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三人一同下车，季初景在等电梯的时候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样起码不会让人误会。
电梯里，郁霄向往常一样给两人安排工作。他语速很快，还夹杂着一些专业术语，季初景站在李恒旁边，悄悄拿出小本子记下不太懂的地方，方便一会儿询问。
记了半页，季初景忽然察觉郁霄的语速慢了一点，她抬眼看着，两人都没什么反应。
适应了一会儿，季初景拿着小本子琢磨，有些语句也能根据上下文想明白，回头再和钱主任确认一下就好。
郁霄说完最后一句，漫不经心地向身后撇了一眼。
电梯到了23层，三人走出电梯。
郁霄对李恒说：“下午去越达前记得备好样品，还有给岳总的见面礼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李恒点头答应，迟疑地看了一下季初景：“郁总，既然小季和越达的高层有熟人，不如让她问问岳总的喜好更稳妥。”
郁霄忽然停下，转身看他的眼神冷清清的：“谈合作靠的是什么不用我教你吧？公司不让利、产品质量不行，你指望靠送礼就能成？”
他说完转身快步走进办公室，门关得特别响。
李恒鲜少被郁霄这样批评，还是当着别人的面。郁总一向冷漠，仿佛没什么事让他生过气，就连知道采购曾总的事也是冷笑一声，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倒是没觉得丢人或者生气，就是觉得奇怪，太奇怪了。
季初景轻声问李恒：“李哥，要不我还是悄悄打个电话吧？”
这次合作很重要，卓越还是国内老牌的汽车品牌，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确实落后了很多。想要突破和改变，这次的合作也很重要。
郁霄说得没错，但他们能做的多一点也算是上了双保险。
李恒考虑一下：“别让郁总发现。”
季初景比了个“ok”的手势，闪身躲进女厕。
钱新枝刚从郁霄办公室出来，看见李恒忙上前打招呼：“小郁总怎么了？我正给他打扫一下卫生，他就风似的进来了。那张脸冷得像冻住了一样，我叫他三声才缓过神来搭理我。”
李恒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想到车上郁霄的异常，忽然想通了：“应该是下午去越达谈合作的事，太紧张了吧。”
钱新枝疑惑：“那不是王副总去吗？”
李恒越想越觉得对：“换了，郁总要亲自上。”
想到郁霄的重视程度，李恒更坚定了，让季初景打电话是正确的。
钱新枝点头：“郁总还年轻，这是他上任以来第一个谈的重要项目了吧，你们下午可得千万小心，合同什么的要检查仔细。”
她和李恒边说边进办公室，钱新枝忽然想起昨天郁霄的异常，看了眼办公室门口，问李恒：“小郁总和小季，是不是有什么……”
李恒一头雾水：“什么？”
钱新枝脸上表情变化，想了半天措辞：“是不是以前认识？”
李恒：“不可能啊，应该是因为上周末他们一起在隐世遇到了吧，好像小季和小周总很熟悉。”
钱新枝摆摆手，李恒要是能看出这些，他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季初景躲在女厕里给刘萧然打电话：“应该我请你吃饭赔罪，回国都没和你说一声。对，你加我这个号码的微信就好。谢谢你啊。”
季初景收起电话从厕所出来，心情不错，走到外面洗手。
温热的水从水龙头里缓缓流下，季初景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男声。
“越达的刘萧然，认识？”
季初景愣了一下，抬头看见镜子里的男人，转身：“郁总，您上厕所啊？”
郁霄不知何时倚在墙上，修长手指间捏着一根烟。
听见她答非所问，郁霄微微蹙眉，掀起眼皮看她：“不是。”
季初景一怔。
“我来这办公。”
感应式水龙头已经停下，季初景扭回身，手伸到一边吹干。
也不知道怎么了，太子爷今天心情不好。搁原来她肯定会缠着郁霄问清缘由，就算在昨天也会追问几句。
今天的郁霄，是卓翼的二把手、她的上司。
在车里时，季初景心里就有一点不对劲。她没细想，很快纠正了自己的位置。
老板说来办公就是来办公，说来吃饭她都不觉得有问题。
季初景拿起洗手台上的包，对郁霄笑笑：“那您继续，我回去忙了。”
郁霄好巧不巧堵住了大半出口，季初景抬头看郁霄，正和他一双冰凉的眸子对上。
“越达的刘总是我哥朋友，和我念一所大学。我哥当时托他在外面照顾照顾我，您放心。”
季初景本来不想解释，可又怕郁霄误会。
果然，郁霄眼神微动：“放心什么？”
“我不是商业间谍啊。”季初景现在就嫌弃郁霄腿怎么这么长，她今天穿得一步裙，迈不开腿，也跨不过去。
“郁总，麻烦您让让？哦对了，这里禁止吸烟。”
坐在办公室里，季初景正涂护手霜，心里吐槽了一句郁霄就开始工作，时间快到了，她拿起东西去行政部开会。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郁霄也在？
只是行政部的例会，没必要吧……
她环视一周，发现人好像不太对，怎么临时改成全公司管理层会议了？
她小声问李恒，李恒歉意地说：“郁总让我临时通知各部门总监主管都来，时间太紧，我也没时间通知你。”
“不过你别担心，会议内容不变。郁总可能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吧。”
季初景松了一口气，还好文件她多准备了几份。
她和李恒困惑，行政人事的人交换了下眼神，脸上都写满了“吃瓜”。
前几任助理有受不了小郁总严苛的、有心怀不轨被小郁总赶出去的……都没有一个是当着众人的面，让人下不来台的。
今天这阵势，完全是小郁总单方面突然袭击，他们都看见了季助理进门时瞬间怔愣的表情了。
小郁总这人虽然洁癖、严格又成天冷冰冰的，可他不会随便找一个人的麻烦的。
这姑娘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啊？
行政部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和他们无关的事只当做看好戏，只不过她们的视线全落在蒋茵茵身上。
自从小郁总回国，卓翼的总部和研发分公司搬到北城中心，蒋茵茵就开始走都市丽人路线。不管今天能不能“偶遇”小郁总，她都打扮得精致魅惑。
今天她本来就因为要迟到只画了淡妆，听说小郁总临时叫他们开会，急得去卫生间画了全妆，换上细高跟走到会议室，还特意选了个离郁霄近的地方。
结果刚坐下，郁霄眉头蹙起，指着后排角落的位置：“你坐那儿，李恒，把新风打开。”
李恒才抱歉地和她小声解释：“郁总对香水味过敏。”
蒋茵茵快要气死了。
她现在坐在会议桌的尾部，离季初景很近，闻着季初景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心里哼笑，这手段她早就用过了。
蒋茵茵听都没听，心里预测着一会儿季初景怎么出丑。
公关部名存实亡，只有郑好一人。她早听行政部说过小郁总的“事迹”，这次路上又听她们猜测小郁总的目的，替季初景捏着一把汗。
她昨天在排队的时候就应该告诉她，让她做好准备的，起码别在全公司面前难堪啊！
人事总监赵清看着幕布前的季初景——形象好、气质佳，表达方式让全场的人都觉得舒服，业务能力还强。
连她都没想到，原来是做时尚行业的季初景，能在短短时间内准备的这么充分全面。
她偷偷看了一眼郁霄，郁霄倚在椅背上，坐姿悠闲，眼睛盯着幕布上的表格，左手搭在文件夹上，时不时轻敲两下。
她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收回眼神接着听季初景讲。
这是季初景第一次在卓翼主持会议，人数比在卡洛琳的公司多很多，人员结构也很不一样，更别提内容了。
忐忑还是有一点儿，但站在屏幕前她倒是很放松了。
结束讲话，季初景走到幕布一侧，微笑：“郁总还有什么指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