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神明局的薪水这么高？八千一个月？”
“不是，一只魇一万，上回的那一只我和倒霉鬼一人一半，基础工资是每月三千，加上五险一金。moweiwenxuan”宋柚淮说。
贺恒微微蹙眉，“你们神也需要五险一金？”
“那不是眷属需要吗？我们的福利是连通的哦，我有的，你也有，已经把你的资料传过去了。”她说。
他有点紧张，“这不太好吧。”
“虽然我们还在试一试阶段，可是神明局的羊毛不薅，我于心不忍啊。”
他被逗笑了，她朝他摆摆手，无所谓地说，“我们之间不用这么清楚啦，你还天天给我做饭吃。”
宋柚淮一把抽走贺恒的手机，“不用找工作，网上不是说了，上班不如上香，你看，你现在差不多也在上香了。”
他的眼皮重重地跳了跳，朝她摊开手心，“还我。”
她嘀咕了一句，还给他，“你这人为什么不爱吃软饭？”
他差点被逗笑了，不打算理她，任由她继续在耳边唠唠叨叨，“如果你太辛苦了，我会很心疼的。”
“不会很辛苦。”
“真的吗？”
他的重心还是在学业上，将近三年没碰书本了，他心里也怵，“学习第一，赚钱第二。”
看到她手上的新手机，他问，“你这个月赚了八千，给我八千，你的手机不用钱？”
“嘿嘿，我可是很会勤俭持家的，这个手机我用了分期付款，免息，十二个月呢，我这个月不用还钱，下个月才开始还。”
他扶额，“你没有手机，是该买个手机，但是你要记住，以后少用分期付款，就是免息也不要，这本质上是在刺激你提前消费，钱会越花越多。”
实在是怕她被骗，他苦口婆心地举例子，“比如这件电器免息分期合算，这个家具免息分期也合算，好像每一样每个月只用几十到几百，可是每一样东西都加起来，每个月要还的也不少。”
“我会努力赚钱的。”她说。
“不是赚不赚钱的意思，是怕你有了钱花出去没有感觉的错觉，不自觉地变得大手大脚，钱不仅是赚，也要合理规划。”
“哦。”她乖乖应下。
他正要松一口气，她下一句话就让他心梗，“那你帮我管着呗？”
“你不要太相信人。”
“可你是我的小老公啊，就算你骗我，我也不怕，天涯海角都可以找到你。”她笑得很甜，敢骗她，找到他，然后锤死他。
这种残暴的心思她就不表现出来了，免得吓到他。
他一想也对，她是神明，不用怕这些事。
“小老公你真好，这么关心我。”
他面无表情地把钱转回给她，让她自己买好吃的之后，他继续找工作。
最后，在她的盯梢下，他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兼职。
炎热的夏天到了，贺恒顶着大太阳送外卖，不过他并不是很热。
宋柚淮作为他的避暑神器，坐在小电驴的后面，时不时地给他送上一阵凉风，“这家外卖闻起来好香啊。”
贺恒严肃地怀疑，当初她突然支持他送外卖就是想研究哪一家店的外卖好吃。
到了下一个目的地，她蠕动了一下鼻子，“这家外卖感觉食材不是很新鲜。”
他沉默地继续开着小电炉送外卖，刚才接了一个单子，订了五份套餐，他人高马大的，五份套餐不是大问题，连汤汁也拿得滴水不漏。
“你拿得好稳啊。”
“以前送过外卖。”他说，跑龙套也不一定天天都能有角色演，空闲的时候就送外卖，身兼数职。
宋柚淮看看他，大热天的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送外卖也这么帅，嗯，她眼光真不错。
他一路顺利地找到办公室，将便当送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零星几人，“你好，尾号123的顾客是哪一位？您的外卖到了。”
“在这里！”一个长得清秀的男生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一脸感激地说，“谢谢你。”
“不客气。”
一个矮胖的男人紧跟着也从办公室里出来，“小宋啊，刚才的问题……”
“黄经理，先吃饭吧。”小宋连忙打断他的话。
黄经理也没生气，笑眯眯地说，“也是，不能占用你的午休时间。”
小宋眼底闪过一抹幽暗，没有说什么，将手里的五份外卖发给其他的同事，他再回头时，已经没有看到那一位外卖员了，不过他打算给外卖员五分好评。
“小宋啊，黄经理对你可真好。”
“是啊，这么提拔你。”
“羡慕。”
有人说话酸里酸气，也有人说得坦然，小宋脸上的笑容一僵，半天才说，“没有没有。”
“副经理要休产假，你以后会不会顶她的岗位？”
“只是暂时的。”小宋说。
“累是累点，如果副经理到时候不回来，你正好可以上。”
“是啊，是一个好机会。”
小宋没说话，低头扒饭，进公司也有半年了，一开始他是很感谢黄经理，但是最近黄经理的一些行为让他很不舒服。
例如去洗手间时，黄经理总是盯着他那一处看，或者，有时候轻轻拍他一下臀部。
这类行为已经相当于骚扰了，他一度怀疑黄经理是不是有特殊癖好。
但是，黄经理是有女朋友的。
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他也只好当做自己想多了，尽量避开和黄经理的相处。
这边，跟着贺恒一起出了公司的宋柚淮眯起了眼。
“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去送下一家吧，我去赚个外快。”
贺恒也习惯了她时不时地消失了一会儿，没多问，“自己小心点。”
“好的呢，小老公。”
无视她的调戏，他木着脸继续送下一单。
宋柚淮冷脸走到公司的后门，进入安全门内，眼睛一眯，在这里！
素手一伸，直接将一只藏在楼梯口的魇给抓了出来，随即亮出小剪子，开始往魇身上刺，这是一只刚刚和召唤者失去了联系的魇，异常的弱。小剪子戳了几下，便化为灰尘，消散空气中。
她嫌弃地伸手挥了挥手，有主的魇讨厌，这种无主的魇也讨厌。
无主的魇会寻找充满低能量的人，趁机提出交易，成为有主的魇，大多数时候，无主的魇总是东躲西藏，怕被神明给灭了，但是当它们感应到相符能量的波动时，就会出现。
她双手环在胸前，面无表情地抬头，啧，这栋公司里有谁的能量吸引了这只魇。
随即拿出手机，在微信群里的神明群里报备，同时掏出一个玉牌，收集了周围魇留下的气息，玉牌上一闪，信息已录入。
双手插在口袋里，她已经想着要买奶茶喝了，赚了钱那不得犒劳一下自己，嗯，给贺恒也买一杯吧，自己人得对他好些。
另一边贺恒送好了外卖，擦了擦汗回家了，一回家先冲凉，等他换了衣服出来，便看到一只金毛嘴里叼着一个袋子，立着身子打开门。
他：……
动物成精，啊呸！他快步过去，“你买什么了？”
“奶茶，我给你也买了一杯。”
“你去买奶茶了？”他控制着声量。
“是啊。”她变回人样，拿了一杯奶茶，吸管破开，大口吸了一口，像猫饼一样摊在沙发上。
“怎么买的？”
“拿着事先写好要求的便利贴和奶茶钱，让店家给我做啊，对了，我还被人家夸是聪明的狗狗呢。”
“……”有什么好自豪的，他揉了揉眉头，庆幸现在动物成精，会买菜看娃的狗不在少数，否则她得被抓走了。
“快点喝呀。”她催他。
他拿了一杯喝，突然听到她说，“我看到玲姐的丈夫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贺恒最近都没怎么碰到玲姐，陈建文也没见到，但最近很少听他们吵架，应该没什么事，“可能是出差。”
吃过了晚饭，他和宋柚淮一起下楼溜达。
迎面一道纤细的身影走近，“小恒。”
“玲姐。”贺恒的视线往下扫过，忽然顿住。
徐玲似感受到他的迟疑，手不经意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笑着说，“我和陈建文离婚了，断得干净。”
贺恒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离婚，断干净。他知道玲姐的意思，如果留下孩子，她和陈建文之间永远会有联系。
而她不想。
“玲姐，你要注意身体。”
“之前在月子中心做了一个小月子。”她说，“没事，身体挺好的。”
她也想过回娘家，怕影响心情干脆还是多花钱住月子中心了。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其实她潜意识里已经确定了陈建文的出轨，只是她在徘徊，没有一个女人会对枕边人的不对劲视而不见，只是采取了自欺欺人。
可在她的疑心被那位破坏神破坏之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支撑起了她，让她果断地确定了陈建文的出轨，下定决心和他离婚，连孩子也不敢留下。
最近又联系了之前公司的上司，一听她想回去，立马答应了，一切又快速地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仿佛这段婚姻只不过是一时的脱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