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代价
岳芯苒的这场集中会议，一直到中午11点才结束。yousiwenxue
会后，她拒绝了同学一起吃饭的邀约，在酒店餐厅要了个私密包间。她一进包间，随便点了几道菜，打发走服务员后，才开始查看讯息。
【抱歉，小苒，我昨晚跟奶奶整理东西整的太晚，睡的太沉，没听到你的视讯邀请。早上醒来都8点半了……--雪】
【我今天一天都有时间，你空了，联系我。--雪】
整理东西？
小雪她们这是已经在整理去墨城的行李了？
岳芯苒眉头紧皱，一脸的不开心。
她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她点的菜都差不多齐了。岳芯苒在觉得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后，才向秋书雪发送了视讯请求。
秋书雪正跟奶奶坐在餐桌前吃午饭，收到岳芯苒的视讯邀请后，她赶忙接通。
【小苒。】
“小雪……”岳芯苒刚喊完，就看到了坐在秋书雪旁边的唐荃，她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唐奶奶，中午好呀。”
【是小苒呀，中午好。吃过午饭了吗？】
“正准备吃呢。”岳芯苒下意识的看向放在自己面前的几道菜。
【奶奶，我吃饱了，我先回卧室了。】
“唐奶奶，下次见。”岳芯苒赶忙说道。
【嗯，下次见。】
秋书雪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对唐荃说道，【奶奶，你吃完就去歇着，碗筷我晚点出来处理。】
唐荃笑而不语，她知道自己如果拒绝的话，自家孙女会不开心的，所以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秋书雪的家不大，没几步她就从厨房来到了自己的卧室，她把卧室门关上，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小雪……”岳芯苒张了张嘴，满腔的话真到要开口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苒，你是要问我墨城的事吧。】
“是，你怎么突然想要先找工作，联盟呢，不考了吗？”
【小苒，我已经备考三年了。本来今年是能进去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未来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
“可是……”
【所有的改变都是需要代价的，这件事的代价就是会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可能会有机会进入联盟……】
【即使我明年去报考，甚至可能会以绝对的优势进入面试环节，但总会发生别的事情，导致我无法进入联盟，这就是我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怎么会，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是可以试，但是像第一年面试时，奶奶那样的事就可能会随时发生。如果真出事了，这是我无法接受的，所以我只能直接避开可能性……】
秋书雪看起来很是无奈，眼眸中透出悲伤，但，这个代价早在她做决定的时候就知道了的。
从在尝试改变丁浅陌命运的“真言”幻境中，她已经看到了未来走向，但只要她远离联盟，那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怎么会这样，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岳芯苒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还能这个样子？明明小雪是帮助别人改变不好的未来，最后结果却还要她来承受。
秋书雪笑着摇头，【不，这反而是公平的。改变既定的未来，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我的这个代价，其实挺微不足道的，只要我在这几年里不参加联盟联考，远离一切进入联盟的可能性，不好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而在未来，我还是有机会加入联盟的。】
“未来几年是几年？”
秋书雪的笑容渐渐凝固了，她清了清嗓子，僵硬的说道，【我不想骗你，可能这几十年都不行……】
“几十年！”岳芯苒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只是往夸张了说，即使真的几十年，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生命中浅短的一段旅程罢了。】
面对秋书雪的“安慰”，岳芯苒不想认同。
虽然他们的生命以年计算的话，至少五百年以上，几十年的确算不上什么。但是，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几十年怎能不算漫长？
【所以，我要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不能让奶奶一直这么辛苦。而且我马上都要成年了，我一个四肢健全的二阶灵力师，总不能有工作不找，还一直靠联盟资助的低保补贴过活吧。】
【我的本意是帮助别人，不是成为社会的累赘。】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为什么要去墨城这么远，而且你都没跟我说过。”
岳芯苒心里难过，小雪想要找工作她完全理解，但是可以找往幽城的工作啊，为什么要跑这么远。
如果小雪在往幽城找不到合心意的工作，也可以跟她说的，她们家就有好多资源可以介绍。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小雪事先一句都没跟她提到过，她感觉自己没有被重视。
“你是确定要去了吗？”
【我也没想过会那么快定下来。】秋书雪解释道，【月初的时候，闻老师特地来问我，有没有找工作的想法，她好朋友的工作室急需助理，她认为这是很适合我的一份工作。】
【闻老师一开始也没说，对方的工作室在墨城，只是问我哪天有空可以见面先聊。】
【然后，在闻老师的组局下，我们三人就在学院外的咖啡厅见了一面，我和许老师聊的很投机。许老师是一名很不错的学者，理念什么也都跟闻老师很像。她觉得我跟她一起工作的话，肯定会很合拍。】
【后来许老师跟我说，她的工作室在墨城，我就拒绝了。因为想着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就没特地告诉你。】
岳芯苒疑惑的看向秋书雪，“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是改变主意，答应去墨城了？”
秋书雪微微叹了口气，【前几天，许老师问闻老师要了我家的地址，然后来到银心村找我。我们又聊了挺久，她跟我说她在墨城会给我和奶奶提供住的地方，她的工作室在墨城郊区，也很适合居住。】
【奶奶她也认为，我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这份工作很适合我，而且我跟许老师在观念、认知上都很谈的来。】
【抱歉，小苒。说好的去往幽城找你……】
岳芯苒沉默了，她很难接受秋书雪要搬到墨城去的这个决定，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秋书雪需要一份工作，而能让她愿意搬离银心村远赴墨城，那肯定是她对这份工作的各方面条件都非常满意。
作为朋友，她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拦对方的这个决定。真严格说起来，最先“毁约”的应该是岳芯苒她自己。
这几年，她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一年到头待在往幽城的时间加起来也没多少天，跟小雪也是聚少离多。去年到今年快两年了，她们也仅仅在她今年生日的时候聚过一次。
秋书雪见岳芯苒的脸色一变再变，心里有点忐忑。
【小苒，你……】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难过。”岳芯苒情绪非常低落，“现在想想，我当初应该好好珍惜，我们常见面的那段时光。现在回想，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即将结业满三年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嘛。】秋书雪语气俏皮，想让气氛看起来不是那么低落。
【其实，我也只是换个地方住，本来我们银心村就很偏，可能还不如墨城到往幽城的中心区域近呢。】
“嗯，而且我们组也经常接墨城的单子，说不定我们见面的机会比现在还多呢。”岳芯苒也努力调动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
她快速的转向下一个话题，“小雪，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墨城？”
【两天后，20号去。】
“这么快！”岳芯苒咂舌，两天后，她还在琴城待着，赶不过来见小雪一面。
【嗯，要早点过去安顿下来。而且，项目也要早点熟悉起来，我不想给许老师拖慢进度。】秋书雪解释道。
“好吧。”
见岳芯苒情绪不高，秋书雪赶紧补充道，【等我到那边安顿好了，第一时间给你视讯，让你看看我的“新家”。】
“嗯！”
……
“元2992年10月20日，小雪跟她奶奶一起离开了银心村，去墨城‘定居’。”可能是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岳芯苒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我因为还在琴城，所以没来得及去送她。”
钟欢颜朝瞳江篱看去，俩人的神情皆是不解。
她们俩都是见过秋书雪的，对方看着不像是特地从墨城赶过来的样子，倒是像还住在往幽城。
“改变既定的未来，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展秋水默默念道，“所以，秋小姐是牺牲了自己的‘梦想’。怪不得我和子衿都没有在站点听过秋小姐……”
“嗯，不是秋小姐放弃了梦想，而是不得不暂时放下。”瞳江篱觉得，即使至今秋小姐可能都还不能入职联盟，完成自己的梦想，但她觉得，那一天不会太远。
时峋渊点头说道，“这样反而符合正常的逻辑。如果什么代价都不需要付出，就可以改变另外一个人不好的未来，那即使这个几率很低，这个世界也会乱套。”
冷子衿神情严肃，“是的，如果不用付出代价，这个世界预言者可能存活不了。”
欢颜虽然也懂他们说的这些道理，但她还是为秋书雪感到难过，她噘着嘴嘟囔着，“可是，对于秋小姐来说，这真的好可惜，虽然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但还是忍不住替她不甘心。”
展秋水宠溺的摸了摸欢颜的头，以示安慰。
岳芯苒则是继续讲道，“许老师的工作室并不在墨城的中心城区，而是在墨城靠海的黛清街，前院是工作室，后院是居住区，小雪跟她奶奶就住在那。”
“小雪说那里像是海洋版的银心村，她和奶奶住在那挺开心的，再加上她挺喜欢那份工作，每天就是看书、找资料、小组讨论和写报告。”
“所以她在那一待就是好几年，基本是要定居在那的感觉。”
“期间，我去墨城的工作的次数也不算少，有时候是小雪来酒店找我，有的时候是我去工作室找她。那里环境和空气的确都很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到海浪拍击海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