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然对峙
墨倾料得她手上没证据，自进了厅内，便打定了主意抵死不认，“大人，奴婢真的没有进过您的书房。gaoyawx九儿姐姐的脖子，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九儿姐姐凭什么就说那是奴婢做的？”
“不是你，难不成是我自己掐的？”九儿有些气急败坏。
“谁知道呢。”
“你……”九儿一气哽在心头，抖着手也说不出来话。
“大人，如果您真的相信她一面之词，奴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裴詹看她垂头，已是闭嘴不言，便开口道：“府上这么多人，她单单指了你。如果不是你，你也得说些不是你的证据出来，这样才能让人信服。九儿说的那日，你且说说你在哪，做了什么。”
“那日，夫人让我在后院清理香鼎的香灰。”
兰夫人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裴詹又问道：“可有谁能证明，你清理的过程中没有去书房？”
墨倾顿住，似在回忆。如果她直言无人证明，那么按照裴詹话中的意思，无人信服，还是要问责的。更何况，一直给不出自己这方有效的证据，就算此事勉强了结，也会让他心头起了疑心。这太师府，她还需要待下去，就必须要从今日之事中完完整整的摘出来。
“春晓可以证明。”
她在赌，赌春晓方才说过的那句话的真假。她说，她永远都会同她站在一处。
裴詹面色变了，却辨不出他心头所想。
“春晓。”
“大人。”春晓应声跪到众人面前。
“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了，是我做的。”
“哦？”裴詹眼中不知阴晴，“你做了什么？”
她顿了顿，“偷东西。”
一时间，在场之人皆是唏嘘。根本看不出来啊，平日里这么规矩的一个姑娘，又是锦园的老人了，竟然敢偷东西。
特别是兰夫人，脸上出乎意料的错愕神情，一时竟难以收回。
“大人书房的宝贝不多，但个个价值连城。我侍候人这么多年了，不想再过这种卑微的日子了，所以就动了邪念。”
墨倾本是讶异，她只是需要她证明二人一处便好，结果她开口直接应了事。再听她这一句，瞬间就明了其意图。
“你在胡说什么？”她下意识高喝，意图警醒她莫要继续。
她却我行我素，嗤声道：“呵，这个想法很卑劣很可笑对不对？但我就这样做了。所以就趁着前些天大人不在，便同九儿姐姐一起进了大人的书房。”
春晓半路杀出来，九儿本就懵怔。结果她三言两语便将火烧到自己身上，心头惊诧，脑中一时反应不过来。气急之下，只伸直了手往她那指，气血聚顶喊道：“你……你你你瞎说什么？”
“你为何要拉着九儿一起？你一个人不是更保险？”兰夫人也发话道。
春晓低眉顺眼，问什么答什么:“我是后院的，本不能进书房。若有九儿在场，真要是被人撞见，也好有说辞。”
“你乱讲，你这是诬陷!我从来没有跟你一起进过书房，也从未偷过东西。”
九儿情绪高亢,大喊大叫的嗓音传得院子都能听清。
春晓不疾不徐，抬起头正正的迎上九儿那双喷火的眼睛。
“九儿姐姐，还是你告诉我大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还有大人书房里，那双白璧的老翁垂钓才是最值钱的。难道你想不承认？”
“你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九儿情绪彻底失控了，不管不顾直接扑到春晓身上胡乱的撕扯捶打。
裴詹皱眉。早有识眼色的将人拉开。
春晓跪直了身子，顺了顺身上的衣裳道：“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没数？”
春晓是锦园的人，裴詹扭脸看了一眼旁边的兰夫人，但见她脸色平静，遂又问道：“如果是你所为，那为什么九儿会单单只指明珠，而不指你呢？并且，她脖子上的淤痕该作何解？”
“对啊，你倒是说呀。”九儿发了一会子的疯，这会儿反倒安静了。
“九儿指证明珠，是因为前段时间在锦园，明珠让她失脸了，她怀记在心。九儿有多记仇，府里上下都是明白的。”
“你胡说……”九儿抢话截断，实在无法安静地听她把话说完。
裴詹略抬手，示意春晓继续。
“我们拿了东西就回了我的房间。本来说好五五分成的，但九儿进屋就反悔了，说她要七成。并且放话，如果我不同意，她就去揭穿我。我怕她真的去告状了，就拉住她。结果用劲过猛，她摔在了地上。我按住她，她却大声吵嚷。我怕招人进来，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她脖子的伤，是在我房间弄的，现在房间的地砖上，还有她当时挣扎留下的痕迹，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看。”
裴詹向一旁看了一眼，示意管事便带人前去查验。又继续问道：“可是，你还是没有说清，九儿为什么指证的是明珠。”
“我警告过九儿，如果她敢把我泄露出去，我定然不会放过她。想来她当时被我掐着，是真的怕了。但是她又不想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不敢指我，就指向了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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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老叟垂钓现在还在书房。”
“大人，我既已知道九儿靠不住了，还怎敢再独自把那白璧偷走？自然是放回原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罢了。”
“既然你说是你做的，那为什么看着明珠被冤，你一开始怎么不站出来？据说前些日子明珠与九儿结怨，为的还是你。”
“是为了我，但是我恨她。”
这突然其来的剧情翻转，实在厉猝不及防。开工没有回头箭，墨倾此刻说什么，怕是都将她拉不回来了。
“是为了我，但是我恨她。”春晓语调有些忿忿。
“哦？”裴詹亦是颇觉怪异。
“虽然明珠比我年岁长，但我来太师府比她早，兢兢业业也才做到一等丫鬟。可明珠后来的，便已是大丫鬟。她凭什么在我之上？凭什么？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位子，难道我不该恨她吗？如今九儿帮我除去一根肉中刺，我当然乐意见到了。”
“那你为何又要站出来承认了？”
“明珠抢了我的位子，我的确一直在恨她。可是她虽未大丫鬟，却从来没有给过我气受。相反的，她还时常帮衬着我。明珠是个伶俐人，学得快，会的多。像我这样的，脑子比较愚钝，但她从来都是很耐心的教我。哪怕我犯了什么错，她也一应的全帮我揽着。一开始，我的确只是跟她维持表面和气，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一次两次可能算不得什么，可三年五年的，怎么不会被感动呢？就算是个石头，也该有捂热的时候。人心都是复杂的，恨还没有消失，善意便长成了。”
春晓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已由不得墨倾去细细考量了。她现依旧不愿放弃，想再拉拉她。可是春晓却对她投来的眼色浑然不予反应，只坚持在自己的路子上。
“明珠姐，”春晓突然跪过来，一把抱住她恸哭。
“对不起，明珠姐。你是真心对我，我却不识好歹生了妒心。明珠姐，我对不起你……”
墨倾心都凉了，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早已回天乏术，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兰若……”裴詹看着兰夫人，想要看她的意思。
“罢了。”兰夫人脸色苍白，摆摆手表示随他处置。
根据太师府的规矩，但凡偷盗者，一律杖责四十，逐出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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