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煊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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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玦皱了皱眉头,强烈表达着自己对炽觞毫不讲究、嚼着东西说话的恶习,吐的字完全听不清。mbaiwenzai
虽然炽觞一脸挑衅望着他,似乎不在乎他的嫌弃。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少煊喝了口粥,完全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自较量,只是单纯觉得没听懂炽觞在说些什么。
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二人便自然而然联想到这句话是少煊对律玦的站队。
炽觞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乖乖地闷头把饭吃好,才继续刚刚的话题。
“孩童失踪——这种事以往都是背地里偷摸进行的,规模也没有那么大,也不敢太过放肆,可是近来发生的失踪事件越发频繁,奇怪得很。”
“拐卖?”少煊不动声色地望了律玦一眼,正好对上他那双无辜的眼睛,很快又错开看向炽觞,“查到了吗?什么人如此猖獗?”
“我哪有那么神通广大。”
律玦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看大家都吃好了,便张罗着收拾碗筷,钻进厨房清洗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自己在场,他们说话不方便,便特意留下少煊和炽觞二人。
“你刚刚欲言又止的,是不是怕戳中那小子的伤心事啊?”
炽觞撇撇嘴,少见少煊如此拐弯抹角的时候,满脸不乐意。
“知道就别多嘴。”少煊一手托着脑袋撑在桌子上睥他,“你说,这批牙行跟当日当街掳走玦儿的,是不是同一批?”
“明白,我去查就是了。”
炽觞扁扁嘴,抱着个胸,语气里尽是嘲讽。
“你可要看好你的宝贝,别再让那群眼馋的家伙掳了去。”
少煊毫不客气地在炽觞头上呼了一巴掌,正好被回来的律玦瞅见,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不由偷偷勾了勾嘴角。
不过这一阵子倒是太平,炽觞的担忧并没有发生。
律玦依然正常出入学堂,每日与少煊同出同归,无人叨扰,日子安逸。
然而在某个普通的傍晚,律玦照样等在敬尚书院门口,却迟迟不见少煊的身影。
路过的同窗还很热情地跟他道别,有的还邀请他同行。
毕竟在同窗的眼里,律玦的家庭和生活都颇为神秘,每日只能见到他那位模样俊俏的哥哥,再无其他。
当然这些都是善意的好奇,而非八卦之心。
自从上次与同窗们大打出手后,受到何先生的教导和点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拉近了许多,懂得彼此尊重和相亲相爱。
律玦这孩子明明不太习惯和人相处,休堂时也能多少跟同窗友好闲聊几句了。
律玦沉着脸思虑着今日到底有何特殊,猛然间想到不久前炽觞提起的失踪案件。
虽说被拐卖的多为孩童,但也不能保证那群没有底线的牙行不会对样貌出众的少煊动了歪念。
只是律玦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没办法搜寻到各种线索并解救少煊的,而且此事不宜迟,耽误一分钟,少煊便多了一份危险。
于是,律玦不再顾及彼此的恩怨和不对付,当机立断跑回鹤梦潭点燃信烟。
那是少煊曾经交给他以备不时之需的——寻找炽觞最快捷的办法。
果然,不出半炷香的时间,炽觞便出现在鹤梦潭,而律玦毫不废话地速速将眼下的情况告知与他。
“在孩童失踪事件上,我和少煊的消息是共享的,所以她不可能因为探查此事深陷危机而我毫不知情——少煊的失踪应该与此事无关。”
炽觞皱着眉头思索着,孩童失踪事件暂且先排除,而收拾浊气也不至于毫无消息。
如果遇上难缠的,少煊肯定也会给自己发信烟,定然是出了其他什么事,使得她行动受控。
如此炽觞便完全收敛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不敢掉以轻心。
“少煊近来有什么异常吗?或者跟你聊起过什么奇怪的事?多小的事情都可以。”
律玦本就担心少煊的情况,见炽觞少有的正经也暗觉不妙,满脸严肃,两个人仿佛在照镜子一般。
良久,律玦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少煊当成笑话给自己讲起的故事。
那日,女扮男装的少煊照常接了给人画像的活儿,这次的客人是从外地来的某户人家的大小姐,她身边还跟着个贴身侍卫,一脸的刻板,面无表情。
当时那个大小姐看少煊长得清秀漂亮,一个劲儿用语言和眼神轻薄自己,还扬言想带少煊回汝川作入赘女婿。
少煊当然不可能去给一个姑娘家做夫君,又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便随意岔开话题敷衍了过去。
总之,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公子模样俊俏,实在养眼——不如,我将你娶入府中,日日为我画像可好?”
律玦照着少煊的语气,学来当日那姑娘对少煊所说的话,瞬时一身鸡皮疙瘩,嘴角不由抽搐。
“我听上去倒没几分情真意切。”
饶是平日里油嘴滑舌的炽觞听着他嘴里那话,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姑娘,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癖好吧?”
律玦的脸色更难看了,冷言道:“莫不是因为被拒绝恼羞成怒,直接来强硬手段。”
炽觞不敢怠慢,又不能当着律玦的面唤出小鬼,便让他在鹤梦潭等消息,自己速去速回。
而律玦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又怕自己莽撞误事,便难得听了炽觞的话,等他回来。
其实炽觞也并没有走远,他避开律玦召来小鬼,交代他们顺着少煊最近接活的单子找到那个外地的大户小姐,速速回报。
此时的少煊刚迷迷糊糊醒过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感觉,手脚都被束缚着,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尽力回想着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今早她刚挥手告别律玦,目送着他进学堂,后脚今天客人的家里,只是人还没见到,刚在屋里小坐了一下,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她迅速警觉——那熏香里加了下三滥的软骨粉!
少煊本想立即离开,只是这软骨粉的剂量比她想象得要重,而且全部门窗被封死,她无处可逃。
隐约间,她看到几个彪形大汉出现将自己捆绑架走,他们的身上都只是凡人气息,她若是对凡人用神力便会遭到反噬。
再者他们似乎只是想要束缚自己,并没有其他僭越的举动。
少煊私以为自己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因而没有轻举妄动,直到自己陷入深度昏迷,被扔在行进的马车里。
“君上,有消息了!”
小鬼向鬼君行了一礼,见鬼君那张阴沉的脸,不敢怠慢快速禀报着。
“我们筛选了信息,外地人慕名来找战神画像的人不少,但符合大户小姐又有男贴身侍卫相护的,只有几个……我们又通过今早那位客人确定了对战神有意的那位大小姐的身份,正是汝川方家的大小姐方沁檀。”
“今早那位客人实际是收了方沁檀的银两,谎称要请战神画像,约她到府上……后面的事情那位客人就不知道了,方沁檀只是借用了她的身份,连府邸都是方沁檀从别处租来的。”
“那还用想吗,凡人下三滥的招数不就那么几样。”炽觞冷哼一声,不耐烦道,“方沁檀人呢?他们大户人家出门从来都招摇,不可能因为偷了个人就畏手畏脚。”
“回君上,今早方家的车队已经驶离中都,向汝川而去,估摸着时间,也该入汝川境内了。”
“雇马车,要跑得最快的良驹!”
炽觞听罢转头就往鹤梦潭跑,又厉声道:“被方沁檀收买的那人,也给我好好教训一通!什么货色敢打战神的主意!”
恢复意识的少煊并不着急脱身,被莫名其妙绑走倒是无所谓,她更好奇的是到底什么人能有这种胆量当街掳人。
或许近日频繁的孩童诱拐事件就是这批人的手笔,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碰上他们的头领,将他们一网打尽。
于是,早就醒来的少煊一路都装作仍在昏迷的模样,马车停下后,她感觉自己被人小心翼翼抬下了车,便直接安置在某处,什么动静都没有。
少煊老实了好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凡人的气息,才将自己手脚上的束缚全部解开,优哉游哉地活动了下手腕,又扭了扭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番。
只是等了太久也没人搭理她,全然将自己晾在一边,连顿饭也没有,仿佛已经忘记她这个人一般。
少煊盘着腿席地而坐,一只手托着腮,实在无聊,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关押少煊的主府外,一个侍卫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脚底生风,脸色铁青。
“大小姐呢?”他直接冲向护送方沁檀回来的一众手下,声音如往常般低沉,但怒气逼人,“谁让你们当街绑人的?”
可那群手下们个个低着个脑袋,谁也不敢出声。
“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呢?”方沁檀推门而出,仰着脖子怒视着他,“人是我让绑的,行程是我让提前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方潜见大小姐出面,便不好再对手下人发作,先是恭恭敬敬向大小姐行了礼,又对着那些干瞪眼的手下摆了摆手,有些话不便太多无关之人旁听。
“大小姐。”
方潜刚开了口,方沁檀便直接转身打断了他:“进屋说。”
方沁檀向来就是这么个脾气,方潜作为他的贴身侍卫已经很习惯了,他什么也没说便跟了上去,还不忘带上房门。
“你着急什么?我不过是请画师来府上帮我作画,你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吗?今天闹得这般难看,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