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偏爱
朝瑾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亲亲表妹?
再看长鱼姣眼中的狡黠,握着长鱼姣有些泛红的手,很是哭笑不得,
“什么亲亲表妹,朕心里只有亲亲……姣姣。”
长鱼姣很不给面子的掀了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朝瑾,将朝瑾看得一阵心虚。
摸了摸鼻尖,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找补,
“朕,咳,不曾对旁人如此说。”
至于是否当真只她一位亲亲,长鱼姣表示,只有朝瑾自己心里清楚。
美眸流转间纤长的羽睫微微颤了颤,旋即彻底垂下眼,唇角抿的紧紧的。
一副受了委屈又隐忍的模样。
如适才长鱼姣一进乾正宫便是这般模样,朝瑾还能信她是真受了委屈,眼下……
眼下长鱼姣搭了戏台子,他如何能不配合?
朝瑾清了清嗓子,一拂衣袖,很是装出一派认真威严的模样,
“何人叫爱妃受了委屈,朕为你做主。”
长鱼姣见了只是抬起素白的指尖,娇俏的对朝瑾一指,
“让我委屈之人可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这位……皇上?”
朝瑾不防祸端又被扯到了自己身上,很有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姣姣啊姣姣,说说玉贵仪怎么了。”
长鱼姣睨他一眼,狐狸眼微微上挑,无端端掠出一抹风情,轻哼道,
“怎么不叫她亲亲表妹?”
朝瑾多情风流的眼眸流转,骄矜的微微抬了下巴,
“得让白榆进来闻闻,好一阵醋酸味儿。”
旋即又握着长鱼姣的手,就着自己胸膛拍了一记,
“怪朕,怪朕,怎么就让宫里有这么一位表妹,让姣姣委屈了呢?”
看他没个正经模样,长鱼姣方才轻缓的笑起,
“可不就是怪你,玉贵仪来势汹汹,闯进携芳阁就想呼我巴掌。”
言罢很有几分可怜的抬眼,自下往上的盯着朝瑾瞧。
朝瑾心中道了声奇,骄傲的小狐儿竟也有与他告状撒娇的一日。
又想起不久前,领着长鱼信兄弟二人离开携芳阁时,那年岁不大的长鱼野,很是认真的与他说,
“姣姣是极骄傲之人,骄傲又傲娇,总不肯轻易表露心中的在意,还请皇上多与姣姣几分耐心。”
朝瑾忽然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长鱼姣后脑,声音中带着几欲将人溺毙的温柔,就连浅灰色的琉璃瞳都泛着无限柔情,
“朕命人砍了亲亲表妹的手,给姣姣出气可好?”
最温柔的模样说出最无情的话。
长鱼姣不由得加深了几分笑意,仰面笑起的模样愈发天真,
“你怎么总喊打喊杀的,血腥,丑。”
朝瑾沉默一瞬,旋即剑眉轻挑,干脆将人拉到御案前。
将人一把拉坐膝上,摊了空白圣旨,又将墨水沾满,将其塞进长鱼姣素白掌中。
恣意的勾出抹笑点了点空白圣旨,
“姣姣落笔,朕盖章。”
把玩着掌中御笔,长鱼姣心里生出一抹恍惚。
怪道女子总爱前仆后继的涌入皇宫,被这样一位不羁的皇上宠着,独他一人可享的拟诏之资格,也能再他兴致起时被拱手与她。
即便只是一杆笔,总也让人生出豪情万丈的野心。
后妃能得圣旨相传,一则大封,二便是大废。
朝瑾此举近乎是在怂恿长鱼姣,废了玉贵仪。
唇角微微扬起,明知朝瑾不安好心,为她出气的成分有,骨子里的恶劣看好戏的成分怕是更多。
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让长鱼姣眼中闪过玩味,握着笔瞥了朝瑾一眼。
旋即一手飘逸俊秀的魏夫人字便在明黄圣旨上,徐徐展开。
朝瑾见状诧异只占了很少一部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与有荣焉。
他的小狐儿果然好胆色。
他得承认,他永远偏爱张扬热烈的女子。
而长鱼姣是其中之最。
并不只是这份无所畏惧的坦荡野心,张牙舞爪的流于表面。
也不似道貌岸然的许多人,就是虚荣心炽盛,偏要为自己寻一层为家族,微旁人不得不争的皮。
长鱼姣是不同的,她的所有野心,光明坦荡,带着与生俱来的骄矜和理所应当的倨傲。
如暗藏冰层下的熔岩,无时不刻都在喷薄出令人胆颤的野望,却又不让人轻易察觉。
朝瑾甚至想,若长鱼姣当真有心瞒他欺他,要在他跟前演戏,藏住心中的野望,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事。
御笔搁落的轻响将朝瑾的欣赏的思绪拉回,看向长鱼姣写下的内容,不由得逸出一声轻笑。
只见其上书:
玉贵仪恭谨谦和,恪守礼仪本分,特赐封号“谨”。
林顺容玉心玲珑,善解人意,特赐封号“玉”。
朝瑾点了点那个谨字,想起玉贵仪开口祖宗规矩,闭口大雍祖制,木讷的哪里像个后妃,分明比前朝的言官还要古板。
讽刺的事,这位开口闭口规矩礼仪的玉贵仪,实则自己的规矩做的并不好。
朱笔在“谨”字上一圈,朝瑾微微摇头,
“朕倒觉得,讷之一字,更适合她。”
讷,木讷?
长鱼姣眼底泛出几分笑意,论如何羞辱人,还得看朝瑾。
复又点了点林顺容的名字,
“她的封号可不许改。”
拿玉贵仪从前的封号赐予林顺容,一气儿恶心了两个人。
可不等轻易让朝瑾改了,她还想看林顺容成了玉顺容,还如何做那墙头草,两边倒。
长鱼姣并不掩饰自己的坏心和想看好戏的狭促,真是活脱脱一只使坏又娇俏的小狐儿。
飞扬的狐狸眼眼波流转间,让朝瑾近乎贪婪的想看她一直在自己跟前鲜活。
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朝瑾再度抬手揉了揉长鱼姣脑袋,
“赐了封号便是提了半阶,如此不好,朕贬她们的位,再让姣姣赐下封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