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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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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文物修复是一项极为繁琐复杂的工作, 非常考验人的耐力,经常在桌子前一坐就是一天。林见鹿专注作色,一点一点勾勒陶瓷的花纹, 小心晕出花晕。

    等她回过神来时,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临近晚上九点,外面下起瓢泼大雨,一茬一茬打在玻璃上。这个情况去地铁站肯定要淋透了。林见鹿收拾好东西, 想要找管家要一把雨伞。

    刚踏出房门, 亮堂堂的别墅‘唰’地黑掉, 走廊里只有微弱的应急灯光闪烁。

    因为暴雨, 电闸断了吗?

    林见鹿慢慢摸索着往前走, 整个走廊都走完了, 也没发现开关,她叫了几声管家,也没听见有人应。

    窗外的雨势愈演愈烈,她小心地走进客厅, 坐在沙发上, 翻出谢听楼的微信, 琢磨着要不要发条消息。

    微信框上打出几个字, 又匆匆删掉, 就在她纠结的功夫, 大门那里传来响动。

    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门口窸窣的声音就越加明显。

    她刚刚问过谢之桃, 今天好像是别墅集体放假的日子,而谢听楼这段时间一直是早出晚归的, 怎么会突然回来?而且回来了怎么会一直打不开防盗锁?

    难道是小偷?

    想到这种可能, 林见鹿咬紧下唇, 踮脚走到玄关处,环顾四周,看见一个把手是弯钩的鞋拔子,她拿在手上颠了颠,双手握紧笔直的那一端。

    她隐藏在黑暗里,呼吸声都下意识放缓。

    “咔哒。”

    门锁打开。

    一个人影慢慢走进来,高大挺拔,他往前走了一步,察觉到带进来的水渍,弯下腰,似乎想要换鞋。

    林见鹿冷笑一声,还是个讲究的小偷。

    趁着他低头的功夫,她果断出手,本想用力敲在小偷头上,哪知太过紧张,双手不自觉地转了个方向,转过来的弯钩恰好套在小偷的脖颈上,使劲儿一拉。

    小偷身形晃动几下,似乎没料到她的力气,猝不及防扑在她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令她躲闪不及,两人直直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

    来人身上水汽肆意,混合着熟悉的檀珠沉香。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晕眩几秒,发现她的头下垫着一只泛着潮意的手,牢牢护住了她。

    半点没让她受伤。

    林见鹿猜到来人的身份,握住鞋拔子的手瞬间收回来,她后背用力,小心地拱出来,直到脱离男人的桎梏范围。

    “老板,你怎么回来了?”

    谢听楼神情如常,站起身,没回答,只拿那双内敛外翘的眼,静静凝视她,无声地告诉她——

    她问了句废话。

    林见鹿重开话题:“以前不是说回来会提前发消息吗?”

    谢听楼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他扯了扯唇角,反问:“老板去哪里,需要向员工汇报?”

    果然资本家都是吃了吐,说过的话可以当个屁!

    林见鹿没跟他纠结,看了眼门外,雨势依然没弱,不过她也不想继续呆下去,毕竟大晚上和老板呆在一个屋子,也怪遭遭的。

    她捡起地板上的包,告辞道:“老板,那我先走了。”

    “今天林小姐就歇在这里吧。”谢听楼淡淡说道。

    说完,远处雷声轰鸣,林见鹿坚决的心摇摇欲坠,嘴上还要推辞一番:“不太方便吧?”

    “无妨,一晚而已。”谢听楼顿了顿又补充:“下次林小姐记得早回家就好。”

    普通的一句话,传到林见鹿的耳朵里。要是平时她不会多想,可是现在她发现老板对她的好仅是礼貌,而不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切。

    脱离掉可以任性的关系。

    从小寄人篱下的经历,忍不住让她揣测他的每一句话。

    是不是老板的本意并非字面上的意思。比如这句,潜台词也可以理解为是在嫌弃她工作效率慢,故意拖延时间,才导致暴雨夜,无法准时回家,连累他回到家还要面对员工。

    林见鹿站在原地,叛逆的心就起来了,语气直接:“有伞,我回去没问题,老板不会连一把伞都舍不得借给我吧?”

    谢听楼微愣,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

    他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姑娘,白皙的脖颈低垂,红唇微抿,圆而大的眸子盯着地面,看上去倔强又可怜。

    就像孤勇的小兽一样。

    谢听楼低叹一声。

    林见鹿听见,以为是对自己无声的不满,她忍住酸涩的眼眶,心想不借就不借。她褪下背包,想要顶在头上,一路冲到地铁站。

    脚步微抬,就听见谢听楼在她身后阴阳怪气:“林小姐,如此没有责任感吗?”

    社畜的尊严被挑衅,林见鹿哒哒冲到他面前,不满道:“我已经做完了今天的工作!哪里没有责任感?”

    接下来,林见鹿就看见谢听楼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按在左手上,眉头都没皱一下,沉声说:“我的手为了不让林小姐受伤,伤到了。”

    “好疼。”他停顿一下,似乎为了增加真实性,假兮兮地叫了一声。

    碰瓷吧你?

    目睹了一切的林见鹿瞠目结舌,她没想到看起来光风霁月的谢听楼还会明目张胆地——装可怜?

    “怎么可能倒在地上就伤成这样了?老板你玩赖吧?”

    “毕竟谁能想到在家里会被人来这么一遭。”

    “谁知道你回个家还鬼鬼祟祟,输密码都错了?”

    “鬼鬼祟祟?”

    “对啊,否则我会把你当贼对待吗?”

    一不小心吐出真话,林见鹿讪讪地看向谢听楼,想要解释,却见他微微对自己笑了笑,一副目标达成,志得意满的模样。

    得,她认输,她留下。

    林见鹿愤愤地将他抛在身后,走进客厅,双腿用力之大,在玄关他都能感到地面的震动。

    谢听楼站在原地,轻笑了下。

    他扯了条毛巾,左手灵活细致地擦拭起来,他没告诉小姑娘的是,他听说别墅停电,她还留在家里时,脑子里全是小姑娘害怕怎么办?

    一旦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无法淡定,一路上紧赶慢赶地回来,甚至到了后连车上的伞都忘了打,直接冲到门前,以至于手指湿润,按了几遍指纹,门锁才打开。

    ……

    别墅没人,管家也没料到谢听楼会回家吃晚饭,因此冰箱里没准备晚餐。

    林见鹿看着空空荡荡的冰箱,有些头疼,既然决定留下来,晚饭就得备上,更何况还有个讹上她的病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艺不好的她,更加没有发挥空间,她往下翻了下,还有一些上次做三明治剩下的小香肠,估计管家没来得及扔掉。

    想到上次谢听楼喜欢吃她做的三明治,她转过身问道:“三明治可以吗?”

    “要是不喜欢……”

    “可以。”

    这么容易?

    林见鹿看了眼老板,他正在擦拭头发,由于手臂抬高的关系,衬衫下方露出一截劲瘦的腰线,蜿蜒而下,裤腰松松胯在腰上。

    莲花座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佛子是他,现在荷尔蒙肆意的也是他。

    她愣愣地看着那边,接触到谢听楼疑惑的目光,咳嗽几声,移开眼睛。她低头做着三明治,想到刚才的场景。

    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是软的,还是——硬的?

    林见鹿胡思乱想着,平淡的晚餐,吃得她心砰砰跳,也就没有注意到谢听楼吃过三明治后,微微泛白的脸色。

    两人简单吃完晚餐,谢听楼去收拾餐具,林见鹿回到上次睡过的客房,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桌面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林见鹿泛起困意,挣扎着去洗了澡,出来真正躺在床上时,却没了半点困意,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持续很长时间,刚要有点困意,又被渴醒,她掀开被子,下楼去接水喝。

    回到房间时,咚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看向不远处的房间,好像是谢听楼的房间。踌躇几秒,林见鹿走了过去,她的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没什么动静。

    应该没事吧?

    这么想着,她就想回去继续睡,可谢听楼满身水汽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林见鹿烦躁地揉了把头发,轻轻压下门把手。

    房间里黑漆漆的,雨停了,有暗淡的月光洒进来,勉强照亮房间四周。

    谢听楼的房间与他性格类似,一眼望去,都是性冷淡的风格,佛经,书画,棋盘。靠墙那边是床,上面躺着谢听楼。

    她往那边走动,脚下碰到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杯子。

    她心下一沉,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呼吸有些粗重,林见鹿担忧地蹙紧眉头,伸出手想要探一下额头的体温,哪知手腕一紧。

    视野掉转,反应过来时,她栽进了谢听楼的床。

    软床震|动,林见鹿的胸口起伏不定,惊怔地看着身上的人。

    谢听楼似乎意识没有苏醒,却潜意识地逼近她。

    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耳侧,双腿不容拒绝地笼住她,阻隔掉她一切逃跑的可能,挪动间甚至能相互碰撞到对方的肌肤,即便是隔着一层衣服,灼热的温度从腿上攀爬,一点一点吞噬掉她的清明,神思间只剩下怯意。

    林见鹿挣扎几下,想要逃离开,没想到晃动的手不小心摸到他的腰侧,温凉的手碰上滚烫的皮肤。

    吓得她飞快地收回手。

    稀薄的月光下,从她这个角度,依稀能窥见谢听楼挺翘的臀部弧度,完全包裹在西服裤里面,未曾显露出来的弧度。

    她不敢看,也不敢碰了。

    “老板?”林见鹿试探地叫道。

    这软软的一声,像是惊醒了男人,他从她的颈弯抬起头,凌乱的额发垂落下来,遮挡住他的眼,看不清男人在想些什么。

    林见鹿有些慌张,抖着声音找理由:“老板,你发烧了,我去给你弄点东西降温。”

    “降温?”男人迷蒙的黑眸,像无边深邃的黑夜,他不避不让地矍着她,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似乎是反应过来了。

    谢听楼慢慢放开她的手。

    林见鹿以为没事了,惊疑地从缝隙里抽出身体,还没完全脱离桎梏,纤腰被一双大手把住,轻而易举地拉回了她。

    修长有力的腿牢牢压住她,阻断她想要逃跑的欲|望,然后单手束笼她的手,猛地拉高在头顶。

    在她惊诧的目光中,谢听楼沉默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完全不是谢听楼平时的处事风格,像是从平静的表面,偷偷地剥开一个角,林见鹿看见另一面的他。

    密林深处,危机四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嘴唇开始发麻,脑子也因为缺氧开始慢慢懵然,谢听楼才结束这个悠长的吻,似乎是高烧不退,体力不支。

    他错开她湿润的唇,倒在她的身边。

    昏睡过去的他依旧不放开她,严实地抱住她,仿佛她是降温的冰块。

    林见鹿躺在床上,木楞地瞪着天花板,脑子里什么没想,只有一个念头——

    他的腰手感真好。

    以及,她的初吻没了。

    ……

    阳光照到眼皮上,谢听楼才醒过来。

    昨晚淋雨,没有及时洗澡,再加上他为了不让小姑娘多想,将所有的三明治都吃完了,油腻的小香肠加重了他的高热。睡了一觉后,昏沉的脑袋比入睡时轻上不少。他手掌抵着太阳穴,重重揉了几下。

    忽地,慢慢停住。

    他迅速看向旁边,空空荡荡,一无所有,手摸上去,没有任何温度。

    谢听楼长舒一口气,昨晚的一切应该是梦,反应过来后,他的脸色又陡然阴沉下去。

    想到梦中的场景,以及梦中不该出现的人。

    他想吻她,所以放出心底的恶念。

    所以,清醒过后,愧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掉。

    咚咚两声。

    门被推开。

    小姑娘明亮的脸出现在门口,她看上去很正常,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昨晚的一切只有他记得,以及那个吻的味道。

    到底只是梦。

    ◎最新评论:嘉

    【所以?do 了嗎?2亇人】

    【蟹老板:想让海绵宝宝被我染的颜色更深一点!  狗头】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亲了!亲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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