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皇上还要与我做交易吗?
“姣姣,你还想和她做朋友啊。”
容婉仪扁扁嘴,看着离开的怜小媛,心里总是别扭。
长鱼姣弯了弯唇,倚在窗边对着容婉仪招了招手。
“从这里能看见什么?”
容婉仪循着长鱼姣的指尖往外看,只能看见那棵焦黑的柿子树。
“树?”
长鱼姣轻笑着摇头,指尖抬了抬,
“越过这棵树,是宸宫。”
容婉仪不由的睁大了眼睛,心跳忽然砰砰砰的直跳。
“姣姣,你”
“阿星,你或许是我唯一的朋友,但我不仅需要朋友,阿星明白吗?”
容婉仪默默的咽了口口水,看着面容清艳,总让她觉得需要人照顾的珍昭仪。
第一次发现了其冷淡眸光下,深沉而浓重的野心。
她是姣姣的朋友。
但姣姣还需要盟友。
容婉仪想到这,忽然又翻出来一点酸不溜秋的不开心,
“我父亲是堂堂岐山王,我都只配当姣姣的朋友吗!”
那个胆小懦弱的怜小媛都有可能成为姣姣的盟友,凭什么她只能是朋友啊!
长鱼姣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容婉仪在不开心什么。
尚不等长鱼姣想清楚,容婉仪又忽然悄悄红了脸,别别扭扭的扯了扯长鱼姣衣袖,
“姣姣,如果你想要的是,那个位置,那,那以后能不能也封我一个昭仪当当!”
长鱼姣实在没忍住被容婉仪逗笑了。
怎会有人如此可爱?
“只想当昭仪吗?”
容婉仪用力点点头,
“昭仪娘娘,听起来好听极了!”
长鱼姣唇角微弯,戳了戳容婉仪颊边软肉,轻快而自信的应下,
“好啊,我未来的昭仪娘娘。”
我未来的昭仪娘娘。
容婉仪的脸霎时爆红。
滚烫烫的发起热。
抬眼便是春光下笑意慵懒,姿态风流的长鱼姣。
夭寿了。
姣姣是不是在勾引她!
真是便宜皇上了!
也许是因为容婉仪在心里止不住的嘀咕,圣驾落在宸宫时,朝瑾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奇怪的揉了揉鼻尖,朝瑾一抬眼就是他亲笔写下的宸宫二字。
风骨遒劲,妙极妙极。
肯定了自己一番,朝瑾心中便升起了几分期待。
期待将要见到的姣姣。
她会否真心展颜,又会否为此而对他重生欢喜?
入得携芳阁,朝瑾一眼便瞧见了焦黑柿子树前,抬头仰望的长鱼姣。
胭脂红浮光锦衬得长鱼姣娇艳无匹。
跳跃的日光落在粼粼荡漾的浮光锦上,一时竟不知是日光缠着浮光锦舞蹈,还是浮光锦吸引了日光缠绵。
青玉禁步从腰间垂落,压住微风拂过的裙摆,晃出细微的玉石碰撞之声。
长鱼姣便只是立在那处,便是极鲜活生动的美景。
如果她身前的柿子树尚且完好。
或许这幅美景还要再生动上许多。
藏住心里不适的涩意,朝瑾大步行至长鱼姣身前,有力的大手揽上长鱼姣纤细的腰肢,将其抱起再原地璇飞而起。
惊意下生动的眉眼成功驱散了让人心疼的平静,朝瑾俊美的容颜被长鱼姣俯视,又被浮光锦照出几分绯红。
好似醉了一般。
“朕的昭仪娘娘,今日可还开怀?”
长鱼姣双手搭在朝瑾肩头,被他抱着俯视他,离地的足尖有些不安稳,可她却想再高一些,再高一些。
“尚可。”
朝瑾扬眉,春风满面的俊美脸庞透出无限的温柔情谊,
“尚可便是还不够?”
长鱼姣毫不犹豫的弯了眼,指了指不远处的梧星台,
“当有烟火为我庆贺。”
朝瑾这才恍然,大手一挥让白榆赶紧布置去。
这倒是他的疏忽。
长鱼姣说过,她想要柿柿如意。
她喜欢烟火。
朝瑾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瞥过柿子树,他早就想说不如他再挪一棵新的柿子树来,如今这颗柿子树的存在,总是让他心虚。
可今日大好日子,他又不想为了这棵已经伤过长鱼姣的柿子树而再生事端,一时竟也有些踌躇。
长鱼姣没有给朝瑾纠结的时间,当朝瑾命白榆去准备烟花,长鱼姣便难得主动的牵住了朝瑾的手。
生有薄茧的大掌与绵软微凉的小手交合。
长鱼姣回眸一笑,飞天髻下东珠步摇摇曳生姿,
“我今日很开心,所以”
懒调上扬的音尾被刻意拉长,勾的朝瑾心神荡漾,略带邪气的笑意扬起,朝瑾先长鱼姣一步迈开步伐,
“所以,朕打算带姣姣,跑着去瞧烟火!”
说着是跑,实则又是朝瑾长臂一伸,将长鱼姣揽入怀中。
似兴致极烈的舞着,带着长鱼姣旋转腾挪,胭脂红的裙摆层层铺散,一圈又一圈的缠绕上朝瑾的衣摆。
如此热闹的将长鱼姣抱出宸宫,上了圣驾才将这份浓烈的喜意稍稍褪去。
梧星台再次迎来皇上,只是这一回显然比温宁昭在时快活许多。
青天白日,烟花于空中绽开的并不明显。
可从没有有人规定,烟火只能在晚上瞧。
只要长鱼姣喜欢,放上个一天一夜又有何妨?
长鱼姣仰面看着烟花转瞬即逝。
又飞快的绽放出下一朵,下一朵更璀璨的烟火。
唇角笑意越发深。
而朝瑾从始至终都在看着长鱼姣。
看她因为烟火绽开的绚烂笑意。
“姣姣,朕让长鱼野去北齐山剿匪可好。”
长鱼姣这才偏过头看向朝瑾,纯然妩媚的狐狸眼尚染着烟火余韵的美丽,如此直勾勾的盯着,叫朝瑾很难不心猿意马。
清了清嗓子,朝瑾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人君子一些。
毕竟要谈正事。
正打算和长鱼姣说明为何要让长鱼野前往北齐山剿匪,长鱼姣却先开了口,
“二哥为主将吗?”
朝瑾微微挑眉,转念一想,就长鱼野那个性子,上回相见将此事告知长鱼姣也不奇怪,
“姣姣想让你二哥为主将?”
想了想朝瑾力求委婉的向长鱼姣解释,
“虽北齐山剿匪数年来并无伤亡,可主将肩负的责任重大,姣姣,朕有心为你二哥添功勋,却不可拿将士的性命儿戏。”
长鱼姣掩了唇轻笑出声,侧过头眼尾微挑,
“我不想二哥屈居人下,也并不会拿将士们的性命儿戏,剿匪总也需要军师,皇上觉得长鱼信如何?”
朝瑾不由沉默下来。
他仔细想过,也认为需要让长鱼姣有足够的靠山。
可长鱼姣此言,竟是想一次扶长鱼家两位公子上位。
这,倒也不是给不了。
只是,既然如了姣姣的意,他是否也该讨一点好处?
例如,她重新燃起的心?
朝瑾悄悄掩去眼底的期待,挺直身躯,力求让自己看起来更风流潇洒些,
“若朕允了姣姣私心,姣姣是否也要答应朕,忘记过去,重新喜欢朕?”
长鱼姣翘了唇角,并不再看朝瑾,不再执着此事,只是轻飘的语气散在春风里,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皇上,是你喜欢魏夫人字吗?”
朝瑾势在必得的笑意戛然而止。
下意识的滚动喉间,朝瑾只觉得胸口被堵上了一团棉花,让人呼吸艰难。
长鱼姣并不需要朝瑾的回答,他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昳丽漂亮的眼眸在纤长羽睫的颤抖下无端显出几分落寞,
“那时我病着,总也出不了宫门,不如就试一试皇上喜欢的魏夫人字罢。”
朝瑾脑海中不期然便出现了伶仃瘦弱的长鱼姣,撑着病体,依靠着那一副魏夫人字帖度过漫长孤寂的岁月。
却不知,喜欢魏夫人字体的人,正是害她至此的元凶。
而那本小册上,漂亮的簪花小楷被划去,改而书下魏夫人字帖的一幕,永远足够刺痛朝瑾的心。
“姣姣朕”
长鱼姣并没让朝瑾将话说出口,只将素白指尖抵在朝瑾心口处的位置,
“皇上让我教你如何喜欢我,这便是第一课。
喜欢是包容,是迁就,是注定了低头,如皇上方才的提议,那是货银两讫,是交易。
皇上还要与我,做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