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珍小媛
“着晋为小媛。chuoyuexs”
“奴才恭喜珍小媛了。”
长鱼姣惊讶的接过圣旨,不是正七品贵人而是庶六品小媛?
朝瑾比她想象的还要大方,尚未侍寝竟让她与大将军独女,小公主生母同为小媛。
且她有封号,比之那二人还要位高半阶。
长鱼姣不知,拟定圣旨前还有一遭趣事。
朝瑾离开携芳阁回到乾正宫时,秦渐书已然跪在阶前。
如青竹雅正的年轻太医,面上是一贯的温和从容,即使跪着也不改清俊雅度。
盘龙靴轻慢的挑起秦渐书的下颌,朝瑾睨了他一眼,
“入太医院时,胥院正不曾教导你?”
秦渐书清隽的面容浮现挣扎,许久咬着牙,重重叩首阶前,
“胥院正曾告诫微臣,太医院上下一心,不可多口舌。”
再次叩首,秦渐书的声音变得坚定而无畏,
“臣有罪,但臣不悔。臣始记医者仁心,初心告诉臣,不可袖手旁观。”
朝瑾忽的笑了一声,
“你倒是赤诚,滚进来。”
御案上早早摆放了秦渐书生平,朝瑾随意翻拨两页方才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月前给珍美人送药,也是你的不忘初心?”
秦渐书拂袖再次跪下,脊背如青竹挺拔,不卑不亢,
“微臣曾帮曹太医分拣药材,发现曹太医所开药方与珍美人病症并不适宜。”
既然说了,秦渐书干脆放手一搏,叩首福身,继续回禀,
“微臣那日赶到携芳阁时,两位姑娘已经面色青黑,眼眶肿胀,形容可怖,珍美人惊惧之下有晕厥之症,微臣才斗胆为小主请脉。”
后面的事不必再细说,既然秦渐书能解小满夏至之毒,自然也能诊出长鱼姣体中隐有余毒。
又有为曹太医分拣药材的前例,将此事告诉长鱼姣,致使长鱼姣误会下毒之人是许贵人便说得通了。
朝瑾指节在案上轻叩,听到秦渐书说出小满夏至二人因为中毒的可怖模样,吓的长鱼姣有晕厥之症,不由得皱眉。
许久才淡淡开口,
“秦卿当真赤诚至此?”
长鱼姣知晓中毒一事合乎情理,不合理的是秦渐书。
再是年轻赤诚,总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且秦渐书往日行径,沉稳内敛。
这样的人会为了所谓医道初心,而冒着生命危险将真相告诉长鱼姣?
不含情感的漠然语调带着力逾千钧的威势。
秦渐书俯在地上的身体微有震颤,额上霎时布满冷汗。
半晌才咬牙忍住说谎的颤意,竭力平稳心绪,
“臣不敢欺瞒皇上,臣于幼时曾见过珍美人。”
朝瑾眼神陡然冷厉,如果秦渐书敢跟他说什么青梅竹马的戏码,他会让秦渐书知道,尸体埋进青梅堆里一样腐朽发臭。
“珍美人年幼,如今记不得臣。”
“哦,秦卿倒是记性好。”
秦渐书颇为苦涩的笑了一声,
“回皇上,臣之所以记忆犹新是因为,珍美人幼时玉雪可爱,逢人便笑,唯独,唯独臣一靠近,她就啼哭不止,臣还记得那日珍美人生生哭至惊厥。”
说着秦渐书抬手摸了摸自己清隽温雅的面容,声音中满是不解,
“臣幼时生的并不可憎,也不知怎么就惹了珍美人嫌恶。”
朝瑾倒是寻着秦渐书的回话想象了一下,在自己跟前清冷疏离的小狐儿,幼时粉雕玉琢逢人就笑的可爱模样。
一时想不出颇觉可惜,又在瞬息眼前浮现过初相识,他欲给长鱼姣喂药,逼的她眼尾泛泪的可怜模样,蓦然笑出了声,
“秦卿为此百思不解,朕倒是能替你解惑。”
在秦渐书的疑惑中,朝瑾起身走到秦渐书跟前,靴尖点了点秦渐书俯跪的双膝,示意他起身,
“珍美人怕药畏苦,秦卿自幼跟随秦老太医学医,一身的药味被她闻见,自然是要厌你。”
朝瑾还当这世间怎么会有闻一闻药苦就被逼出眼泪的娇儿,从秦渐书这里知道这么一遭倒是解开了他的疑惑。
原来是打小就娇气。
秦渐书恍然大悟的睁了睁眼,又不可置信般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药味,才带着惊叹不着痕迹的拍了一回马屁,
“臣愚昧,不如皇上了解珍美人多矣,竟是为此困顿数年,实在可笑。”
朝瑾哼笑一声,脚步变得轻快,随意的摆了摆手,
“既然有此渊源,往后秦卿就去携芳阁照看珍美人吧。”
秦渐书闻言喜上眉梢,立时拱手谢恩。
后宫妃嫔五日请一次平安脉,他被派去携芳阁,此后荣辱就与携芳阁同系,再不是无根无派,只能钻营隐忍的孤党!
秦渐书走后,朝瑾心中再没有疑惑,随口裁定许贵人的命运。
许贵人贬为官女子,幽居冷宫。
直到白玉菩提手持被朝瑾扔到白榆怀中,浅灰色的琉璃瞳蕴藏笑意,朝瑾才又开口,
“告诉她,再将朕的手持丢给那蠢狐狸顽儿,朕就饿它三日。”
没等白榆应声,给许贵人定罪都懒得多言罪行的帝王,这一回洋洋洒洒,溢美之词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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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芳阁美人长鱼氏,性秉纯良,终温且惠,淑慎其身,朕心甚悦,着晋为,珍贵人是不是不好听?”
白榆脑袋像被门夹了一般嗡嗡作响,尚未侍寝晋位贵人还担心珍贵人嚼起来不好听?!
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脑子进水犯懵了?
“珍,珍贵人,珍而重之为贵,如何能不好听。”
朝瑾笑意散漫,漫不经心睨了白榆一眼,
“俗气。”
“晋为,小媛吧。”
俗气的白榆小心的看了一眼新上位的珍小媛,眼下宠冠六宫的明贵妃,当年从舞涓晋位贵人足足用了半年,还是在雪夜舞蹈,差点废了一双腿换来的晋位。
两相比较,眼前这一位,那真是了不得啊。
神情越发恭谨,白榆双手捧着那串温润的白玉菩提手持,
“珍小媛,皇上还吩咐了,明日携芳阁破例添一位兽使,金翼使和小汤圆一应用度耍玩都比照乾正宫的玉腰奴定,您可千万别再拿皇上的手持逗那白狐了。”
长鱼姣霎时笑弯了眼,她少见觉得这样好玩。
原来朝瑾看见了,被箍在金翼使蓬松大尾巴上的海蓝玉髓手持呀。
忒小气,与她交换的东西便是她的,还要管东管西。
“白公公好似话未说尽?”
白榆和善的笑意越发的深,神神秘秘的凑近了提了一句,
“皇上让奴才告诉小主,明日携芳阁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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