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7章 强扭的瓜不甜
“听说您找恩竹上校?”,小武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岗处,对着一个刚得到了许可被放入的女人问道,“您是他什么人?看起来貌似长得有点像?莫非是长官的姐姐?”
恩喜儿皱眉看着这个恰好路过的、满脸轻浮的家伙,她起了坏心思,决定再逗一会儿:“这位军官小哥,你认识我家恩竹?”
小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错!本人武嘉焕,今年二十三,已经是中尉了哦!”
他孔雀开屏地开始自吹自擂,并且表示长官很忙而且不在,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完全可以拜托他来帮忙,“姐姐第一次来我们基地吗?之前没见过呀?需不需要我陪你逛逛?”
“我确实对你们这儿不熟。”,恩喜儿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假装思索,“我都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坐着等恩竹?他是今天回来对吧?”
小武微笑着表示一会儿长官回来的飞船会停到飞行训练场,可以去那边等。
“这里走过去远吗?”,恩喜儿十分为难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
小武接过对方的手提包后还秀了一下肌肉,表示如果恩喜儿走不动,自己可以背她。
老管和小金受恩竹所托,开着一辆摆渡车来到了门岗附近接她,远远地看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小武正在和恩喜儿交谈,老管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欢乐,连忙叫小金别多嘴。
“姐姐请上车。”,小武伸出手来牵恩喜儿上摆渡车,并且也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一路上开始和恩喜儿天南地北地聊,还要加她的好友。
上校驾驶着飞船停在了沈韶公寓的楼顶,先把女友送回公寓再回基地。
“拜拜!等我写好报告,忙完就和你说!”,沈韶接过恩竹搬下来的行李箱,“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一趟也够折腾的了!”
上校微笑着正要和她告别,突然手环一震,小窗显示是老管发来消息。
“看来是我妈到基地了。”,恩竹打开聊天界面,“她突然说有要紧事要和我见面说,还特意大老远从凌水飞过来,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沈韶凑过去看,只见老管发来几个爆笑表情包,随后又说叫恩竹赶紧回来,告诉他小武正在泡他妈,甚至已经说到自己是王城本地人、郊区拆迁户,家里有五套房子收租不差钱,还约恩喜儿晚上去吃饭逛街,财大气粗地说到时候看到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买下来送她,老管表示自己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让恩竹速速返程。
沈韶乐得抱肚狂笑且双眼放光,催促恩竹快点回去,然后开个实时第一人称视频,她想看一会儿小武知道真相之后的精彩表情。
……
飞船稳稳地停在了飞行训练场的起降台上,恩竹摘下墨镜,挂在胸前,从上面轻盈地跳了下来,走向候在不远处的一群人。
恩喜儿坐在飞行训练场旁边的长椅上,第四小队的人都围着她,大家第一次见到除了沈韶以外来找恩竹的女人,都十分好奇地凑上去看。
“哟!长官您回来啦!”,小武一脸灿烂地转头,他手里还拿着一把草丛里摘的小花。
上校叹了一口气,并不理会他,直接走向了恩喜儿,恩喜儿也站了起来。
“妈。”,恩竹把飞船的启动令交还给小金,让他去入库,“什么事这么急?”
小武肉眼可见地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和五官变成了彩色七巧板。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恩喜儿从小武手里接过自己的包,“你这个小兄弟还蛮热情好客的,一路上又是给我介绍,又是帮我拎包,还说晚上要带我出去吃饭。”
上校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小武:“是吗?你们准备去吃什么?”
“呃……”,小武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都……可以,看阿姨喜欢吃什么了,哈哈。”
老管火上浇油:“要不我们都一起呗?刚才不是说你是拆迁户不差钱,要请客?”
小武抖若筛糠:“一起、一起那更好啊,人多点,热、热闹,阿、阿姨你说是吧?”
“好的呀,那一会儿见。”,恩喜儿温婉一笑,接过了对方手里的小花束,“很漂亮的小花束,和你一样可爱,阿姨很喜欢,谢谢。”
小武心里在思考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地球,移居外星。
……
恩竹将恩喜儿带进了办公室,仔细地关上门。
“所以到底什么事情让你直接飞过来?”,恩竹给自己母亲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恩喜儿深吸一口气,她才不管狗皇帝允许不允许提前透露,她绝不能让恩竹毫无准备地上朝堂,怕他在皇帝面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你……”,恩喜儿正要开口,手环上就收到了树醒风的消息,他料到恩喜儿会担心,得知风眠山庄的私人飞船突然降落在王城起降中心,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于是赶紧发消息阻止。
“我?”,上校疑惑地望着她的脸。
“你……最近身体还好吧?”,恩喜儿把话咽了下去。
恩竹一脸【就为了这事?】的表情:“挺好的啊,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呃……”,恩喜儿犹豫片刻,决定用侧面引导法:“你和沈姑娘最近都还好吗?”
恩竹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挺好的啊?”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哦你是看到我戒指不见了,以为我们出问题了?不是不是,这个是我用到一个地方去了,沈韶她知道的,没生气,准备买一对新的。”
恩喜儿实在是担心:“你什么时候去大殿做这次任务的汇报?”
“明天,怎么了吗?”,恩竹以为是自己的那封信产生了什么蝴蝶效应,“是不是舅舅和舅妈和你说了什么?”
恩喜儿摇了摇头,她实在忍不住了:“我问你,假设,我是说假设,你这次任务完成,皇帝很满意,要给你指婚的话,你会怎么回答?”
“你说什么?!”,恩喜儿话音刚落,恩竹就惊得原地起跳。
恩喜儿扶着额头重申:“我是说假设,你要怎么回答?”
“当然不接受啊!你从哪里听来的说法?是舅舅说的吗?”,恩竹急得来回踱步,“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要给我指婚和谁?”
恩喜儿摆了摆手:“是……算了,你明天就知道了,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回答吧,记得不要惹怒皇帝,他若是发起火来,肯定会让你很惨,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她起身表示自己先走了,接下来几天都会留在王城,做一些准备。
恩竹崩溃地抓着头顶的头发,将脑袋埋进手臂中,深吸一口气又叹出后,问恩喜儿晚上不是要跟自己队里的人一起吃饭吗?
“当然是逗他玩的,我怎么可能真的让那个小年轻出钱?你们当兵的挣点补贴不容易。”,恩喜儿看了一眼时间,“你好好准备明天的汇报吧,千万记住,不要惹怒皇帝。”
……
“你说什么?!”,沈韶接起了恩竹的语音,“难道是我们做的事情产生了蝴蝶效应?”
上校崩溃地回答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要不,要不我明天装病?”
沈韶扶着额头,让他先别慌,自己去问一下老爹什么情况。
“实在不行……我们跑吧?”,军官深吸一口气说道,“不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韶叹了口气:“跑,说得轻松,哪有那么容易……你先别急,我给沈老头打个语音。”
她自然是不愿意,沈家有使命在身,不能随便逃跑。
“他说什么?!”,沈千山急得跳脚,心说不是都跟树醒风强调了不能提前透露,这人怎么连自己的婆娘都管不住,“他还说别的什么了吗?”
沈韶摇了摇头:“恩掌柜也没给他说清楚,就叫他记得不要惹怒皇帝,也没说是要给他指谁,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是……”,沈千山欲言又止,“唉,韶韶,你先别乱想,别冲动,明天我会在朝堂上给他提示,你也劝劝他,不要一时情绪上来就顶撞皇帝,这件事他应该会高兴才对的。”
沈韶不明所以:“高兴?你知道指婚的对象是谁了?高官贵女还是皇室宗亲?皇帝是打算重用他,所以才给他赐婚,从此一路青云直上是吗?”
“皇帝不让我们提前透露。”,沈父唉声叹气,“不管怎么说,咱们明天尘埃落定之后,再从长计议吧,你先不要乱想,好吗?”
沈韶表示自己不会做傻事:“你放心,我心里明白,最重要的是沈家的计划和天下百姓。”
语音挂断,沈韶无法再假装冷酷理性,她一头撞在了枕头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存在因果报应?因为我们两个改变历史,一同……算是参与了毁坏了原本的皇室婚约,所以老天爷就要反过来用婚约拆散我们?
莫非是蝴蝶效应?可是我们昨天刚回到现在的时间线,就已经把一切都细细确认过了啊,根本什么都没有改变,我的推测明明是时间线本来就是这样,像是粗粗的主动脉上有一条细小的血管链接现在和二十年前,如同莫比乌斯环一般互相影响,是既定的事实才对……
沈韶满脑子乱糟糟的,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写报告,胸口更是像被用实心的锤子猛击了数十下一般,压抑得喘不上气来,心脏剧烈地抽痛。
沈韶的手环震动,一封工作邮件来到了她的信箱。
“明天早朝,皇帝宣你当堂汇报本次任务,本次任务无需写报告,不记入谛听案件库。记住,明天早朝有其他大臣在场,所以做口头汇报的时候要隐去敏感内容,只需大致汇报失踪案的调查结果即可,切忌透露布泽法师的真实身份。”
沈韶关闭了手环,老板这个时候给她发来的消息,无疑是在她的胸口再插一刀。
明天皇帝要给恩竹赐婚,她竟然要当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恩竹被皇家侍卫带进殿内,毕恭毕敬地向皇帝行单膝谒拜军礼。
“须磨镇、石神岛行政长官恩竹,参见圣上。”,全套军装礼服的上校的声音都有点打飘。
皇帝身边左右是镇国公和辅国公,身后是长公主,今天不知为何长驸马也在场。
皇帝微笑着俯视军官,用眼神示意贴身侍卫宣人。
“殿传——谛听小队调查组长,沈韶!”,随着贴身侍卫按下屏幕上的虚拟按钮,殿外传来高声的呼唤,之后就是穿着政府工作人员礼服的沈韶被带入殿内。
“谛听小队调查组长沈韶,参见圣上。”,沈韶先是行伏跪大礼,然后再站起身,将拳头放在胸口,低头鞠躬,保持这个恭顺但是腰和脖子都很累的姿势。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朕听闻,二位这次在石神岛,合作得亲密无间,不仅完成了军事重镇的规划方案,还为当地百姓,解决了搞得人心惶惶的失踪案。”
沈千山背对皇帝,站在两人面前的不远处,他抬起左手假装挠眉毛处的痒,手背上写着两个大字“谢恩”。
“卑职谢圣上夸赞!”,上校老实地照做,“臣谢圣上夸奖。”,沈韶也听话照做。
接下来是两个人各自做口头汇报,皇帝听得连连点头,但明显心不在焉,似乎只是在等待这个流程走过去——他根本不在乎石神岛上几个低贱的失踪平民要如何安抚,至于军事设施的规划,反正镇国公已经审核过说没有问题。
“你们两个果然都是逸群之才,朕没有看错人。”,皇帝缓缓地眨眼,脸上依旧是微笑。
沈韶颤抖着深吸气,她心想接下来恐怕就是赐婚环节了。
她低着头,借视线遮挡偷偷瞟了一眼恩竹,恩竹也正好在偷瞟她,两个人的眼神对上,传递着十分复杂的感情。
恩竹眨了眨眼,告诉她自己不管如何都会拒绝。
沈韶皱着眉,担忧地用眼神让他不要冲动。
“恩竹,你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完美地完成朕的指示,不论是军事设施规划,还是须磨镇的行政管理,都令朕心甚慰!”,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已经开始在传递什么文件。
他向前微微倾身:“这次任务,朕的密诏,你也完成得很好!不愧为朕的家人!”
“圣上折煞,卑职不敢当。”,上校的嗓子很紧,声音也有些发抖。
皇帝话锋一转,又夸耀起沈韶来:“沈韶,你出自辅国公一脉,又家承清流沈氏,身为女子却还舍己为国,加入谛听替朕分忧,不愧是我谕洲最忠诚的臣子!”
“圣上谬赞,此是臣的本分。”,沈韶皱着眉,疑惑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莫非……
皇帝双手一拍:“一个是忠烈恩氏之后,一个是清流沈氏之后,你们二人又多次一同完成任务,若是能携手并进,实在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朕决定赐婚你们二人!”,皇帝高声宣告,“辅国公的子孙和朕的外甥,怎么不算是亲上加亲呢?你们从此都来做朕的家人!为朕、为谕洲、为百姓做事!”
两个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哑口无言且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皇帝。
皇帝似乎很满意这两个人的表情,说明他们确实不知情。
沈韶脑子狂转,她在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什么?皇帝莫非已经猜忌沈家?这难道是在用独木难支的外戚捆绑老臣家族的经典操作?
她赶紧抬眼看向自己老爹,沈中堂又在假装挠眉毛,手背上写着“谢恩”两字。
沈韶心说既然老爹让谢恩,那就先接下来再说:“臣谢……”
“圣上!卑职以为不可!”,上校打断了沈韶还未说出口的话,这让沈韶也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他,这小子为什么要拒绝?
皇帝的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话,恩竹居然还敢打断他:
“圣上,卑职以为需两情相悦,相处许久后二人心心相印、情投意合,方可成为正式的夫妻,沈组长的意愿如何,卑职尚未可知,可卑职和沈组长相识还不到两年,就算是民间男女正常恋爱结婚也没有这么快,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皇帝愤怒地一拍堂前几:“儿戏?你是说朕在儿戏?恩长官没听过君无戏言吗!”
恩竹似乎是急了,他不顾一切地疯狂输出:“圣上请听卑职一句,沈组长一心报国,她的目前的工作性质需要万分低调行事,她出身高贵,一旦举办婚礼必定引起社会关注,从而会影响她的事业,过早结婚实在不妥,卑职怎能不顾她的前途?”
沈千山崩溃地用右手扶额,手背上写着“闭嘴”二字。
恩竹双眼恳切地望着皇帝,没注意到沈千山疯狂拍额提醒他闭嘴,还在继续说:“卑职请求圣上再三斟酌,此事实是……”
本来就处处掣肘的皇帝被一个小军官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拒绝,已经肉眼可见地恼火:“朕说什么你们都有意见,朕是一国之君!难道连这样一件小事也做不了主吗?!”
“圣上,卑职不是这个意思……”,恩竹慌张地立刻行礼。
沈千山用力拍额,恩竹这才看到他右手背上的“闭嘴”两个字。
皇帝气得脸都绿了:“恩竹,你作为臣子竟敢顶撞皇帝,堂前咆哮!朕作为你的长辈,你竟敢不恭不敬,目无尊长!”
“沈韶!”,皇帝突然点名,让沈韶惊得身上一跳,“你沈氏家学便是律法!恩竹是军人,是武官,不是你父亲那样的谏官!非谏者朝堂不敬,你回答朕,按律如何!”
沈韶嘴唇颤抖地回答:“按、按律……杖、杖二十。”
“就!在!这儿!打!”,皇帝气得青筋暴起,几个皇家侍卫立刻冲上前来把恩竹按倒在地,两个皇家侍卫从行刑用的地下室坐电梯赶上来,手里拿着两根大棍子。
沈千山双手捂脸,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叹出。
“圣、圣上,卑职以为……”,恩竹挨了狠狠的两大棍,他还想再劝,但话未说出口就又被一闷棍敲断,持续的剧烈疼痛让他直接昏了过去。
恩家耀见状立刻跪倒在地,他像狗一样从皇帝身后爬到皇帝脚前祈求:“圣上,是臣管教不严,让竹儿冲撞了您,他以前没面圣过,实在是不懂礼仪,臣求您饶他这一回……”
恩家耀在皇帝面前磕头磕得哐哐响,满殿回声,众大臣纷纷别过脸去不忍直视。
“姐夫快起来吧,竹儿年轻不懂事,朕不怪他。”,皇帝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停手。”
恩家耀用力地行了两个伏跪大礼:“谢圣上宽容!臣替竹儿谢圣上宽容!”
皇帝一挥手,让贴身侍卫把两张填好的婚约申报表呈上来,一张让递给沈韶按手印画押,另一张由皇家侍卫拿下去,抬起昏死过去的军官的手沾印泥,替他画了押。
贴身侍卫又打开一个全息屏展示数字版的申报表,让沈韶打开手环授权身份卡,恩竹的手环则由皇家侍卫替他抬起来打开,也点击确认授权。
……
恩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布草全是白色的床上,身上穿着病号服,有个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等待他醒来。
军官抬起沉重的脑袋,眨了眨眼仔细一看,是歪着脑袋看着他的梦尘。
他一脸慌张地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放松地长出一口气。
“恩上校,你这是什么反应?”,梦尘不解地看着他。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穿越成老管了。”,恩竹用手抹了抹脸反复确认。
梦尘一脸【完了,恩上校这是脑子坏了啊】的表情,她不知道这家伙最近经历了一些比较科幻的事情,还以为是杖刑给他弄疯了。
梦尘打开手环给沈韶发去消息,告诉她恩竹醒了,不过自己怀疑棍子有敲到他的头。
“柳老板,为什么是你在这?沈韶呢?”,上校身上挂着止痛药,还不知道疼。
梦尘叹了一口气:“沈小姐生气了不想见你呗,还能是因为什么?老管和小金他们么则刚结束训练,还在路上没赶到;沈小姐的朋友们还在大殿上班,要午休时间才能过来;就我住的近,而且酒馆也还没开始营业,就先过来了。”
“柳老板,麻烦你帮我和她说,我不是不想和她结婚的意思!”,上校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只是像条鱼一样扑棱了两下。
梦尘敲着虚拟键盘给沈韶转达,对方回话之后她又给恩竹转述:“沈小姐说你太傻了,她不想跟你结婚,怕影响后代智商。”
“柳老板,你帮我和她说,我只是怕影响她的事业,而且我们确实谈的时间还太短!我不想让她被迫结婚!”,上校又尝试着扑棱了两下,这会儿他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扎了针。
梦尘脸上的表情开始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打字转述,并告知他回复:“沈小姐说你是世界第一蠢货,她说本来按律规定,未成年的婚约双方待双方均成年后方可履约,双方已成年的情况下,婚约有三年期限,三年内成婚即可,而且现在又不是古代,如果两方商量好了想迟点,也可以一起提交申请延期,但是你这样一闹,皇帝估计要逼你俩马上洞房。”
恩竹张了张嘴,他并不知道有这条规定,于是急切地说道:“柳老板,你再帮我和……”
“够了!够了!够!了!”,梦尘恼火地关闭手环,“你俩闹别扭,让我在这当传声筒呢?又不是给毒哑了,自己聊行不行?”
她站了起来,烦躁地拉开病房的推拉门,将沈韶从外面拽进来:“都要结婚的人了,幼稚不幼稚!你俩自己聊,我差不多该回去收拾收拾,准备晚上的营业了。”
随着推拉门的关闭,病房变得寂静无声,沈韶依旧站在门边上,没有走近。
恩竹犹豫片刻,决定想个办法让沈韶开口:“呃……老婆?”
“闭嘴!谁是你老婆!”,沈韶面红耳赤地大喝一声打断。
“那……夫人?”,军官继续引导对方说话。
“不准瞎喊!谁是你夫人!”,沈韶气冲冲地走近病床,无语地居高临下看着趴在上面动弹不得的上校,“你是不是脑子有泡?我问你是不是脑子有泡?!”
恩竹看到红了一圈眼眶,脸上的粉底还被泪痕冲出两条道的沈韶,舒展眉头问道:“所以……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还能发生什么事?”,沈韶坐到了凳子上,双手还交叉着抱在胸前,“你舅舅叫了救护车,皇家侍卫给你抬到大殿围墙外面,送到医院里来了。”
上校摇了摇头,表示他是想问两个人的事是怎么回事。
“沈家被皇帝猜忌了呗。”,沈韶叹了一口气,“利用你这种只能依靠皇帝在大殿里生存的人,做我们的枷锁,保证我们对皇权忠心。”
恩竹不明白:“沈家不是几百年以来一直都很忠心吗?皇帝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沈家……”,沈韶欲言又止,“有的事情,等完婚了我再告诉你。”
上校一愣:“你、你什么意思?不是吧,你们家该不会真的……”
“别在这说,万一隔墙有耳。”,沈韶伸手捂住对方的嘴。
恩竹瞳孔地震,他没料到沈韶家里居然这么大胆,特别是沈千山这个看起来很死脑筋的人。
“所以满门抄斩的话,现在还要带上我一起呢?”,他尝试着插科打诨逗对方开心。
沈韶翻他一个白眼:“怎么?你不乐意?”
“当然不是,我是怕你不乐意。”,恩竹伸手去够沈韶的手指,“你说过不想太早结婚,你更希望专心做你的事业,我也不想用这种东西捆绑你、强迫你,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给自己找罪受。”,沈韶嫌弃地啧了一声并抽手,“拖着不就行了,现在又不是古代,这年头妃子都能跟皇帝离婚呢,皇帝赐婚也只是赐婚约而已,又不是强行按头。”
她叹了一口气:“不过你这样一搞,倒真不一定了,皇帝现在肯定急着坐实这个事。”
“那、那怎么办?”,恩竹满脸愧疚,懊悔自己的冲动。
“不知道,我还没准备好。”,沈韶别过脸去不想看他,“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说起来谈了一年,实际上呆在一起的时间根本就没多少……”
她莫名地紧张,双手捏住礼服的衣角不停搓着,后背里面的内衬都湿透了。
沈韶的手环震动,她的小姐妹们表示午休时间到,这就来找她吃饭谈心。
“你自己在这好好养着吧,后背和大腿被打得都能在上面下五子棋了。”,沈韶站了起来,鼓着脸还在责怪恩竹的冲动,“我去找李雨嫣和彤彤她们吃饭,下午要回趟沈府,反正恩掌柜也在王城,有她照顾,我就不过来看你了。”
上校努力挣扎着,想要挽留,但不管他怎么喊叫,沈韶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