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接应的人
只是他们押送是一批罪人,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前来接应他们县尉并不会额外捞着什么好处,反而有可能惹上腥味。mshangyuewu
按照道理,县尉的人大可不必将他的话当回事,所以他拿不准会不会真的有人来。
若是真的不会有人来,半路上再遇见匪徒就难办了。
想到这个,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圣上交代了,不让这群人活到目的地,可是也不能死在这里。
这里距离皇城太近,若是快马加鞭,不过一日的功夫就可以将消息传入京城里,消息传出去后,很有可能弄得人心惶惶。
一群人在兵丁冷漠的目光下和催促下,很快就收拾好了行礼,再次踏上了前行的路。
白日赶路尚且疲惫,更别说光线不足的夜晚了。
前行的速度很慢不说,众人也更加疲惫。
没有睡觉的代价就是浑身提不起劲来,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加之不久前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大家都又累又困,队伍中只剩下喘气声,没有人愿意说话。
唯一幸运点的就只有孟子钰,她坐在轮椅上行,虽然姿势不舒服,但好歹是能睡着了。
一路走着,陆绮玉走得已经没有了思想,就当她以为就要这么一直走下去,没有目的地的时候,天边的太阳升起了。
朝阳将大地照亮,世界都换了一个模样。
她抿了抿干枯的嘴唇,有种熬出头的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眼睛有些胀痛,视线也似乎受到了阻碍,前方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
一队整齐划一的兵马正背着朝阳,朝着他们赶来。
包括陆绮玉在内的所有人,都隐隐松了一口气。
两队人马接应上,关城派来了不到十个人,带头将领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一脸正气,看着是个脾气稳重的性子。
他十分正式地同萧统领打招呼。
“在下顾南风,受县尉大人的命令前来接应你们。”
两人素未谋面,但是萧统领对他倍感亲切,表情都放松了许多。
他双手抱拳,诚恳地道,“多谢你们能来。”
“职责所在,萧统领不必言谢。”
自报家门过后,二人就聊起了正事。
听完萧统领的描述,姓顾的统领皱眉,刚毅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解。
“关城附近太平过年,从未有过土匪出没,此事有些蹊跷啊。”
萧统领也是这么认为的,点了点头。
“这群人装备整齐,训练有素,不像是土匪之流。”
大多数的土匪都是由平民百姓转化而来,拿的武器不是锄头就是镰刀之类的农具。
“看来,得在这附近搜索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顾统领很是负责,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或是忽悠过去,转过头后就置之不理。
他们这边商议着事情,其余人终于有机会可以坐下来休息。
比不上常年在外行军的士兵,孟府的人累得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
孟子钰很贴心地包揽了捡柴的活儿,让得以他们坐着好好休息。
“你真的可以吗?”陆绮玉问道。
她却非常有信心,“嫂嫂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哥哥、母亲还有嫂嫂都累坏了,就应该让他们好好休息,捡木材的事情,就交给她吧。
虽然又会兵丁跟着去,二三房的也会派人去,但陆绮玉还是不放心,给了兵丁两个铜板,拜托他好生看护好孟子钰这个小丫头。
本想坚持等着孟子钰回来,但陆绮玉实在是太累了,躺下后合上眼睛,睡意立马来袭。
睡着之前,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
若是有飞机,汽车就好了,再不行来辆自行车也行啊,发明这些交通工具的人可真是伟大,她不由感叹道。
不过就算有,估计也轮不到他们这些被流放的犯人使用就是了。
陆琦玉是在叫骂声为背景,烤肉的香味中醒来的。
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就见着一个兵丁大喊着让他们收拾好东西,立马出发。
她有些恍然,以为自己睡了一天了。
“我睡了多久?”她坐起来问道。
孟子骞看她一眼,继续将烤好的肉装起来。
“差不多半个时辰。”
陆绮玉一愣,才睡了一个小时,怪不得她见着这天空也不像是下午的样子。
兵丁一转头,见她还坐着,捏紧手里的鞭子,却不敢上前来。
“搞什么呢,还不快点!”
催促声中,众人再不愿意,也只能起身。
萧统领皱眉,大声道,“城外不安全,我们加快步伐,今日就能进城,进城以后就安全了。”
他有自己的考量。
进城之后同另一批押送的衙役汇合,到时候就不怕什么土匪了。
但是他也知道,这群人已经到极限了,若是再不说什么吊起他们的积极性,怕是会有人支撑不住。
听了他的话,众人觉得有道理。
与其在这野外担惊受怕的休息,不如一鼓作气进城。
虽然双腿还在往前走,但所有人都犹如行尸走肉,整个人像是空壳一样,咬牙坚持,稍微一松懈就会倒下。孟子叙觉得眼皮像石头一样重,不自觉见间闭上了眼睛,耳朵也像是被塞了猪油一样,听不见声音。
然后他脚下被磕绊了一下,整个人面朝黄土,直直地倒了下去。
“哎呦!”
他抬起头哀嚎着,满脸都是土,嘴巴里也吃了口草。
摔下去的声音不小,一听就停疼的。
“儿子!”刘氏拖着沉重的镣铐,飞奔上去。
“你怎么样啊,快让为娘看看!”
刘氏着急地想要查看,兵丁可没这个功夫等他们。
他走过去,举起鞭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在紧挨着的刘氏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鞭子挥下去。
“啊!!!”
孟子叙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痛呼。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起来!”
“马上,马上!”刘氏卑微地道。
在她的搀扶下,孟子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起到一般,不知为何双膝一跪,有跪了下去。
这下连孟峰叶也着急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你站起来啊,用力啊!”
他一脸紧张,生怕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要断送在这里。
孟子叙被他这么一说,跟着急了,可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顿时慌了神。
从前他是国公府的公子,虽然不如孟子骞这个长房嫡子显贵气派,但是同时也不用担上战场的风险,经历从军的辛苦。
银子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家中的库房也没见少了丝毫,养尊处优,花天酒地,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要自在。
自懂事起,他过得就是这种日子,这么多年来,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只剩下一副空架子,稍微一点风吹雨打就能将他击垮。
这些日子的劳累交加,饥寒困苦,就是压块骆驼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