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便宜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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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云现在心里很慌。czyefang
因为原文中是这样刻画姒清泽的:字怀玉,三岁启蒙,五岁作诗,十二岁一篇贯穿朝堂选拔、税赋管理、军政积弊、百姓生活的《贞要十策》震惊全朝,得到云州数以万计的文士军官以及百姓支持。
纵使才学冠绝填天下的云州少师曾放言,此法过于理论化,牵涉太广,难以推行。但不过五年,此十册已在姒清泽的奔走下实行七七八八。而姒清泽更是在众望所归中成为凤霖皇室仅有的男子封爵的人。
被世人尊称为华容世子。并在凤亲王病体反复下,这几年已俨然成为云州的实际掌权人。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御水天赋卓绝的朝云郡主是未来的云州之主,而华容世子则是云州百姓心中的无冕之王。
所以姒云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忽悠过这个便宜兄长。
看着姒云不断颤动的眼睫毛,姒清泽挑了挑眉,冷声道:“平日里不是惯会牙尖嘴利、蛮横无忌吗?怎的今日哑巴了。”
听着这话里的冷意,以及声音泠泠却不乏久居上位不自觉地压迫感,姒云脑门开始冒冷汗。她没想到这兄妹之间的关系竟这么差。与其说是历经生死后相见的兄妹,倒更像是彼此厌恶终于会面的宿敌。
不行,她得把两人的关系拉到正常方向来。
手握这么大一个金手指,却偏偏要推开,原主可真是糊涂。
想到这,姒云嘴巴一扁,眼睫毛颤得更凶了,不一会就盈满了泪,显得湿润,身躯也微微颤抖,仿佛被被露珠压得不堪重负而在风中颤动的花枝,令人生怜。
可就在泪珠即将滴下的那一刻,她连忙将脸撇向床内侧,唇角溢出一丝呜咽。
“哥哥”
这声仿佛喉咙深处溢出的轻颤,像极了在外受了委屈却始终高昂着头颅不愿低头的孩童,饱含这段时日被追杀奔逃的心酸与恐惧,屈辱与无奈,就连姒云也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听到这声久违的轻唤,姒清泽心中一动,神色微微怔忪。原本打算进一步的训斥也再说不出口。他记得上一回,姒云这样叫她还是在十年以前。
而他与姒云的关系也并非从一开始就这般针锋相对,降至冰点。
那时他只有六岁,母王告诉他,他即将会有一个妹妹,他十分开心。纵使他心里知道有了这个妹妹,他身上所有的光环都会黯然失色。
正如父母亲和大臣在他耳边无数次的敦敦教诲,他的每日勤勉、寒暑不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辅佐未来女王。但他还是十分欢喜,因为他知道这是母王父君千辛万苦遍寻名医多年才盼来的女孩,而且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在最初的那几年,他每逢学习的间隙就会去看他的团子妹妹,戳戳她玉雪可爱的小脸,听她娇憨的喊他哥哥。每逢那时,天还未明就起身读书的疲惫就一扫而空,心中暗藏的那一丝不甘也渐渐平息。
可世事终不能持久。也许是母王身子不佳,父君溺爱,也许是云州贵女的侵染,也许是他后来忙于读书改革。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妹妹就变了,变成了和其他女子一样骄纵心狠、目下无尘、甚至视平民为草芥,视男子为玩物的。
——他最厌恶的模样。
身后半响没有动静,面向车壁的姒云心里渐渐由委屈感伤,变得打起鼓来。但当她转而一想到孤立无援的自己,好不容易迎来了这个亲兄长,却不仅不支持她,说不定还要制约她,顿时觉小苦瓜命都没她苦,豆芽菜都没她惨,忍不住悲从心来,
眼看着“小苦瓜”姒云蜷缩着身子,倔强的背影抖得越来越厉害,并有愈加澎湃之势。姒容泽终于长叹一声,软了声音道。
“哭什么,堂堂云州少主,被一群宵小欺负成这幅鬼样子,像什么话!”
这话虽在训斥,但语气却已明显不再凌厉,甚至还潜藏着一丝关怀之意。姒云敏锐地铺捉到这点,顿时感到连日架在头顶上的铡刀倏的放下,眼泪顿时崩塌出来。
如果是碰到碰到武功高强有能力对抗追兵的傅容卿是看见了生的希望的话,那么此时姒清泽的关怀则是告诉她。
她终于安全了。
见到她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姒清泽多年来头一回不仅没有感觉憎恶和厌烦,反而心中隐隐作痛。他缓缓走近,坐到她床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仿佛又想起当年那个追着他要零嘴的小女孩,因为个子矮始终够不到而委屈的嚎啕大哭被他哄睡的模样。
或许他不应该放弃她。
此时十米开外的队伍首列,两高头大马并驾前驱。傅容卿耳朵动了动,目光不由往后一瞥,而后又恢复如常。
傅越看了眼自己这个自幼老成心思深的义弟,仿佛随口道:“怀玉为人清正严厉我再清楚不过,他一进京便知晓了朝云郡主做下的那些个荒唐事,本就不会轻饶她。而你作为受害人直接将她交给怀玉,且一句不语,难道不是等着看她罪加一等?”
傅容卿容色未变,淡淡道:“兄长多虑了,我正是这个意思。”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傅越失笑。但插曲过后,他马上正色起来。
“我刚刚说的事,你如何看?”
“三种情况。”傅容卿不疾不徐道:“第一,军中有人监守自盗;第二,途中被人掉包;第三,在交接前便已出事。”
“连你也觉得,是军中出了问题。”傅越听到傅容卿把监守自盗放在第一,皱眉反问。
“我只是根据现有的证据列出,但兄长显然并不这般认为。”傅容卿目不斜视道。
“自然,军中的情况你也知晓,他们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所得得不过是这点活命钱。况且李信这人我见过,是个汉子,我不信他能做出这种事。”
“所以此次兄长违逆义父的命令,私自进京,是想彻查此事。”傅容卿虽然用的疑问,却仿佛很是笃定。
“不错,我知义父行事自有他的考量,但我不愿看到拿性命守卫疆土地的战士最后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傅越刀砍斧削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仿佛山岳巍峨,不可动摇。这种坚定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源自多年戎马,历经战火磨砺的结果。只是当阳光照耀在他脸上时,有显现出一瞬间的柔情。
“顺便,送一个人。”
太阳金灿灿挂在空中,舒适宜人的光普照大地,让马车内看着窗外发呆的姒云也不由心情明朗了起来。姒容泽在她睡着后就出去处理政事了,据小雅说他们接到朝云郡主出事的消息后是连夜赶来,积累了不少急需处理的事务。
她刚坐起身,马车的帘子便被掀起,进来两个约莫十四五岁侍女摸样的的女孩。一个脸颊圆圆,带着点婴儿肥,另一个皮肤白皙,面容沉静。见她醒了,连忙朝她行礼。
其中一位圆脸的正是自称“小雅”的侍女。
姒云连忙让她们起身,心道:另一个便是朝云郡主的贴身丫鬟芷香了。
刚刚她已经向名为小雅的侍女套过话,原主本有一个奶娘和几个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但随着原主越来越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硬是被姒容泽全部换掉,只在原主的竭力反抗下,才勉强留下从不惹是生非的雅儿,而芷香则是被调来的人。
也就是,彻彻底底的姒清泽的人。
按理说以朝云郡主的身份,若她死命不愿意,姒清泽作为“代”王,至少表面是奈何不了她的。但芷香等人的本事和素质有目共睹,所以任凭原主如何闹腾,凤王和王君也不为所动。
这次原主之所以出事,也是因为只带了自小就被父君指派给自己的景山,这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殿下,世子及客人已经在用膳了,正唤您过去呢?”芷香声音柔和道。
客人?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姒云脑中闪过一丝疑问。但由于她对原主之事知之甚少,所以也不便多问,只是亦步亦趋的照做。
洗漱更衣后,她在雅儿的搀扶下走出马车。十里长的队伍里,她一眼便看到不远处三位各具风采的男子席地而坐,中间放置着一张雕花矮桌,桌上摆了好几个精致的白玉瓷具,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并一壶清酒好不惬意逍遥,也不知在这野外,侍人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副美男图之上是风和日丽一碧如洗的万里晴空,尽头是连绵起伏的碧蓝山脉,山间有一条银河般的瀑布从天而降倾泻而下蜿蜒到他们脚边,好一副养眼的美男山游图!
其中一个是她的便宜兄长姒容泽,另一个是一日未见的傅容卿。
她连忙上前,唤了声兄长,在另一面坐下。因她起的较晚,桌上饭菜已经被用了些。
按理说,凤霖以女为尊,女子未到场,男子是不能先行用餐的。而皇族更是规矩繁多,按照规矩只有被皇女赐座才能同桌而食,用餐时也要由侍者为其布菜,不能与皇女同食一盘。
但显然不论是原主还是她都不敢在姒容泽面前摆皇女的谱。原主是因为自小到大明里暗里无数次血淋淋的教训,而她是既不敢也觉得没必要。
她太久没吃过这么精致美味的饭菜了,一筷子下去,姒云简直感动的泪流满面!一坐下便是一顿埋头苦吃。
这时,一碗纯白细腻的牛乳茶被添到她的跟前,她顺着来人骨节分明带着厚茧的手抬头望去,是三人中另外一位她不认识的男子。
男子约莫二十七八,面容肃冷。约莫是因为不常笑,他对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僵硬,但却看的出来他的示好之意。
“小卿厨艺不佳,让殿下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