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针锋相对
“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如果你们底层资产的还款比例你们算错了，那自然会触发不同的分配顺序，而分配顺序是我们分配是否正确的一个最重要的因素。违约率达到了10，那自然就不是原来的分配顺序，所以我说这里面要分情况也没有错啊，周行长您看呢？”
这小丫头再不像以前那么软弱了，也竖起了张牙舞爪的爪子。
在职场上经过摸爬滚打之后，终于也成熟了些，知道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上和他来谈条件了。
周烨假假的笑了一下：“许总，在这个项目上，我们是有很多的选择的，信托公司想要挤进来做业务的也有很多，我建议你回去还是和你们张总商量一下，如果在这个条款上谈不拢，那后面再如何合作下去就成了一个难题了。”
许小艾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个周烨居然用这个方式来威胁她。
不过市场上确实是这样，银行是主承还有很大的话语权，用哪家信托公司这都说不定，还要看双方的关系以及战略上的合作。
许小艾原本还想说什么，丁亮在旁边拉了拉她的衣袖，意思是让她回去再商量。
许小艾只好暂时低头：“周行长，您的要求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回去再请示一下领导，看他能给到你们什么样的承诺，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希望两家能够在银信合作的道路上走的长远，但是这里面也是有我们的底线的，还希望周行长能理解。”
周烨笑了笑：“这点我理解，但是出于公家的利益来说，我们当然会争取我们银行的利益最大化。”
许小艾压根就不让，和他针锋相对起来：“是的，周行长，您说的很对，但是作为大宇信托来讲，在这类业务上也是要做到合作共赢才行，如果我们只是赔本赚吆喝，一点利润都没有赚到，那我们这个部门年底可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两个人眼见着好像都快要吵起来了，林傲赶紧在中间打圆场：“周行，许总，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们后面再谈吧，还有很多其他的细节问题还没敲定，都快到中午了，这会开了一个上午，还没有开完，为了业务的顺利开展，我们是不是先把大的框架定下来。”
周烨和许小艾终于都闭了嘴，项目的讨论再次回到了正轨上，而这一次许小艾都不太想说话了，全部交给了丁亮。
还好，后面事光信托公司的事情不多了，丁亮找到了相应的条款和他们解释了一下，这个会在12:30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许总，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具体的细节我还想跟你达成一致。”
许小艾不情不愿地跟着周烨回到了他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大约有40多平方，非常的宽敞。
周烨坐在宽大的皮沙发上看着许小艾：“你昨天还说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公家的事务，那你今天在会上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许小艾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点都不过分，我是为大宇信托来争取利益的。”
周烨宠溺地笑了笑：“你要知道在这个项目上你们是乙方，就像我在会上说的，想要挤破头来做这个项目的信托公司数不胜数，你这样强硬的态度还不是基于我们俩以前的情分，知道我拿你没什么办法才会这么说的吗？如果换一家其他的银行，你这么说的话早就被人踢出去了。”
“我觉得你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了。”
周烨摇摇头：“不，一点都不危言耸听，也就是我能容忍你给我耍的小脾气，你要真的到了其他银行，除非你能给到他们更多的好处，否则你拿什么去和他谈判，和你竞争的甚至不要钱来做资产证券化业务的信托公司，一抓都是一大把。
你们公司在这单业务上还能收到万分之五的收益，2000个亿的规模，如果你们能做到30，你们的利润就是3000万，我不知道你部门的考核指标是多少？3000万够不够完成你全年的任务？你在和其他交易对手谈判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矫情和傲气？”
许小艾不说话了，周烨其实说的很对，她在对别的交易对手或者是财务总监的时候虽然也比较强势，但那个时候她是甲方，是提供资金的一方，人家都求着她，而现在她确实是求着大通银行，让这个甲方带着她玩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回去转变思路的，不会耽误我们两家的合作。”
此时周烨的身体整个上半身向许小艾的方向倾斜着。
“小艾，你很聪明，在工作上你一向都很努力，但是你要知道你为什么上升的这么慢，还是因为你没有理解职场里的运作规则。”
“有资源，有人脉才是最重要的，你只要会用人，你就可以走得更高。至于专业能力，你只要达到了80就够了，达到100的那是匠人，注定了只能做基层的事情，走不到太高的位置。”
许小艾知道周烨说的都对，他这番话说的也很诚恳，只是她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愤懑：“这也就是你当年为什么去取行长的女儿的原因吧。”
周烨苦笑了一番：“不完全是，但是这也是我今天能坐在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但是，小艾，我现在已经自由了。我的前妻身体不好，英年早逝。我当时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真得是迫不得已。我现在才来找你，因为我终于独身一人了，我觉得我现在又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给你所想要的幸福。小艾，你考虑考虑我。我们曾经有那么美好的过往，有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我还是原来的我那个一心一意待你的周烨，小艾，回到我的怀抱吧。”
许小艾最终是落荒而逃的，很多一直没有解开的谜题，在今天得到了部分解开。
周烨为了他的前途或是其他的原因抛弃了许小艾，而他终于功成名就，现在又想回头来找他。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陈世美吗，只不过他前半段是陈世美，而后半段却比陈世美要好一些。
许小艾真的想骂他一句陈世美，但是看着那刻在她骨子里的容颜，最终并没有骂出口。
“你终于出来了，等了你半天饿死我了。”丁亮还等在门口，看见许小艾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我们？”
许小艾摇摇头：“没什么，他只是希望我们在某些方面让步。”
“我觉得这个周行长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他站在大通银行的利益上无可厚非，但其实就是想让我们承诺一句，如果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其他的同行他们好像都是出了问题，他们来担责的。”
“不，这一点我坚持，如果真出了问题，凭什么我们来担责？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把这个责任担下来，那对公司来讲是多大的损失，这一点上我绝不让步。”
丁亮知道许小艾是个很拧的性子，他也不再坚持：“行吧，你回去跟张总汇报一下，看看公司的意见。”
都不用许小艾说，张勇已经知道了他们开会的情况。
“小艾啊，周行对于你们第一次会议的情况已经和我通报了，总体来说你做得没错，是站在公司的角度来处理的，但是谈业务的时候不能这么生硬，要学会既违护了公司的利益，又让各方能听得舒服，这是一门学问，有的人说过要会说话，才能真正在谈判桌上胜券在握。”
还没等许小艾去和张勇汇报，张勇已经主动找上了她。
“张总，他们提的要求很无理的，如果我答应了对于公司来说就是很大的损失呀！”许小艾据理力争。
“双方的责权利都是在合同中约定的，你口头上服个软，给自己说话留个余地，既给了对方的面子，也争取了我们公司的利益，不是更好吗？”
许小艾低下头：“张总，作为一个金融人，最看重的就是契约精神，如果是我说出去的话我就一定要做到，否则我就不会说，这也是我做人的原则，还请您理解。”
张勇还是好声好气地劝道：“我当然理解，但在公开场合不是较真的时候，你可以有自己的底线，但是你不应该当面和周行顶撞，周行还是很照顾你的，没有直接说换一家信托公司，你好好想想吧。”
谈完了话，一阵挫败感袭来，这让初次独当一面的许小艾有些无所适从，她听张勇说了，大通银行是给了他们面子，不会换人来做，但这完全是承了周烨的情，从这一点上来说许小艾很不爽。
她想要靠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自己曾经和周烨之间的牵扯。
晚上回家的时候许小艾发现楚瑜居然在家，已经把饭菜热好端上了桌，满室的烟火气，香气扑鼻。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她脱掉了外衣，做到了餐桌旁，菜香勾得她垂涎欲滴。
“回家陪你不行吗？”楚瑜说着端上了最后一道菜。
许小艾嘴角扯了扯，心情有些低落，她懒懒地坐在桌前，一手撑在碗边，拿着筷子无聊地拨着菜。
“我辛辛苦苦做的菜，就是这么给你糟蹋的？”
楚瑜用筷子拨开许小艾的筷子。
许小艾抬头看他：“房东大人，亲自下厨的？”
“是啊，今天阿姨请假，我怕你回来没有吃的，特意赶回来做的，一会儿我还得回医院。”
楚瑜说的嬉皮笑脸，玩世不恭，让许小艾还真没当回事。
许小艾定定地看了楚瑜一眼：“楚大哥，我请教你个问题，你是不是凭你自己的本领升职的？”
楚瑜抬眼看她：“当然是了，做不出成绩来怎么升职？”
“有没有靠过关系？”
楚瑜想了想：“应该也有，以前我的医院里院长是曾经教过我的老师，他比较看中我的能力和学识。”
“那你这算不算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