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再遇秦少
苏岕拿着筷子进厨房的时候，墨倾正在微微发愣。gaoyawx
“你怎么了？”苏岕拿着筷子，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墨倾抬头，看着他笑，“没事。不是让你在那歇会儿的吗？怎么又跟过来了。”
“我来帮你。”
墨倾还是笑着，却不接话，由着他往洗碗槽里倒水。她在想，该如何说，才能让苏岕近期不跟她一起下山。并且，青阳子的意思，也是不让他下山。
“你是不是在山下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啊，我挺好的。”
“可是你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发愣。”
“没有吧？”墨倾狐疑，如果连他都发现她一直在发愣，那她发愣的频率应该还是蛮高的了。
“小苏，如果有人欺负你了，你会怎么办？”
“跟他讲道理，让他道歉。”
墨倾笑笑，“那如果有人欺负我了呢？”
“我会帮你欺负回来。”
墨倾站在原地，再次发愣，嘴角是上翘的，眼中却散着不明的光。往事如昨，历历在目，只是心里，却平静的如一潭湖水。
“为什么别人欺负你，你就跟他们讲道理。别人欺负我，你就要欺负回来。”
苏岕挽着衣袖，露出半截皓腕，本来是要伸进水里的，暂时顿在外面，“如果别人欺负我，也有可能是我做的不好，因为好多事情我都不懂，所以要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别人欺负你，那肯定是他们的错，我绝对不允许，我说过的。”苏岕护短，护的委实明显，这一点倒得到青阳子和钟离期的真传。
在藏云山没有人会欺负你的，就算真的有人欺负你了，我也会帮你欺负回来的。当初就是这一句，敲开的她心底闭死了的门。墨倾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晰，此时的内心，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什么，只是觉得鼻子有些不透气。
苏岕听不到她的回话，侧目一看，她一脸像笑又像哭的表情，木愣愣的站在那里。他脸上神色严肃，断定是在山下有人欺负她了，便走过去，把她拥住，“你放心，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下山，把那些欺负你的人，统统欺负两遍。”
这是要加倍欺负回来的意思吗墨倾有些好笑，“山下哪里还有欺负我的人。”怕他不信，又道：“那些欺负我的，都被我拿药药死了。”
苏岕一下子笑出来，“说的好像你是恶姑婆一样。”
苏岕只要把她拥住了，就没有放开的打算。墨倾被捂得直发热，挣脱开，“没准我就是恶姑婆。”
“你才不是。”他笑着，转身去刷碗。
苏岕的背影还是跟从前一样，哪怕现在已经结实了很多。墨倾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些年这个小小的身影，时刻都如影随形，互相陪伴，只是一晃，大家便都长大了。如果能一直这样，那最好不过。一想到他日，他身陷囹圄，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周身的戾气立即就四下乱窜。
苏岕像是有所感觉，抬头略有迷茫的看着她。
墨倾笑笑：“小苏，我过几日还要下山一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你说。”苏岕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能不能帮我在后山养一些阙蓝？”
“好。还有呢？”
“没有了。”
苏岕像是有些失望，她没有说让自己一起下山，他心里不开心。“你要一个人下山？”
“嗯。如果我五月未归，记得下山寻我。”
“好。”
关于阙蓝的养植，墨倾并没有讲解的太细致。一是苏岕悟性极高，只要他去做，便没有做不成的事情；二她希望他能在这件事情上多磨些时间。如果可能，她希望是自己回来见他，不是他下山寻她。
只几日，墨倾又要启程，苏岕送她到山脚。他那张颠倒众生的笑颜，让人忘却了这两岸的桃花其实尚未绽放。
墨倾站立桥头，冲他笑道：“好好养阙蓝哦，我回来有大用处的。”
苏岕也笑着，“嗯，知道了。我会等到五月的。”
她怕他耐不住提前下山，他就等，等到约定的时候。她有不好说的原因，他就不问。
绿林环绕，川江水暖。清风拨散云雾，暖阳穿透云层。轻舟短棹，穿山绕水。一个昼夜，已然走过绿水逶迤之地。此处芳草长堤，笙歌隐隐散于风中。西蜀的都城，一派盎然生机，蜀都的街市，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慢慢苏醒。掀开的笼屉，散出腾腾热气，新鲜出炉的包子，香味四溢。
墨倾咬着一口，感觉味道不错，转身欲行。一口热气忽而喷洒在耳畔。
“在吃包子啊？”
“嗯。”口中的包子还没来得及下咽，只得随便应着。
“包子好吃吗？”
她转头，正对上一张不能再熟悉的俊脸。“怎么哪都有你？”
秦少笑得风流倜傥，“哪儿能做生意，哪儿就有我。”
墨倾不管他，径直往前走。但秦少也不管，就一直跟着她。
她走了一截，突然道：“你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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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稍有愣神，想了想道：“明月楼。”
“带我去。”
秦少是个极有讲究的人，他住的地方，肯定差不了。更何况是明月楼，对她来讲，绝对无可挑剔。
“真是见鬼了诶，你竟然愿意跟我住一起。”墨倾回房时，又被秦少拉住。
“不算住一起吧。你住八楼，我住四楼，中间还差了好大一截。”住太高了可不行，她恐高。
秦少摇摇头，看她的确形容倦怠，便不多说，放她回房休息。
不得不说，墨倾身边由来没有省油的灯。秦少算准了时长，掐着时间点来敲她房门。
墨倾一脸惆怅，硬生生忍住了要暴走的情绪。一下山就开杀戒，她总觉得不太好。
秦少相当自觉，跟她家人一般，笑的让人不忍动手，“好啦好啦，收拾一下，下去吃饭，都已经睡了一上午了。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不吃饭可不行。”
犹记当初小树林，他一直缠着自己，是为了四皇子的事情。后来达成共识，也从他那里互换了一部分的有用信息。皇室的秘闻他不清楚，但苏家的秘密他的确晓得不少。介于他算是个有用之人，墨倾对他并不是很反感，前提是他得正经点。
刚睡醒，确切来讲还没完全睡满足的墨倾，此刻面对一桌子的好饭好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颓丧状开口道：“你也知道，我前面回藏云山了，四皇子的事情，我还没你知道的多。我知道的，你现在也都知道了。”又为何死扒着她不放呢？
秦少嘿嘿笑着：“这一次，我不问你四皇子的事情。”
“那问当今圣上的吗？我更不知道了。我跟他不熟。”
“呵，我也不熟。我这次只问你一个事情。”
墨倾呷口茶水，精神恢复了许多。淡淡的抬眼，等着他的问话。
“天时玉书。”
她皱眉，感觉听得不真切，“什么书？”
秦少一下子警惕起来，略微垂首，复道：“天时玉书。你小声点，这可是蜀国禁忌。”
墨倾摇头，“没看过。”
秦少直皱眉头，用悔不该当初的口吻，恨恨道：“跟你搞交易，是我纵横商海二十年，唯一的一次失误。”
二十年？墨倾抬头，将它稍作打量两眼。
他算是回答她的眼神疑问，“没错，我两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爷爷去行商了。有问题？”
墨倾又摇头，她完全没问题。要是有问题，也是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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