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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三分情也迷人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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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的篝火在朝瑾身后噼里啪啦的燃。

    面如冠玉的俊美面容藏着委屈,浅灰色的眼微微压低,总叫人看的心软。

    长鱼姣抬头按了按朝瑾眼皮上的小痣,轻轻笑了声,

    “我不会拿哥哥来赌。”

    朝瑾的心随着长鱼姣的动作提起,又因为她冷静无比的话语跌落。

    羞红的面颊还没褪去粉意,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朝瑾握住了长鱼姣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叫她感受着这具身躯下跳动的心脏,声音懒洋洋的透着点喑哑,缠在暧昧的又热情的夜风里,像勾人的妖精,

    “姣姣如此无情,全不在意朕是否会伤心?”

    他将结果给出,又如何能算是拿长鱼野做赌?

    长鱼姣微微曲起的手指摊平,如朝瑾所愿的感受着他的心跳。

    不如山樱谷中蓬勃,叫长鱼姣觉得有些无趣。

    “你无非是想说,武安王不会违背的你的意愿,最后的结果长鱼野仍旧是第一,但我猜过程中,武安王会压的长鱼野喘不过气。”

    长鱼姣并不能知道方才朝玄风和长鱼野说了什么。

    但大约是几箭之内定胜负。

    并非是长鱼姣看不起长鱼野,相反她总是最信任长鱼野之能。

    若长鱼野打小和朝玄风一样,有最好的师傅教导,有足够的经历将所学融会贯通,长鱼姣相信,区区朝玄风,长鱼野定能胜。

    可事实是,长鱼野一身武力,大半靠自己在街头混打出来,他的凶狠全凭着一股子疯劲。

    赤手空拳或许还能因为刺激而爆发,扭转战局,如骑射这样的事,长鱼野如何比得过年长他多年且自幼受训的朝玄风?

    更遑论长鱼野那样骄傲的人,如果在约定的范畴中落败于朝玄风,最后的胜利于他而言只会是羞辱。

    长鱼野就该一生恣意张扬。

    如迎风招展的战旗,最令人瞩目,站在万人中央。

    长鱼姣将手从朝瑾掌中抽离,浸透冷月的眼眸是无法动摇的坚定,

    “朝瑾,你要维护你的弟弟,我也要守护我的兄长。”

    这份坚定看的朝瑾笑意苦涩。

    长长叹了一声,将身子往后轻靠。

    朝瑾不由抬头望月,星穹之上繁星满布,围绕在月身周,相互交印的光辉,冰冷却又包容。

    长鱼姣不可动摇的偏爱,坚定的柔软,实在太过迷人。

    偏偏这份维护从不肯落在他的身上。

    亦是此刻朝瑾忽然想起曾经长鱼姣所说,

    “爱我十分,我便喜欢你三分。”

    朝瑾不知道长鱼姣而今对长鱼野的好,只有三分吗?

    如果只有三分,似也是他遥不可及的梦幻。

    又或许,这样的三分情,也足够迷人万千。

    将心比心。

    朝瑾无法否认,长鱼野值得。

    只此一生,又有几人能事事以长鱼姣为先。

    前仆后继的以命相护。

    即便他如今剿匪有功,能得封赏,此后前途无量,长鱼野却依旧是最初入宫时,那个眼里只有长鱼姣的长鱼野。

    朝瑾阖了眼,眼前走马观花似的掠过长鱼姣在他面前所有的笑意。

    最终灿若桃花的笑颜定格在元月十六的柿子树下。

    哪怕是那日山樱谷中的笑,也不及那日火树银花下,长鱼姣笑的灿烂。

    那是他迄今所得最美的嘉奖,却是长鱼姣在面对长鱼野时,不自觉就会流露的欣喜笑意。

    “姣姣,朕对你真是束手无策。”

    长鱼姣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斟了一盏果酒,沾了唇,尝到一点点酒香,就像她感受到的,朝瑾近日来的好。

    “不必留手,我的哥哥赢得了也输得起。”

    斜睨向朝瑾的眼眸透着无比的自信,是对长鱼野无条件的信任。

    朝瑾揉了揉额角,一把躲过长鱼姣掌中的酒杯,猛灌一口,

    “那便瞧一瞧,究竟是朕的弟弟骑射绝佳,还是姣姣兄长更胜一筹。”

    长鱼姣弯了弯眸,看向不远处和陶贺相谈甚欢,又有长鱼信在一旁递烤肉的长鱼野。

    她希望他永远意气风发。

    赢得光明磊落,输的坦坦荡荡。

    有些事只看结果,但有些事过程更重要。

    似乎是感受到了长鱼姣的视线,长鱼野忽然扭头,穿过中心燃烧扭曲的火焰,不偏不倚的撞进长鱼姣弯成月牙似的眼眸。

    雪白的牙齿咧开,清俊的少年郎笑意张扬的对她挥手。

    那个小时候会捧着粉珍珠哄她,告诉她,珍珍的眼泪很珍贵的郁明安变得越来越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长鱼野嚣张的将柿子树苗塞到她手中的情形,

    “长鱼姣,区区柿子树苗,我还能找不来?”

    朝瑾循着长鱼姣越发柔软的笑意看去,同样越过火光看见了长鱼野,心里酸溜溜的抬手将挡在长鱼姣眼前,将长鱼姣的面颊强硬的扭转。

    与动作截然不同的表情是耷拉委屈的可怜,

    “姣姣,再不看朕,今日都要过去了。”

    被朝瑾话中的幽怨逗笑了,长鱼姣轻哼一声,就着朝瑾的手歪了脑袋,

    “这么粘人,几岁呀朝瑾。”

    朝瑾想了想,凑近了长鱼姣姣好的面容,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与姣姣同岁。”

    长鱼姣眼睛睁了睁,对男人的幼稚有了更进一步的体悟。

    指尖揉了揉朝瑾眼角,

    “若与我同岁,你便该唤我一声阿姊了。”

    狐狸眼流光清转,勾人的眼尾上挑,比最蛊惑人心的狐妖还要惑人,

    “姣姣阿姊。”

    藏着酒香的慵懒嗓音落在长鱼姣耳侧,酥酥麻麻的痒叫长鱼姣一时错愕的失了神,旋即而来是无尽的羞臊。

    这人怎么没点正形!

    朝瑾看着近在咫尺的嫣红耳垂笑意更浓,压低了声又唤,

    “姣姣阿姊,怎么脸红了?”

    长鱼姣纤长的眼睛如振翅的蝶,一颤一颤的垂落,柔若无骨的手狠狠掐了朝瑾一记,将人推开了,才感受到空气中不那么粘稠的气息。

    朝瑾闷闷笑出声,没再得寸进尺的凑上前羞他的姣姣。

    只是不免想,今夜是迫她唤他哥哥好,还是他吃些亏,唤她姣姣阿姊好?

    拎了酒壶欢饮的朝瑾漫不经心的想,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竟是真的。

    只恨良宵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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