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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确认动心,消除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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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瑾。

    朝瑾的心,因为这一声呢喃震颤。

    似南飞的燕而归,振翅的每一个瞬间都叩在心间,诉与他听,春来。

    又或许,更直白些。

    是长鱼姣用一声亲昵的唤,朦胧青涩的喜欢,在他心里燃起一场大火,把雪都烧尽,烧成另一个,独属于他的春天。

    大掌捧着长鱼姣的面容,朝瑾缓缓低头,与她额心相抵,

    “姣姣喜欢谁?”

    霸道的龙涎香入侵过近,让长鱼姣不自觉的皱了眉,素白指尖戳在朝瑾肩头,

    “笨。”

    “喜欢,阿瑾……”

    话音落,甜蜜的笑意在长鱼姣脸上漾开,美人榻上方的花窗未关尽,飘了几片白雪来。

    落在长鱼姣如墨漆黑的发尾,又渐渐消融。

    偶有顽皮的雪越的尤其远,飘落在朝瑾俯身与长鱼姣青丝纠缠的发间。

    零星的白醒目的过分,看得朝瑾心脏跳动的越发剧烈。

    朦朦胧胧中的几分情谊,好似在这一刻变得清明。

    看着小脸酡红,唤他阿瑾的长鱼姣。

    朝瑾终于在景和七年的第一声钟响前确认。

    他动心了。

    不仅仅是猎人对猎物的势在必得。

    不仅仅是帝王对后妃的玩味。

    是朝瑾对长鱼姣。

    动心了。

    轻声笑起,在长鱼姣被清甜桂花酿裹挟的冷香中,柔软的唇一寸寸下落。

    从额前吻过长鱼姣疏淡的眉眼,滑至颊边的粉红。

    从晕开的胭脂色又落到被他笑谈薄情的唇。

    柔软的唇珠被含吮,叩开贝齿的力道轻缓而不容违逆。

    唇间的蜜意被掠夺,从最初的柔情到越发的肆意。

    直至淡淡的腥咸,唇角被咬破,长鱼姣不满的抬脚。

    胭脂色的绣花鞋直直踢在朝瑾小腿,轻哼的睁着水色蒙蒙的狐狸眼看他,

    “坏。”

    朝瑾爱怜的亲了亲长鱼姣泛出血色的唇角,浅灰色的眼底尽数是长鱼姣,

    “是朕坏,姣姣,再说一次,说喜欢朕。”

    长鱼姣微微偏过头,灵蛇髻已然散乱,青丝松垮垮搭在肩颈,随她动作轻拂,似一把羽刷,每一下的摇摆都牵动朝瑾的心。

    “不喜欢,不喜欢朕。”

    长鱼姣眉心细细隆起,带着执拗的不虞,反反复复的说着,

    “不喜欢朕,不喜欢你,不喜欢的。”

    飘飘然如上九天的朝瑾在霎时感受到头晕目眩的失重。

    是从高悬天际跌落的茫然。

    失去了帝王应有的理智与风度,握在长鱼姣肩头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长鱼姣,胡说什么,你喜欢朕,说!你喜欢朕!”

    朝瑾发誓,如果长鱼姣口中的喜欢,那一声阿瑾,不是他,是什么阿景阿锦,他定要将其,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眼中闪过的狠辣戾气,让朝瑾双眼泛出猩红,死死握住长鱼姣瘦削的肩头,

    “告诉朕,你喜欢朕,长鱼姣,你喜欢朕!”

    吃痛的想要缩紧身体,想要推开朝瑾,却在无法违抗的大力中,只能颓然接受。

    漂亮的眼眸泛出水光,可怜又倔强的抬眼,

    “不喜欢你,喜欢阿瑾!”

    朝瑾只觉得脑海中名为理智的线霎时崩断,却在下一刻又听,

    “不,不可以叫阿瑾,是死罪……不可以喜欢……”

    手上的力道猛的一松,朝瑾迟疑着眨了眨眼。

    想到长鱼姣混乱的不喜欢“朕”,不喜欢你,喜欢阿瑾。

    心里忽然有了一丝酸涩的猜想。

    唇瓣抿紧,于许久的沉默后,朝瑾才小声试探着问长鱼姣,

    “姣姣,喜欢……我吗?”

    这一次,长鱼姣欢快的弯了眼,比天上的月牙儿还要甜。

    “喜欢!”

    心口的大石重重落地,旋即爆发出一阵隐隐难消的疼痛。

    她喜欢阿瑾。

    而不喜欢皇上。

    是不能够,不喜欢还是……不敢?

    朝瑾缓缓抬手,用掌背贴在长鱼姣颊边。

    追寻着这一抹温热,长鱼姣甚至愿意追着他的手掌,将面颊贴近。

    是她清醒时,绝不会有的依赖姿态。

    朝瑾不由得勾了唇角,看她乖巧的模样,发自真心的笑着。

    直到长鱼姣彻底合上眼,将脑袋靠在朝瑾掌心,沉沉睡去,朝瑾才将人抱起,替其换了衣衫,又将被角掖紧。

    盯着长鱼姣恬静的睡颜看了许久,才在迟疑中,抽出腰间的一枚白玉牌。

    其上刻有一个“瑾”字。

    是先皇亲自雕与他的新年贺礼。

    论理,朝瑾本该从玄字辈,如朝玄凤,朝玄羽一般,取做朝玄瑾。

    但先皇格外偏爱朝瑾,特赐名,朝瑾,字扶光。

    是大雍朗朗而生,悬于高穹的太阳。

    亦是世间唯一的,仅有的美玉。

    蕴藏了身为帝王对继任者的厚望,又满含父亲对儿子的祝福。

    摩挲着玉牌上的“瑾”字,朝瑾闷闷低笑一声。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而今,这块陪伴了朝瑾一十三年的白玉牌,在景和七年的首夜,藏进了长鱼姣的掌心。

    待得朝瑾起身离开,长鱼姣方才握了握掌心的玉牌,真正沉入梦乡。

    但她想,今夜朝瑾,大抵无眠。

    他总要想清楚,她为何喜阿瑾,而不喜欢皇上。

    但帝王之所以是帝王,沉沦与清醒都只在瞬息。

    迈步离开携芳阁的一瞬间,朝瑾面上如春风般温和的笑着便化作了漫不经心的闲散恣意。

    指尖微曲,在车窗扣响,簌簌雪落声中,一道道充满狠厉的旨意被传出,

    “赐冷宫许氏,曹太医鸩酒,贵妃贴身宫女杖毙,再拨两名暗卫,盯着携芳阁,不得让珍荣华与贵妃私下独处。”

    “另,太医院众人赏银百两。”

    只要将唯一的隐患除尽,让姣姣永远不知携芳阁被下毒的真相,他总能让姣姣承认喜欢他。

    不仅是褪去帝王身份的阿瑾,而是完完全全的他。

    沉吟片刻,朝瑾又言,

    “三日内,朕要见到长鱼家二位公子,还有,仔仔细细查探一遍,珍荣华身侧可有名景,锦,近音名字的男人,如有发现……”

    “格杀勿论。”

    冷沉的眸色闪过一丝漠然,姣姣身侧,最好只有他一人可唤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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