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季初景坐在车里，手机震个不停。
郁霄早就让李恒先回去了，本来郁霄也是要住酒店的，现在临时找了代驾开去医院。
季初景偷偷看了身边的郁霄，他靠在椅背上仰着头，路上的灯光晃过他的脸，季初景还能看见他紧锁的眉心。
季初景摸出手机，谢闻娇已经用消息炸她半天了。
她手指滑动，终于划到最上面，一条一条地看。
【冲啊！高中那会我就觉得你俩有问题，前两天在酒店我觉得果然没错。】
【不喜欢你大半夜陪你捡狗啊？】
【呜呜呜狗子都有金卡了，你们家还缺狗子吗？】
……
季初景翻到后面，她已经在胡言乱语了。最后几天已经开始给她家孩子起名字了。
季初景：【我不是富婆吗？上次你生日我送你五万块的包，你是怎么说的？】
谢闻娇：【地主和资本家不能比啊，五万块你也攒了几个月。】
季初景不信，偏头去看他身上的衣服。
凭她之前的做时装的经验，还真没看出他衣服是哪个牌子的高定，只觉得面料考究，做工很精细，看得出是量体裁衣。
季初景收回视线：【他围巾的牌子我努努力也买的起，衣服都没有牌子。】
【总裁的流水也不多，身上都是贷款和固定资产。】
谢闻娇：【……姐妹，你辩解的姿势让我心酸。越努力越心酸。】
谢闻娇：【一一，你是不是害怕？】
季初景手指停在键盘上，小时候她只知道郁霄父母很忙，一直出差。去过他家几次，见过的唯一的大人就是保姆、不同的保姆。
郁霄从来不提家里的事，也不问她，她也就没当一回事，总是把郁霄看做和自己一样。
“看什么？医院快到了？”
季初景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一直盯着郁霄的衣服看，脱口而出：“你的外套什么牌子的？”
郁霄一愣，没想到她问这个，浅笑：“没牌子，找老师傅做的。”
“哪天带你去。”
“做三套，一家三口亲子装。”
这个梗还过不去了！
医院到了，郁霄探身把她抱下车。
刚才也是郁霄一直把她抱出隐世，抱到车上的，可那个时候没人，他们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等到代驾来。
现在虽然已经半夜，医院急诊外也是人来人往，季初景缩回身子：“算了吧，我就扭伤个脚，不至于。”
“扭伤不是小事，怕我抱不动你？”郁霄挑眉，一腿跪在座椅上往前探身。
“老板，你们快点，再听下去要被拍的。”代驾着急催促。
季初景没办法，磨蹭着往郁霄那边挪，被他一把捞起来。
晚上医院急诊大厅里到处都在排队，还有很多排不上病床，只能躺在急诊室外面。
即便这样，郁霄抱着季初景进门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少关注。
“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挂号。”
郁霄背影挺拔修长，在人群中十分醒目，排队时尤其明显。
季初景是背对着挂号队伍的，她扭过身，悄悄打开手机相机，拍下郁霄侧面和他排队的长龙，又快速扭回来了。
拍得有点模糊，她打开微信，屏蔽了同事，发了一条朋友圈。
【夜晚的急诊】
配图还是她刚才照的那张糊了吧唧的图。
谢闻娇第一个评论：【总裁也得排队挂号啊？】
这个点她爸妈都睡了，看不到朋友圈，她朋友圈还屏蔽了季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发着一条。
许多多年未联系的好朋友忽然出现在评论区：
【中间那个帅哥太抢眼了。】
【美女去医院都有艳遇？】
【这还不冲？不然给我？】
……
季初景有点后悔，删了这条朋友圈。
微信响了两声，季初景先看到谢闻娇发了个奸笑的表情。
【听说张媛大学抢了室友男朋友，现在又甩了，看上她同事男朋友了，你小心。】
张媛是她们高中同学，一个班的。高一时郁霄来找过一次季初景，张媛非让她介绍认识，她没答应。
季初景：【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去外地了吗？】
谢闻娇：【同学群啊，天天闲聊，你是不是屏蔽了？】
季初景心虚没回，退出和谢闻娇的聊天窗口，果然收到张媛的微信问候，第二句就单刀直入地问是不是郁霄。
【你们在一起了啊？】
这么糊的图还能看出是谁？季初景
季初景不想回她，“是”和“不是”都不想回，她手指犹豫了一秒，删掉了那条消息，锁屏。
手机又震了一下，季初景还以为是张媛，心烦的不想看。
旁边忽然有强光一闪，季初景下意识回头，听到身后两个小姑娘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怎么忘了关闪光灯，他没发现吧？”
“应该没有吧，快低头看手机。”
“好帅啊，看鼻梁好挺，再放大一点！不会是来拍戏的吧？”
“应该不会，没看见摄像机啊……”
季初景弯弯唇角，低头点亮手机，已经忘了刚才张媛找她的事。
手比脑子反应快，季初景已经先一步解锁打开了微信。
眼不见为净，季初景刚准备删除，才发现是郁霄发来的。
郁霄：【怎么删了？】
季初景怔住，扭头去看队伍。他前面还有两三个人，这时他正好扭过头，对上季初景的视线，勾起唇角。
“诶快看，转过头来了，正面果然更帅啊！”
“为什么帅哥都是别人的，他对着笑的那个漂亮姐姐应该是他女朋友吧……”
季初景今天耳朵格外好用，她瞪了郁霄一眼，转回来低头看手机。
可惜现在没有镜子，她也没发现两颊酒窝渐深。
郁霄从挂号缴费的窗口回来，弯腰要抱她。
季初景看见众人看向这边的目光，尤其是刚才议论郁霄的两个小姑娘、眼睛闪光，拽住郁霄的袖子，急着说：“我自己走吧！”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被围巾裹的严严实实的脚。
插进石子里的那只鞋，被郁霄□□的时候跟掉了，另一只鞋面也磨破、不能穿了。
没鞋，走是走不了了。季初景说完就觉得有点尴尬。
郁霄在她身边坐下：“不要抱的，要背的？”
怎么样都尴尬，季初景下了狠心：“我走过去就行。”
地上还有泥脚印，医院暖气热，都化成了汤水，被众人踩得到处都是。还有外伤滴的血水，混在一起。
郁霄问：“确定吗？”
季初景有点心梗，低头看着郁霄的皮鞋：“要不，我穿你的？”
最后还是郁霄抱着她进了诊室，季初景干脆带上帽子、闭上眼睛，把探究的视线隔在外面。
“你们生活挺多姿多彩的，昨天是你，今天这又是……”宋寻打开诊室门，和值班医生打了个招呼。
郁霄站在季初景旁边：“崴脚了，骨头有点错位，我给掰正了，再来看看。”
宋寻上前，用手扇了扇：“喝酒了？”
他看了眼郁霄红透的眼角，又看着被围巾包裹脚，笑得奇奇怪怪。
骨科医生听到郁霄自己正骨了，不太赞同。
宋寻双手揣兜：“没事，他这手靠谱。”
最后拍了片子，没什么大碍，开了点药再回去冰敷。
“是先冰敷还是先热敷来着？”季初景坐在车里，有点困。
郁霄低头看手机，不知道正给谁发着消息：“不用记，我提醒你。”
暖气熏着，酒劲又被催了上来。
季初景“嗯”了一声，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宋医生……好。”
郁霄正和李恒交代事情，听到从她嘴里冒出宋寻的好话，手指顿住。
他偏头凑近季初景，在她耳边低低问：“你说什么？”
他垂眼，才看清季初景一直戴着的红宝石耳钉是一条小鱼的形状。
季初景觉得自己是真喝醉了，耳边热热的，一个熟悉低沉的男海妖的声音蛊惑着她。
“宋……好……”
说话拖了半拍，咬字也含混不清，季初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闻着阵阵雪松味，睡着了。
郁霄脖颈有点痒，那只毛茸茸的“小狗”还在给自己找舒服的姿势，在他脖颈间蹭，总算停了。
郁霄轻笑：“小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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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景睡了个好觉，脸上湿湿的，睁开眼就看见季小卷伸着舌头看她。
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季初景抱着季小卷放在一边：“来陪妈妈再睡会。”
殷雪听见动静，敲门：“起了吗？快来吃早饭。卷卷在你屋里吗？”
季初景起床时右脚顿顿的疼，一下子坐起来。
“嘶……”季初景轻轻动了动脚踝，还肿着。
她爸妈昨晚睡了她是怎么进家的？还是说，她爸妈醒着？
想到自己被郁霄抱回来，还醉的不省人事，现在就想接着睡，睡到她妈出门。
“不是起了吗？卷卷在你那吗？快让它出来洗澡！”
季初景一怔：“不是刚刚洗过吗？洗的太勤它受不了。”
“你问它那会儿在外面舔屎的时候，它受的了吗？”
季初景：“……”
季小卷：“……”
季初景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钱主任的消息，说她算工伤，可以多休几天。最后她还是放心不下一些没做完的事，让闫娇帮忙把电脑送了过来。
下午，殷雪遛完季小卷回家，看见季初景拖着一条腿在餐桌上敲电脑，旁边还有季苑民临出门时的爱心果盘。
她今天脚受伤就没洗澡，头发胡乱扎起，在头□□了个丸子，随便套了一身狗头睡衣，素面朝天，大咧咧地坐在餐桌前。
殷雪看不下去，“也不怕家里来个人。”
上午季初景睡觉，中午人又多，现在终于只剩她俩了，殷雪凑过去犹豫一会儿：“一一，你是不是和郁霄，谈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