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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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林雾霭之中,不寻常的味道越发刺鼻,视线逐渐被浓雾模糊,少煊坐在美人祭上更是警觉。mqiweishuwu
按照她的经验和调查,这条路十分隐秘、鲜为人知,应该不是什么山贼强盗,若非人……
少煊抓紧缰绳,丝毫未敢放松,她的身后,浊气氤氲,悄悄靠近。
另一边,急促的马蹄声迅速穿过山林,马背上的律玦紧握着腰间的玉玦。
——他清晰地看见玉珏投射出的幻视之中,少煊被莫名的浊气包围,事态危机,迫在眉睫。
“三公子,快点,再快一点!”
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嘶哑低沉的嗓音却更显急迫——他不知道那团诡异的雾气是什么,但他不能用少煊的性命去赌。
律玦赶到的时候,少煊已经发现逼近的浊气,她趁浊气偷袭之时,右手一拍马背找到支撑点,以雷电之速翻身跳下马,另一只手同时唤出破霜剑,用力一挥,剑锋发出银白色的光刃将浊气一分两半。
少煊以身旁的树干为支点,轻轻一踩,又翻身稳稳落地。
两团浊气卷土重来,向着少煊虎视眈眈,突然,他们从两个方向发起进攻,构成一个闭环将少煊团团围住。
“想困住我,没那么容易。”
少煊的耳朵灵敏地听到他们靠近的声音,在他们加速的毫厘之间,她腾空跃起,想要躲开他们的袭击,可脚腕处还是被浊气狡猾地灼伤。
少煊一个转身在地面上滚动了几圈,右脚踝沾染上了浊气。
躲在远处的律玦怕被少煊发现而不敢靠近,他只能通过玉玦细致观察现场的情况,视线里的浊气更加肆虐。
他无法近身,便只得从玉珏中唤出玉箫,希望用音律的变化配合玉珏的灵力控制浊气。
少煊迅速起身,可浊气却缠住她的右脚腕,令其右脚无法从地面离开。
另一团浊气见状,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悠闲姿态,慢慢向少煊靠近,她心中盘算着如何斩杀浊气,可奈何在刚刚翻滚之际,破霜剑也被一小团浊气固定住了。
或许可以试着催发神力,性命当前,也顾不得担心神力和浊气的碰撞是否会让周遭的环境产生什么遗留多年的危害。
她右手并起食指和无名指,指尖地微弱紫光渐渐耀眼,可刚要发力,周遭的浊气瞬间失了力气,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仿佛入睡了一般。
少煊动了动右脚,浊气已无法将她禁锢,她没时间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唤回破霜剑便将浊气全部吸入剑中洗濯。
“怪事。”
少煊四处张望着,却没发现什么异样,好在不是什么灾祸发生,她没再细想,便吹了声口哨呼唤刚刚不知跑去哪里的美人祭。
“怎么鬃毛蹭得乱糟糟的。”
少煊在她的脸颊上摸了几把,帮她理顺了毛,才一跃上马。
“继续赶路吧,辛苦你了美人。”
远处,浊气的残留捕捉到律玦的气息向他而去。
第一次见到浊气的律玦尚没有办法完全制衡它,只能以自己为靶子,将浊气吸引到离少煊稍远的地方去,仓皇间被浊气灼伤了胸口。
关键时刻,三公子从另一个方向赶来,带着受伤的律玦疾驰而去,跑了好远才脱离浊气的纠缠。
“多谢。”
律玦捂着胸口半趴在三公子的身上,轻柔地摸了摸它。
“不过打架的功夫,还跑去找阿祭亲热。”
律玦伤感地望着它的眼睛,有些愧疚地说:“抱歉,没能让你们好好告别。”
他看着三公子眼神中流露出的不舍,与三公子一起望着少煊和美人祭远去的方向,许久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炽觞在庭院的地上醒来,昨晚生生吹了一宿的冷风,这会冻得他鼻涕直流。
“那臭小子跑哪儿去了,大冷天把我扔在外边,也太狠心了。”
炽觞揉了揉鼻子,便走向厨房,想找点酒暖暖身。
可这个时候的鹤梦潭却极其安静,安静到让他觉得心慌。
“怎么一点声都没有,怪瘆人的。”
炽觞抱着酒坛子,在鹤梦潭各个角落乱转,却都没见到律玦的人影。
再次走到前庭院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头疼欲裂,赶紧摸着案台角坐下来缓缓,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零碎的片段,又感觉昨夜做了一场梦,像是以前梦到自己的爱人一样。
但不同的是,这场梦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是恍惚的不真实感。
“怎么回事……”炽觞扶着头,拼命地摇晃着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感觉不对……那小子……”
炽觞片段式地想起昨天和律玦聊起倾慕少煊之事,那小子油盐不进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后来……
后来自己喝着喝着就喝多了……然后好像就睡着了,做梦了吗?
他竟然全忘了!但这种反应绝不是他惯常喝醉后该有的——律玦那小子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炽觞对律玦的身份再次警惕起来,他设下结界将鹤梦潭隐藏起来,赶忙离开再回到鬼崖,命众小鬼探查律玦之事。
“动用一切人脉,查清楚这小子的底细!”
炽觞的拳头狠狠地打在桌上,在鹤梦潭大声叫嚷。
“这个臭小子三番五次戏弄我,仗着少煊信任他完全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接近少煊要对她不利!”
提到少煊,他突然脾气软了下来,百般叮嘱。
“律玦失踪一事,千万不要让少煊知晓,我们先查清楚,一并告诉她也不迟……万一少煊对他有意,肯定要伤心不已,目前封阳镖局又有难,她两头顾不过来……切记!封阳镖局的事情结束之前,不可以让律玦扰乱少煊的心绪!”
接下来几日的路程,少煊一切顺利,再没遇到浊气,很快她便进入封阳地界。
这边和中都城的氛围大不相同,往来人们都热情而友好,或许是封阳镖局秉承着几代人的理念,影响着居住再这边的人们,让少煊颇有一种古老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她叩响封阳镖局的大门,管家便引她向后殿走去,刚跨出几步,她便听到清脆的声音传来。
“嫂嫂,你可算来了!”
远处,一身扶光色纱裙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跑来,两条麻花辫子随着奔跑的幅度晃动着,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她一把扑进少煊的怀里,仰着张可爱的小圆脸,刚刚的笑容很快变成一副委屈表情。
“嫂嫂真无情,分别多年也不曾回封阳看阿瑛。”
少煊好不容易才将她扒拉下来,提溜着她的衣领,笑着回应:“阿瑛乖啊,姐姐太忙了,实在抽不出空来你们这封阳躲清闲。”
湛瑛却没那么好糊弄,嘟着个嘴巴,环着个手臂,答道:“嫂嫂可还在与哥哥置气?他就是个榆木脑袋又不解风情,我已对他多番教育,待几日后哥哥护镖归来,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弥补好不好?”
少煊却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别扭:“阿瑛啊,这话你私底下跟我胡说一通也就罢了,可别让你亲嫂子听了去,她是你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这番言语,会让她不好做的。”
她和湛珩的感情早就告一段落了,只是湛瑛这孩子实在是太喜欢她,从小便整日里喊嫂嫂喊得亲热。
湛珩跟她说清楚之后,她点头说了解,但称呼上却未更改,少煊和湛珩十分疼爱她更惯着她,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五年前湛珩成了亲,这样称呼难免不妥。
“他们那是利益捆绑,不像你们自由恋爱、情真意切。”
湛瑛不以为意,完全将少煊的这番劝诫忽视了去,如此,少煊也不便多说。
“嫂嫂赶路辛苦,我早就让人备好了餐点,都是你最喜欢的!”嘴巴里还喃喃道,“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有……”
湛瑛拉着她的手一直往里屋走,虽然离开这么多年,但这里的陈设却是没有太大变化的。
而湛瑛也着实将自己的点滴记得清楚,桌子上的红烧系列全是她的最爱,舟车劳顿,又碰上浊气挡路,她确实是累坏了,坐下来狼吞虎咽完全不客气。
“阿瑛啊,你手中可有什么新得的宝贝?”
少煊嘴巴里还塞着没嚼完的红烧肉,突然想起这事,便突然问道。
“嫂嫂都开口了那当然有啊!”
湛瑛凑近一脸得意地跟少煊分享着,边说着还边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橘阳去取。
“那可是上次我随哥哥东行走镖,当时雇主的小儿子和我投缘,临走时送我的金蚕,它的蚕丝可有灵性,嫂嫂整日里舞刀弄枪危险得很,可用其缝制件衣裳护体。”
“太贵重的可不行,”少煊喝了口酒,怕宝贝太过珍贵,解释道,“我不过是想借花献佛。”
“送谁啊?男人还是女人?”湛瑛一听不妙,眼神紧紧盯着少煊,“不会是那个糟酒鬼吧……嫂嫂,那个男的看上去就不靠谱,你不会和他日久生了情吧!”
“自然不可能!”少煊扶额,“不过是前阵子捡回家个少年,他几日后的生辰,我还缺件礼物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