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话本上写的这句话，阿媛向来是不信的，即使她心仪宋元已久，也不相信自己的爱能有那么炽烈。可秦玉的话到底还是在阿媛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怀着那股突如其来的的放纵和叛逆，秦媛跪在了父亲面前，作为闺秀典范的秦氏嫡女，第一次忤逆了一家之主。

    “父亲，我不想嫁给太子，女儿心仪之人是宋元。”那天秦相发了很大的火，摔了许多瓷器，一个茶盅在秦媛面前碎开，碎片划伤了秦媛的脸颊。“荒唐！你妹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你这可是皇帝赐婚，你哪儿来的胆子敢说不想嫁！”秦媛想：是啊，明知没有希望的。秦媛没有哭，只是跪在那儿接受父亲的训斥，她也希望父亲能把自己骂醒。在秦相快要动用家法时，萧统来了，风尘仆仆地，穿的是常服，像是从某处直接赶过来的。太子看了阿媛一眼，就像当年宋元看她的那一眼一般，带着她琢磨不透的深意。太子同秦相进了书房，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萧统先出来了，从秦媛身旁径直离开，绣着桃花的衣摆扫过了阿媛垂在地上的衣袖。紧接着父亲面色疲惫地出来了，他冲阿媛摆了摆手道：“随你去吧，婚约解除了。”

    阿媛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不觉间，竟然出了府，穿过长长的街道，来到了街尾新建成的状元府。一路上阿媛听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知晓她现在的仪态一定十分不堪。秦媛让门子通报宋元，说秦家大小姐要见他，过了一会儿，门子出来捎着宋元的口信，“孤男寡女不宜相见，秦小姐且先回府。”

    秦媛立在瑟瑟寒风中，挺直脊梁道：“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宋大人，见不到人就不走了。”宋元终究是让人开了门，他礼节很到位，先迎阿媛进门，然后要请阿媛去堂屋一叙。秦媛没有再和宋元礼貌寒暄，开门见山，她问宋元：“如果我和太子的婚约取消了，你愿意娶我吗？”良久，宋元没有说话，面上风平浪静，霁月清风。

    秦媛转身离去，宋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脸上的伤记得处理。”这一次阿媛没有再回头，她累了，不想再做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子了。

    回到府上，天色已晚，丫鬟们都掌着灯立在小院前等大小姐，看到她回来，俱是满眼担忧。阿媛摸了摸一个小丫头的头，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贴身侍女递上了一盒药膏，说是太子遣人送来的，聪明的她们都改口了，没有叫成姑爷。阿媛没擦那药膏，直接去了母亲的宅院。

    将近深夜，母亲院里灯火通明，院里的丫鬟被遣得不剩一人，隐隐有说话声从房内传来，秦媛抵不过人类好奇的天性，靠近了那扇门，听到了上一辈的爱恨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