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墨倾动怒
屋内屋外,静默良久。zicuixuan像是知道等不到他的答复,墨倾起身出了屋子。
院子里尽是死尸,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血腥之气扑鼻。
一片死寂中,廊下站立的两个大活人,在这浮尸血海当中,显得尤为突兀。
花奚和窦长卿面上全是讶然。特别是窦长卿,脸色惨白,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
他二人也入门不久,方才临近院落时便觉不对,没想到一进门,入目便是这般血腥之状。窦长卿怕花奚害怕,还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捂她的眼睛。由于心头震慑,手上一哆嗦,捂错了位置,手掌堵在了她口鼻之上。
花姑娘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莫名其妙的眨巴着。一时也搞不清他这是要做什么?还当他是怕她受不住给叫出来惊了别的伏击者,所以提前捂住?
窦长卿后觉,发现捂错了位置,下意识又将手往上挪了挪。
花奚瞬间了然,心下立时盈起暖意。这书呆子,平日里看似木木讷讷,竟有如此这般的细腻心思。
这种场面她其实已是见惯了的,幼时常同外公混迹军营战场,浮尸百万皆已过目,眼下这般,区区小场面罢了。既是他担心她,她便由着他捂住,身上未动。
不过须臾,她忽而想到尚未见到墨倾的身影,便惊慌着要往屋里闯。刚迈脚至廊下,就看见墨倾推门而出。瞧着她身上无虞,只神色暗沉了些,便跟在她身侧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大开杀戒了?我早就说,你是个惹不起的,没想到这么的惹不起啊。”
墨倾不语,只没听见一般默然向外走去。
花奚见势不对,伸出胳膊阻了她的路。
她心头火气正盛,一抬眼瞧见她腰间的银色软鞭,在日头的照射下散着亮光。她抬手握住手柄,抽了鞭子又转身进去了。
花奚一时没留神,被鞭子拉着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最后扶着窦长卿才站住脚。
“她怎么了?”
花奚问窦长卿,窦长卿更不知道了。二人又不好贸然的进屋,只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窥察着屋内的动静。
墨倾立足,冷声问道:“你赖在我这不走,就是为了利用我的身份,对不对?”
万俟朔神情肃正,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迹象:“可以这么说。”
“你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存在甚至知道他们的目的,却一直拿我做诱饵对不对?”
“不对。”
“那是什么?”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是他们捎带的。”
又是一阵静默。
“为什么来招惹我?”这一句问话,反而平静无比,听不出丝毫的怒气。
“因为我心悦你。”
墨倾顿时柳眉颦蹙,口中一声冷嗤,手中的鞭子腾的就扬了起来。
软鞭如银蛇在半空舞动,左一鞭抽烂了桌子,右一鞭抽碎了椅子,每一鞭都擦着他的面门生风而过,他却坐在椅内不躲不闪一动不动。
转瞬间,室内的物件碎个干净。
万俟朔才缓缓开口道:“你心里有我,才发这么大脾气。”
墨倾不答,只把鞭子扔还给花奚,头也不回负气而走。
花奚站在门口,全程看得目瞪口呆,由衷道:“乖乖,墨倾这几鞭子甩的真是潇洒,就跟练过似的。”
窦长卿表情怪异的看着她,现在应该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吧。
花奚回神,收了鞭子嘿嘿一笑,又正色道:“没想到她平日冷冷淡淡的,一飙起来这么厉害。看来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
墨倾一去数个时辰,再回来时,万俟朔已经走了。他临走时,托花奚向她带了句话:这件事情,他会解释,但不是现在。
花奚依言转告,墨倾听完不做回应,只是冷静看着这一院子的尸体,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花奚还当她是恼怒万俟朔没处理这些烂摊子就一走了之,便解释道:“那个……万俟朔走的有些着急,好像是有什么等不得的事情在身。他还说,让你务必等他回来。”
她嗯了一声,应的随意,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花奚看着她进小药房拿出几个罐子出来。待那灌中粉末往尸首上倒去,平地立时腾起一片白雾。随即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赶紧捂住了口鼻。心下叹着,这姑娘委实够狠,谁家好人能炼这么多的化尸粉?
墨倾一把火下去,连带着房子一起烧了。火焰腾腾乱窜,几下子便燃成了一片火海。她看着半空的火红,有一个问题,她终是没有问出来:小苏留在这一院子的机关,他那时携她进屋时,是如何轻而易举的全部避过了?
花奚盯着攒动的火焰,口中大呼:“我们的房契……”
墨倾转头看她,一脸莫名其妙:“房子都没了,还要房契干什么?”
火光渐收,眼前已化为灰烬。余烟弥散之时,墨倾才想起来,花奚和窦长卿这两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为何突然从天而降了。
花奚讪笑道:“本是不用来的,但家中双亲想要见见书生,就写了书信到窦家,让书生去我家给他们二老看看。路过坤源,想着你是不是还在这里,就拐了个弯,过来瞧瞧。可是这一瞧不要紧,竟瞧出这么大个事来。”
花奚不说话了,就等着她给他们解释,这么大个事到底是个什么事。
墨倾知道避不过,便道:“万俟朔拿我引出了他想要见的人。”
“就这样?”
“然后那些人都死了。”
“这个我知道。”那满院子的尸体,她又不是瞎,“能说得具体点吗?”
“挺具体的呀。”事情的起因发展和结局都有了了。
“这应该是个误会。”窦长卿开口道,“我看万俟兄不是那样的人。”
花奚却道:“可是刚才在屋子里,他都跟墨倾承认了。”
“那他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他走之前不是说,他会解释,但不是现在吗?”
“……”
花奚这会儿有点肯定,窦长卿这是男人之间的包庇。
“这并不是小生有意包庇,只是这事情委实蹊跷。”
花奚一怔,书生何时习得读心术了?
窦长卿接着道:“以万俟兄的能力,如果真要拿墨倾做幌子,大可以做的不这么明显。”
花奚略微沉思,“这倒也是。”
万俟朔有打算,不用旁人提点,墨倾自己心里明白。她今日发火,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怒了一番,至于为什么恼怒,想必这个点她自己心里不甚愿意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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