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季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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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去探寻山神秘境消息的炽觞一无所获地回到盛府,却不见少煊的踪影。mshangyuewu
他刚想转头出门去寻,却被盛钧儒挡住了去路。
“小少爷,有事吗?”
“你们也为山神秘境而来?”盛钧儒开门见山,“盛府的人见少煊姑娘往禁地的方向去了,她可曾回来?”
“不曾。”炽觞皱着眉看他,“你所谓禁地,难道就是山神秘境的入口?”
“我真的不懂,你们为何总不知足,山神心脏的诱惑就这么大吗?”
盛钧儒越发烦闷,想起至今未归的律玦和他凶多吉少的爱人,真是对苦命鸳鸯。
“我们有必须借助山神力量的理由。”
炽觞手中突现嗜灵刃,架在盛钧儒的脖子上,隐约划出了血迹。
“少爷!”
身旁的大柯没想到炽觞会突然攻击盛钧儒,想要拔刀保护盛钧儒时已来不及。
“我没事。”
盛钧儒虽然害怕,表面上却已然镇定自若。
“杀了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山神秘境于西州而言,不过是个牟利的传说,我们谁也不曾亲临,即便你将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只能说毫不知情。”
“入口在哪?我要去救少煊。”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白白送死了,我……”
盛钧儒话音未落,远处一团浊气突然造访,大柯下意识便出刀挡在盛钧儒面前。
炽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晃了神,但很快便调转了嗜灵刃的刀锋,一刀将浊气劈散。
可他不像少煊一般拥有洗濯的容器,便直接催动鬼火,将稀碎的浊气一燃而尽。
“你怎么会……”
盛钧儒还坐在地上看他的举动,惊诧不已。
“这件事,还请小少爷,和这位兄弟,替我保密。”
炽觞突然勾了勾嘴角,向后一伸手,角落里的一片树丛也燃烧成灰烬。
“不然,整个西州就是这样的下场。”
见二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炽觞突然拍了拍手,仿佛是在拍掉手心的余灰,一脸正色。
“西州是第一次出现浊气吗?”
“自然不是。”
盛钧儒平复了情绪,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不过是看我哥哥不在,便趁机猖獗。”
“你还有哥哥?”
炽觞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对自己的猜想越发肯定。
盛钧儒不想由自己暴露律玦的行迹,便撇了撇嘴:“关你什么事。”
炽觞也不急于现在就跟他掰扯清楚这个哥哥的身份,现在少煊失踪,他不能坐以待毙。
再者,浊气愈发横行,必须得想办法抑制它的影响。
“小少爷,可否帮忙差封鸡毛信即刻送出?”
盛钧儒没好气地问道:“送去哪里?”
“封阳镖局。”
被困于山神秘境之中的少煊和律玦,在每日都会经历一场春夏秋冬的洗劫。
辰时是春季的暴雨,山谷之中骤然雷电交加,倾盆大雨顷刻而至,便将整座山谷淹没。
第一次面对暴雨的突袭时,少煊远远便听到不对劲的水声,她下意识拉起律玦就往相对高一些的地面跑,可却还是跑不过大雨倾泻的速度。
她想催动神力为他护体,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唤醒一丝神力。
——大概山神壑屹早就将这里的设下结界,分离了神力的作用。
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少煊只得紧紧将律玦护在怀里,至少不能让大水将二人冲散。
在相拥的瞬间二人便置身一片洪水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短暂失去意识的少煊在律玦的怀里醒来。
“还好吗?”
律玦轻轻将打湿后黏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开。
少煊摇了摇头,突然坐起身:“你没事吧?你……不是不懂水性吗?”
“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律玦还是搂着她的肩,轻笑道,“还欠你一顿全鱼宴,我没忘。”
少煊不知道他现在是从哪里学来嬉皮笑脸的模样,这么危机的时刻还一脸无所谓。
——不过他放松神情说笑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你先前已经经历过这场洪水了吗?”
律玦点点头,继续道:“不止如此,在一天里我们会经历四季的天灾。”
“山神代表坚毅,我猜想他设下此等幻景,就是想考验胆敢闯入之人的毅力吧,这些灾难都是我们必须受的,只要踏入便绝无其他选择。”
“你刚刚听到了泉水的声音吧?那是幻觉,若你穿过那片泉水,等待你的便是坠落的悬崖。”
少煊竟没想到壑屹大哥居然设下了如此关卡,差点就死在亲大哥的险境里了。
“那倒在道路两旁的白骨,竟是连山谷都没能闯入,便丧了命。”
律玦点点头,继续道:“也或许是死在了这里,被清扫出去。”
“那你岂不是已经在这里被折腾了半个月?”
律玦见少煊的神情有些愧疚,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故意装作委屈的样子,道:“然后又被你爆揍了一顿。”
可还没等少煊完全表露出紧张的神色,律玦却先笑了。
“这里是不是施展不开拳脚?等我们出去了,再找个宽敞的地方,让你好好出出气。”
少煊狠狠在他胸口砸了一拳,不再接他的话。
“你尝试过别的方法吗?”
“嗯,这里轻功上不去,武器一律发挥不出功力,无论是谁在此处,都被一视同仁为普通人。”
少煊摸了摸耳垂,思考着:“按理说总有什么方法能斩断这一日四季的循环吧。”
可还未等二人考虑出什么结果,夏季的干燥炎热便来袭了。
未时已到,脚下的地面突然直升凸起,二人在剧烈的晃动中重心不稳。
律玦下意识抱住少煊,紧接着便同时在倾斜的一面毫无遮挡地滚落下去。
律玦紧紧护住少煊,盯紧了下落的方向,瞄准了某个凸起的石块,以此为支撑点,用力一蹬,便借由此力道调转了方向。
与此同时,律玦一手举起稳稳抓住了孤零零挂在石缝里的树杈,另一只受伤的手臂抱着少煊。
少煊抬头望见律玦额头上滚落的汗珠,才想起自己刚刚才伤了他的胳膊。
“我自己可以,你别勉强。”
说着,少煊便一脚登在石壁上,借力向上抓住了树杈。
“抓稳了,这是唯一不被波及的位置。”
律玦依然将手臂护在少煊的腰间,想要给她多加一重安全的保障。
“什么?”
还未等律玦解释,刚刚凸起的山脉突然滚烫着岩浆,喷薄欲出——山谷瞬时变成一座活火山。
岩浆来势汹汹,很快便淹没至二人的脚下。
而远处的树林突然在急剧高温的天气里开始燃烧,大火愈燃愈烈。
“律玦你——第一次经历火山爆发一劫是怎么度过的?”
少煊很难想象当时他孤身一人,对周遭的一切完全陌生,那他能猜想到自己竟会遇上滚烫的熔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律玦并没有开口回答她,只是看向她,眼波温柔,笑意盈盈。
他似乎对曾经经历过的劫难已然无所谓,他只想在乎现在。
可少煊却不能完全忽视那些无光而疼痛的经历带给他的疤痕,眼眶热热的,却还是忍不住望向他,哪怕会被看穿自己的脆弱。
律玦明白她在心疼自己,他缠在少煊腰间的手臂轻轻用了点力,将少煊拉向自己,又用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
似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安抚她此时不稳的情绪。
“都过去了,别担心。”
云绘宗上,游云归正闭关重楼,小心翼翼地看护着冰床之上的胚胎。
“师兄——”
听到门外邱枫晚急切的声音,盘腿而坐的游云归不紧不慢地睁开眼,调整着呼吸。
“慌什么,说。”
“西州有异动。”
隔着门缝,邱枫晚的眼神中说不出是慌乱还是激动。
“继续讲。”
“我们操控的人基本上都死在了山神秘境的入口,根本近不了其深处的通道。”
邱枫晚语速很快,似乎想立刻跟游云归讲清楚,等他定夺。
“但在清点尸体时,我们发现了一具干尸。”
“是唤玶。”
游云归听罢突然起身,绘梦师变为干尸只有一个解释——仙丹被剥离,魂魄被斩断。
但众所周知,西州鲜有人习武,修仙之人更是寥寥无几。
能知晓唤玶的身份并对他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定是有身份之人。
“可是唤玶不过是误打误撞闯了西州,何人竟然如此仇恨他,非要让他无法再入轮回不可。”
“或许我们这个傻小子撞破了什么秘密也不一定……”
游云归从誊文阁那里知晓唤玶假冒自己的名义进入禁书间,定是查探了山神秘境之事才会动身前往西州,显然当晚自己与邱枫晚的对话被他听了去。
可是他却丝毫没怀疑其中的缘由,只是因自己想要山神心脏,便一腔孤勇直奔而去,真不知应该说他痴情还是傻。
毕竟自己对他,从来都只有利用罢了。
游云归攥了攥拳,虽然只是利用,可他却从未想过让唤玶死。
一旦自己的大业完成,或许自己会灰飞烟灭也说不定。
可唤玶还只是个孩子,他还有自己的人生,不该毁在对自己畸形的情感里。
然而游云归考虑到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没想到唤玶对自己的依赖,已经变成了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最终因此葬送了生命和轮回的权利。
门内游云归陷入了沉思,可邱枫晚还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师兄,会不会是封阳镖局?”
邱枫晚联系起之前探听的消息,猜测道。
“难道当时封阳镖局重建的资金,就是西州盛家赠予的?”
游云归开了门,缓缓地迈出步子,思虑片刻回答道:“封阳镖局不懂仙术,能做到如此地步,除了云绘宗……”
“只有神力和鬼火。”
邱枫晚瞪大了双眼,顺着游云归的话给出了答案。
沉默片刻,游云归突然笑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战神与鬼君小心翼翼多年,竟在小喽啰身上漏出了破绽。”
“师兄,你打算动身去西州吗?”
“当然,好戏总要亲眼目睹才精彩。”
游云归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灵佩,交代道。
“封阳镖局的动向你要时刻关注,他们和西州的关系,并不能因此就解除怀疑。”
他正准备离开,突然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唤玶父母那边,若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无需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