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各进一步 （五）
苏凝正在魔宫里梳着头发，思索着一会儿要不要去找睚眦的时候，睚眦就已经到了。
“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这人平时不都是选在魔族人休息的时候吗？
睚眦爽朗一笑，接过苏凝手上的梳子，感受着丝滑柔软的头发，心中也柔软无比：“脑袋里的可人儿太吵，睡不着，所以来见见她。”
苏凝转过头，眼中带着笑意，心里思绪记忆已经翻涌。
即便没有了记忆，只要灵魂不变，相同的话，他仍旧会说出口。
“怎么这么看我？”睚眦放下梳子，弯下腰，凑近苏凝。
“明明距离思念的人这么近，竞还会觉得想念。”
苏凝的话，让睚眦心中一喜。拉起她的手：“今日我们扮成普通人，出宫体验一下生活如何？”
温柔一笑，苏凝顺从回答：“好。”
避开所有宫内侍卫和进宫觐见的顾云苏，二人一路向着一家酒楼而去。
“我来了魔族多日，发现魔族这些年其实变化也不怎么大，没有的还是没有，不过酒比多年前好喝些了。”睚眦感叹道。
苏凝停住了举起酒杯的手：“什么没有？”
“凝儿，你可知道人间有很多吃的用的东西，此处都没有？”
“恩，这里的环境的确限制了很多植物生长，吃食少了许多。魔族虽然时常和人族有联系，但魔界毕竟没有人界物种丰富。”
睚眦从袖子里摸索了一会儿，神秘兮兮地将手里的小布包打开，放到苏凝眼前：“你猜这是什么？”
苏凝定睛一看，发现是茶叶。
她是白莲，生于混沌，历经数万载，这世上的植物，并没有她不认识的。
但看着睚眦像小孩儿一样献宝的神情，此时的她只觉得满足。
见她面上带笑意，睚眦疑惑：“你见过？”顿觉索然无味。
睚眦作势就要收回手。
苏凝眼疾手快拿了过来，打趣道：“送人了，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顿了顿，继续解释，“因缘际会，碰巧识得。品上一口，口齿留香。”
睚眦点了点头，刚想说要给苏凝泡上一壶，但一想起魔界的水不够纯净，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只想给她最好的。
苏凝看睚眦这副模样，眼睛看向了窗外：“说起来，我许久未去过人界。那里如今是什么样子的？”
“想去看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睚眦开心地看向苏凝。
苏凝摇了摇头：“我不能离开魔宫太久。”如今魔族是她的责任。
睚眦正想安慰苏凝，底下已经闹哄哄的了。
二人仔细一听，发现是龙族的人来买酒，因为说了一句难喝被魔族人痛打了一顿，不服气的龙族人回头找了亲友来理论，如今二人正在比制酒。
睚眦带着苏凝也下去凑热闹。
“这酒馆开了二十多年了，难不成是白开的吗？魔都数一数二的大酒坊了，可是连魔君都来喝的！”
众人附和点头。
睚眦和苏凝相视一笑。
这人的确没说错。
“但是我看龙族这人的手法好像也是娴熟得很，真像是那么回事。”
“奇了怪了，明明是一样的材料，怎么我感觉龙族制酒的水用的比我们魔族的干净？”
问话人呗打了个头栗：“你傻不傻，人家是谁？龙族啊，龙族是住海里的，干净清澈的大海！”
旁边的人也不服气：“切，你都没看过大海，甚至都没有离开过魔界，你知道干净？”
“我就是知道，大海是最干净的！”
苏凝看向睚眦，眼中带着疑惑。
睚眦连忙摇摇头。
苏凝心中了然。
众人一直到二人结束动作，酒被埋在院子里，这才慢慢散去。
“约好了，你不能使诈！”龙族的人顶着被打得青紫的眼睛，看向魔族酒馆老板。
“我开酒馆这么多年，信誉自然是有的，但是好不好喝，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那这酒请谁来品？”龙族人也傻了，明显忘了这一茬。
“不是说魔君也来喝酒吗？那就请魔君来好了。”睚眦带着苏凝走到了旁边。
哪知酒馆老板压根儿没看出来眼前的是魔君，皱了皱眉：“你们是谁？”
龙族人似乎也是有些来头的，认出了睚眦，恭敬行礼：“飞宇将军！”
睚眦摆了摆手，看向酒馆老板，指了指苏凝：“这人你都认不出，看来你们酒馆是专门骗人喝酒的酒馆。”
老板赶忙摇手，这才认真看向苏凝。
不注意没发现，一看魂儿都快吓飞了，腿一软就跪下了：“哎哟，我的亲娘啊，不不不，我是说魔君大人，是小人有眼无珠，一时没有想到魔君大人会在这时候出现！您怎么来了呢？”说完又觉得自己说了逐客之言，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苏凝被老板逗笑，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届时我跟飞宇将军会一同来鉴赏的，如此应该可以算公平了。”
老板连忙应是：“是是是，魔君说的是。”
待睚眦牵着苏凝离开后，老板才回过神来，口中喃喃自语：“我是不是眼花了，魔君方才牵了……”惊觉自己发现了什么的老板赶紧看了眼四周，住了嘴。
不过第二天，魔君牵了飞宇将军的事就传遍了魔都上下，甚至在聚财赌坊里还衍生出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
有说魔君带着娇夫出游，娇夫强劝魔君饮酒，男色祸国的；
有说魔君见娇夫心情不佳，遂带着娇夫出来解闷的；
有说魔君想要讨龙族飞宇将军欢心的……
不论哪个版本，都显得魔君苏凝对龙族的飞宇将军情有独钟，一往情深。
消息传到苏凝和睚眦耳朵里的时候，苏凝挑眉看着身边的睚眦：“娇夫似乎并不高兴？”
睚眦气得大力搂住了苏凝，面上假装凶狠：“你看我娇不娇。”
二人闹成一团。
而另一边，知道二人进展的天帝对此很是满意。
“最近对龙族那边的监视可以少一些。”天帝看向了憨小六。
“是！”憨小六憨憨一笑，“可是天帝，让他们进展更快一些不好吗？”
天帝庄严的声音传来：“欲速则不达，而且我相信，很快就可以看到成果了。”
憨小六闻言诡异一笑：“一箭双雕，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