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臭到我了
过了好一会,脚都麻痹了,钱烂烂还是咬牙紧紧地抓着藤条,仰头巴望着上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mbaiwenzai
好吧,她把头扭回来,手紧紧地抓着藤条,又将一只脚脚从藤蔓环绕的小圈里取出,脚腕转了个圈圈又伸回去。
低头看向底部,丛丛棵棵的木子像刀尖一样插着,只要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成为叉烧包。
这样的念头可怕极了!
她吓得脖子紧缩。
这样也不是办法,一直像一只蝉夹紧了藤条,人家走了也不知道。
她想想还是决定朝上爬去。
于是,她抬出脚,朝上一步一步地踏进小环圈里,再一步一步地将脚挪出。
小心翼翼的样子可憨了,像只小熊!
过了好一会,她才爬上了距离顶端两三米处。
上边传来一些脚步的稀碎声音,她抓紧了藤条,一颗心紧张的要死,生怕上边的人朝下看。
一直到过了很久,她才听见众人离去的声音,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纵容听不见脚步声了,她还是迟迟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继续吊在藤条上,一直到了脚发酸发麻的时候,她才动了动身子。
酸麻感从脚底传来,搞得她有点想笑了。
手一上一下地调换,脚也一步两步地朝上爬去,头碰到崖顶时她还是很忐忑的,很怕上边人没走干净,或者皇帝故意留下人来逮她。
要不要上去呢,她已经潜伏的够久了,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她宽抚自己,然后紧拽着藤条,这个动作她也是一番深思熟虑后才有的,因为…
万一上边真的有人把她吓着了,松手松脚的不得摔死么?
谨慎,谨慎,小命要紧!
她小心地抬起头,像个小贼那样,迅速扫了一眼地面,只瞟见那堆燃烧殆尽的黑炭,还有散落一地的藤条。
那藤条七零八碎的,应该是刀砍的!而且,两端整齐,完美切口。
确认皇帝已被接走了,她才把手伸到地面,后脚一蹬,用力一挺,成功上岸!
“啪啪!”站起来,她拍拍手,一抬眼,便瞧见一把梯子,绳子绑成的梯子挂在悬崖上。
她念声道:“看来是他们遗落的。”
将小木箱里的药材检查一遍,她便顺着那条梯子噔噔噔朝上爬去。
走到最后几步,她手一拍,敲地面上,尘土飞起。
她刚要把脚跨上去,头顶一声音悠悠地传来:
“给个梯子你就顺着爬?”
“额啊——”她叫了一声,然后手就松了,整个人刷的一下朝下边擦去。
“呀——”老十四扑了下去,伸手将人臂拽住。
“呼呼。”喉口跳跳,她大口呼气:“呼呼……”
见此,老十四大笑:“哈哈……”
“你有病啊!”她臭骂道。
老十四依旧咳咳咳笑个不停。
突然的,他嘴角一拉,坏心眼浮上来,手一松,嘿嘿……
一个惊险,钱烂烂立即抓住了藤条,老十四手又朝下伸拽住了她胳膊,她依旧要爆骂一句:“你阿妈的!”
听出来这是骂人的话,老十四略微不高兴,脸一摆,立刻猛劲儿将人拖起来。
“啊啊——”
钱烂烂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扑老十四身上。
这会儿轮到老十四喊疼了:“哎呦~”
这明显就是余毒未清的表现,顿时钱烂烂就想来报复他。
她就坐老十四身上不下去,但不是静置的大磐石,而是个滚动的碾石,按着他身上的肉块碾压过去,像大卡车或者大坦克那样碾压大地。
“咳咳咳……”
一边承受着身上的巨压,一边又承受着“恶霸”银铃般的嘲笑声,老十四心感悲凉、痛苦。
“下去!”他浑身的骨肉简直是要酸痛死了!
嘿嘿,她才不想辣么快就善罢甘休呢,坐在他腹肌上抖了抖,不是,是上下弹了弹才尽兴起身。
“拉我一把。”老十四躺地上,奄奄一息,一副快死的样子,看的好可怜。
“好吧。”钱烂烂勉为其难的伸出手,却是奋力一扯,给他震了震才将人拉起。
老十四却因此疼的龇牙咧嘴,脸色发黑,可是却没有之前那样的坏脾气了。
“你怎么来了?”钱烂烂走前面,扭头回去看着老十四那块黑炭描的脸色。
他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怕你喂狼了。”
担心她?
钱烂烂才不信,眼睛如刀锋,骂道:“狗屁,明明是来寻你老爹的!”
瞟了她一眼,老十四才道:“只是顺便把你捞上来。”
哼哼,钱烂烂笑而不语。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儿?”老十四说道:“马厩里的小厮说你昨晚便骑马入森林了。”
“确实啊。”钱烂烂跳上老十四带来的那匹红棕宝马,极健硕的,是匹好马,她摸了摸毛。
“你见到我皇阿玛了?”老十四问道,蜷曲着肚子一拐一扭地走上前。
钱烂烂问道:“你也见到了?”接着,她便拉了缰绳将马头调转,怼了一个马屁给老十四。
见那个绽放的黑菊一张一缩的,老十四眉头一皱,很不满,转接着他便回到话题上:
“你跟他说你是我的人?”
她毫不避讳地答道:“对,我说咱俩是朋友。”
这些老十四都从皇帝那儿听来了,那时,皇帝看他的目光悠悠的,一阵的暗光,直到现在想起来他心中还烙下个黑影。
“跟你说个事儿!”钱烂烂马背上弹腿。
老十四不是很好奇,他现在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仅仅带了一匹马出来,其他小厮护卫都走了。
于是他命令道:“你先给我下来。”
钱烂烂很不听话,“驾——”一声,驱得马儿噔噔噔跑了几步之远,才偏回头看着站在原地跺脚喷怒气的老十四。
“嘿嘿。”咧嘴,她干笑。
他愤然宣示主权:“那是我的马儿!”
钱烂烂只是勾勾手,示意他跑上来,一点要回去乘他的意思也没有。
钱烂烂那个态度,老十四只好屈服,他咬着牙跑了几步路腰酸背痛的就要追上去了。
可钱烂烂玩弄人的心思一起一定要尽兴才行,她这才捉弄了一次老十四,岂会善罢甘休了?
老十四跑上马尾的那一瞬,她又是长“驾”了一声,缰绳一甩又将马儿赶几里之外。
年纪要是再小一点,老十四就该不管不顾地坐地上,哇的一声哭起来,可他如今唯有用跺脚来表达他的气愤,然后再跑上去。
这次,他没跑几步,钱烂烂便驱马前来。
“诶,我问你,我弟弟怎么样?”噶了没?
老十四轻松的说:“哦,他现在没事,就差点死了。”
“嗯?”她皱眉,一副没听懂要解释的样子。
老十四狡猾地说道:“把马还给我,我就告诉你。”
她偏头:“哼,你想得美!”接着,她便扭转马头要驾马离去。
“诶诶诶……”快步跑到马儿跟前,老十四伸出手,整个人大字摊开挡在马头的方向,嘴里叫的声音一个比一个亮。
“让开!”钱烂烂不耐烦叫道,她得敢回去瞧瞧。
哪有这种人哪,明明是他的马,抢了还坐出一副王者的气派,老十四气愤极了。
他叉腰骂(其实是腰酸,站不稳了。)道:“钱烂,滚下来。”
千万别对她来硬的,钱烂烂不喜欢受迫于人。
“驾——”她踹了马肚一脚,马儿疼的发疯朝前冲并叫道:“昂咴咴——”
这措不及防的疯马把老十四吓得一跳,赶忙沿与马速垂直方向跳出去。
他站在一侧捂着砰砰砰跳的心脏深呼吸,眼看着钱烂烂无情地驾马离去,不由得低下了头哀叹一声:“唉。”
然后,他认命地朝钱烂烂离去的森林方向走去。
天晓得深受余毒迫害的他走起路来多痛苦啊!
胳膊疼,腿疼,脚酸,腰酸……浑身就是一块被被酸水渗透的肉片,走一步,就牵动着他酸痛的肌肉。
气的他都学着钱烂烂骂人的口气喊了句:“你阿妈的!”
真舒爽!
他心赞道。
这时,森林中草丛窸窸窣窣,似是有什么怪兽在里边。
难道……
是蛇?
老十四心中发怵!
他可是两度被蛇咬了,见到草绳心中都会一颤的,此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更是心慌不已。
朝后退了两步,他犹豫着要不要走进森林。
可是,除了这森林之外,还有什么可到达马场的小道吗?
或者说,还有什么路是没有蛇的吗?
正当他思索,草丛中又是一阵窸窣的声音,骇的他又朝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一声:“咴咴一一”
怎么会有马嘶声?
老十四狐疑地皱了皱眉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森林那条钱烂烂骑马离去开出的道道。
没一会儿,那树叶树枝挥动,马嘶声叫的更大了。
刷的一下,他驾来的那匹马儿便从那片绿丛里蹿出,直奔他而来。
他诧异地朝马上的人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好快的速度,这才一眨眼的功夫!
钱烂烂驾着马儿绕着老十四转了完整的两圈才驭马停下,朝老十四伸出手,“上不上来?”
嚯,这么好心?
老十四没办法相信啊,毕竟被甩了两次,不不不,这还不计较上之前被她玩弄的次数呢!
“不珍惜机会?”钱烂烂不屑道:“那你自己走吧。”
老十四看了眼那绿林,狐疑的心里最终被打退了,忙朝钱烂烂挽留:“额诶诶,别。”
得意地扫了一眼老十四,钱烂烂才再次朝他伸出了手,老十四不明所以这个笑是为何,还是伸手握去登上了马背。
他可能忘了,这马本就是他的,现在却成了钱烂烂施舍给他的一个人座位。
好心的钱烂烂正想拍马而去,而老十四那厮坐上马就一直嘶嘶的吸气,“额,钱烂!”
他是捏着鼻子说话的,鼻音很重,毫不给钱烂烂留面子:“你好臭啊!”
钱烂烂:???什么鬼?
她扭回头怒瞪老十四,“说什么呢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马?”
“额,没什么。”老十四收了舌头,伸手朝马屁上一掐。
“咴”的一个拉长声叫起,钱烂烂惊诧,迅速反应过来,赶紧控制马头方向,哒哒哒……
只有跑起来带风来才没那么臭,老十四想。
“话说,你怎么良心发现跑回来了?”老十四掐着鼻子问道。
钱烂烂听的一阵窝火,遭嫌弃了,她果然是太臭了!
“我回去了,看见我弟弟没事,好好地站在帐篷前,他气色正常我就跑回来了。”她解释道,前边不停甩来一两个树枝树叶巴子,她完美避开。
好巧不巧,老十四一个两个脸上全收了,疼的龇牙咧嘴。
“哦~”他疼的眨眼吸鼻子道:“那你是良心过不去咯?”
“什么鬼?”钱烂烂愣道,手稳住马头。
老十四气愤:“你不知道你弟弟是我叫太医给看的吗?”
“不知。”她摇头,平淡道:“他没说啊!”
“他阿妈的!”老十四骂道。
钱烂烂听得笑出一阵欢乐笑声跑进一阵风声:“哈哈哈……”
“你学到我的精髓了。”
老十四笑道:“还好,耳濡目染不会不行。”
乍一听,钱烂烂笑的漏牙没眼,缰绳一甩,驾马的速度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马儿穿了好长的一片森林隧道,地上多了许多的骨头,鲜血已是凝固的了。
他们应是回到那晚狼群餐食的现场。
好一会,后头没声。
钱烂烂问道:“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害怕了?”
“没有,我刚刚忘记捂鼻子了,你臭到我了。”
“额……无语。。。”简直无话可说了这伤害系数。
她低下头,猛然一嗅,嗯啊,真么臭,一股血腥味……
应该昨晚是从皇帝身上沾来的,再加上马场水少,没机会洗澡换衣的原因,最终造就了她这一身异味。
害……
叹了口气,钱烂烂继续驱马赶路,她要快点回去泡澡,把这身脏东西丢掉,特别是这身从木杪园带出的褂子。
什么狗屁男主赶紧滚蛋!
“老十四,你要抓稳了。”她笑笑,“我带你飞!”
老十四一直掐鼻子中,听这话可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的树叶打人不喘气的,一口气刷了他好几巴掌。
身体摇晃,他不得已松下掐鼻子的手,转而抱上了钱烂烂的水蛇腰。
这反而更没安全感。
她那腰跟暴雨里的小树苗一样,左摇右摆的,且又细又瘦的,好像摇晃之中便可拗断。
在这极度的不安全下,他稍稍思考了下,提了一个成熟的建议:“钱烂,我觉得你需要练武。”
“练武?”钱烂烂念了句。
老十四说:“感觉你是练舞的身材。”
“额?练武的身材?这是说我太弱了?”她不满。
老十四点头:“确实是弱。”
他想了想,又道:“你的腰好细,像一颗小树苗。”
只要不说她是女的就没事,钱烂烂轻叹了口气,“确实,比不上你们这些……粗糙大汉。”
她想起了皇帝那肿的像面包膨胀的后背,不由得呵呵哈哈大笑。
“笑什么?我长得还是正常的俊美的。”老十四皱眉不满道。
钱烂烂点点头:“好吧~”
“哼。”老十四还是生气。
……
哒哒哒哒…很快,二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马儿也蹿出了森林,他们重新回到了大马场。
“嗯哼,到了。”她说道。
老十四的手一直没松开,拽着钱烂烂的腰将人一块拉下马。
她没放映过来,差点摔地面上,故而冲老十四大叫:“诶诶,你干嘛!”
“吓你!”老十四说罢,哈哈哈大笑朝大帐蓬走去。
钱烂烂骂了句:“有猫病!”便踏脚朝她的小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