡——难兄难弟,而同病相怜了,因此,当时的仇恨现在变成了春风风人的力量,吹了过来。
“证据吗?”
从观众席上,她一步一步穿越众人好奇的眼神,蹊跷的目光,以及议论纷纷,走到了众人视线麇集的中央,她缓慢的解开了领口,然后将袖口翻了过来。
“我们结婚以后,他那暴力倾向就出现了,在外面,他衣冠楚楚是个老好人,至少维护出来的是好人的人设和模样,但在家里,”说到这里,凄凉的泪苦兮兮的滚落下来,湿润了她的袖口,“他对我是什么都做的,就差没有要命了,你们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
每说一个位置,他就指了指。
大家在她厚重的发丝里头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口,在她手背上发现了用烟头烫出来的痕迹,以及在她领口和其余位置都发现了不少。
当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出现的一瞬间,大家在心灵的法庭里头也将这家伙置于死地了,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台下,发出了嗡嗡的讨论,群情激奋。
“想不到啊,这家伙居然是这么一个人。”
“他的眼神就很彪悍,我之前和他合作过呢,但我想不到他会家暴。”
那耻辱的岁月一去不返了,但被伤害过的痕迹却犹如烙铁一样烙印在了她心头,让她想起来就隐隐作痛,此刻,黄永平已经入土为安了,作为妻子,刘玉兰也终于有勇气将这一切都说了出来。
大家对刘玉兰充满了同情,“审判长,”她回头看向法庭上那至高无上的人,“我是完全可以做伤口的鉴定,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是怎么对我的,大家都知道我和他没孩子,是因为……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