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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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夭烤了鱼，勉强果腹。fangzexs
但在这没什么东西的渊底，有鱼吃已经很不错了。只是，灵力实在太过稀薄，洛夭凝神打坐了许久，汇聚到体内的灵力也有那么一星半点。
想要完全恢复，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
她觉得，那条龙应该不会给她太多时间慢慢恢复。
洛夭心下轻叹了一声，将树枝添入火堆中，看着熊熊燃烧起来的火，往前挪动些位置，靠近些去取暖。
夜里风大，再加上这里森然的寒意，她感觉自己快要冻僵。这些普通的明火，无法抵御此处凝聚不知多少年的寒气。
洛夭环抱着双臂，将自己缩成一团。
她看着眼前有些晃眼的火光，视线定定。既然被救活了，那就不能这般轻易的死在这里。
她还有想做的事，也有要报的仇、要出的怨气。而那些事，都得先离开这里才能去完成。
不就是岩壁嘛，大不了明天天亮后，借着石壁上的那些藤蔓爬上去。
反正，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死在这里！
否则，她死也不会瞑目。
洛夭低下头，将脸埋在双臂间，身体尽可能缩靠紧，借着身前的火散发出的热意来取暖。
虽说效果不是很好，但，有总比没有好。
洛夭昏昏沉沉闭上眼，意识随着夜里的寒意逐渐涣散，睡意袭来，没一会儿就覆盖在她全身。
她抵抗不住困倦之意，睡了过去。
黑暗中，蛰伏了许久的东西慢慢从隐身的角落中爬出，眼里散发着贪婪的光芒，似是要将这个孤身在火堆前睡觉的人类女子给吞食入腹。
各类毒虫悉数而出，纷纷朝着洛夭过去。
眼看即将靠近，它们身上尖锐锋利的地方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刺入她光滑柔嫩的皮肤，吃她的肉、吸她的血。
寒潭中涌出一股威慑之息，将靠近洛夭的毒虫群横扫开，摔落去各处。
毒虫们见状，纷纷逃散，又很快回去阴暗角落藏匿身影。
而后有一缕灵力自潭水中浮出，飘向洛夭所在，无声无息的萦绕在她周身，将风里的寒意隔绝开。
周边恢复安静，只余下火堆中小火星炸裂开的细微声响。
洛夭感受到的寒冷之意减轻了些，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脑袋微偏，稍稍放心的睡着。
一夜沉寂后，天色逐渐明亮。
洛夭坐在火堆前睡了一夜，迷迷糊糊醒来时，胳膊和腿都有些麻。她皱了下眉，将手臂和腿伸展开，缓和了好一会儿后才将身上那许久不动而麻木的感觉缓解开。
她本以为一夜过去，自己醒来后会觉得特别的冷。
可出乎意料的，没有那种冷得难受的感觉。而她省钱的火堆早已不知何时而熄灭。
看着身前熄灭的火堆，她回了回神，而后转头往寒潭那边看了眼。
寒潭中悄无声息，好似那水底什么都没有。
洛夭挑了下眉，转回头来，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身体。
她走到石壁前，仰头往上看。此处浅白寒气萦绕，阻碍视线，看见的只有好似雾蒙蒙一片，看不清更高些的地方是怎样的。
她想，那条龙说的封印法门，大概就藏在那一眼看不见的区域内。
洛夭深吸口气，伸手扯了扯石壁上的藤蔓，确定它还是比较牢固的时候，抓着藤蔓枝条往上爬。
她双手紧抓着藤蔓，脚踩着藤蔓上比较粗壮的位置，手臂借着藤蔓带起力气，挣扎着往上爬。
灵力没恢复多少，但经过一晚上后体力还是回来了不少。攀个岩，努努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洛夭抿着唇，攒着劲抓着藤蔓往上一步一步爬。
她越爬越高，越爬越高……
然后一低头，被脚下的高度吓得不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用力攥紧本就在手里的藤蔓，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这个高度，在没有灵力护体的情况下，目测会摔死……
不死也会残。
洛夭稳了稳神，然后抬起头。
这山壁仍然看不到尽头，周边还是萦绕着阵阵寒气。她抓着藤蔓，身体半悬空，只觉得后背发凉，有种不祥的预感。
洛夭抿了下唇，深呼吸两次后，借着往上爬。
直到藤蔓的枝条到了尽头，周边已经没有能够支撑她身体的东西。再往上，她可能真的会死。
但下去……
洛夭低下头，一刹那后立刻闭上眼，一副生无可恋的转回头，面朝向山壁。
好高……
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草率了，应该想好退路再上来的。
这下完蛋了……下不去了！
不过，倒也还是有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可能……或许……会有点危险。
洛夭紧抿着唇，内心挣扎了一番，双手抓着藤蔓，艰难的侧了侧身，然后提着嗓门朝下方大喊出声：“前辈——”
“救命啊——”
她嗓门洪亮，在安静的深渊之底格外清初的回响着。
寒潭之底，有黑影显现，龙身轮廓渐渐浮现，然后下一刻钻出寒潭。
嘶吼声朝天而响，周边岩壁被震动，掉落好些石块。渊底中的蛇虫鼠蚁纷纷逃窜，去到更为安全的位置。
洛夭被那龙吼声震动，脚下没踩稳而悬空。她两手紧抓着藤蔓，身体几乎事被吊着的。
她转头，巨首龙头出现在她眼前。龙身盘旋，占据渊底大部分空间。
龙头上，如火红的眼眸注视着她，口中吐着龙息，显然带着不悦。
洛夭抿了下唇，这场面，有点尴尬啊……
笑一笑算了。
于是她露出个无比乖巧的笑容。
“吼——”龙吼再出，震得洛夭耳朵生疼，感觉耳膜快要被震碎。
“……”
洛夭闭上眼：“前辈……”
“吼！”
洛夭立即改口：“那什么，墨泫大哥，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好眠，我可是一起来就矜矜业业的爬上了这山壁找寻您说的封印法门……
“但是，这藤蔓长得不够长，到这儿就没了……我突然发现我下不去了，也没地方可以让我再上去，才不得不吵醒您的。”
龙首上，一双火红的眼睛注视着她。
洛夭半睁开眼，对上他眼睛的时候，又笑了笑，然后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带着示好求饶之意。
龙首吐息，身形往上抬起，龙爪转过，抓过吊在藤蔓上的洛夭，将人给带下山壁。
洛夭即将落地的刹那，龙身化为人形，龙爪为手，抓着洛夭的后衣领，然后将她往前丢下。
洛夭踉跄了两步，勉强站住。
她转过身，正欲开口时，墨泫先一步出声：“情况如何？”
意识到他问的是山壁上的情况，洛夭立刻回答：“什么都没发现，周边也没有封印法门的痕迹。”
“你爬的不够高，”墨泫道：“我能上去那个位置，证明封印还在更高处。”
洛夭抬手摸了摸下巴，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若是她能去到墨泫碰不到的位置，说明封印法门就在附近。可是……刚才那个位置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更高的位置，她怎么上得去？
一个不小心掉下来，她可是要真死了！
墨泫道：“你接着爬。”
洛夭：“……”
墨泫转身要回去接着补觉的时候，洛夭连忙快速往前几步，挡住他去路。
她问：“墨泫大哥，这地方灵力实在是太稀薄了，这一晚上过去我都没恢复多少灵力，你知不知道如何能在此处快些恢复灵力？”
她急忙补充解释：“灵力恢复了的话，我就不用靠抓着藤蔓往上爬，而是可以借助灵力飞身上去，就能去到更高的位置查看了。”
“或者……”
她眨眨眼：“你带我上去到那个你不能靠近的区域看看？”
墨泫看着她弯弯如月牙、带着示好笑意的眼睛，淡淡眨了下眼。他道：“这地方就只有这么点灵力，封印将此处和外界隔绝开了，外面的灵力无法扩散进来。”
洛夭：“……”
不是吧？灵力恢复不了，即使找到了那个封印法门又有什么用？她到时候又打不开封印！
难道要靠拳头砸？！
洛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握成拳头试了试。
然后果断放弃。
用拳头肯定是不行的。现在这只是普通人类的手啊，怎么可能砸开足以困住一条龙的封印法门呢？
洛夭问：“您能带我上去吗？”
墨泫答：“不能。”
洛夭追问：“为何？”
墨泫道：“靠得太近，会有封印压制，我会被打下来。”
洛夭：“……”
难怪他要找自己这个人类去破坏封印了，原来他自己无法靠近那里啊！
洛夭换了个问题：“除去这里原本的这点稀薄灵力，还有别的办法能让人快速恢复灵力吗？”
墨泫答：“没有。”
洛夭不太相信：”那您是怎么恢复灵力的？您看起来力气很充足啊……还能帮我疗伤什么的。”
“还是说，您是妖龙或者魔龙，不需要灵力来恢复？”
墨泫瞥了她一眼，绕过她时说了句：“不是。”
洛夭连忙转身跟过去：“什么不是？不是妖龙、魔龙？还是不需要灵力来恢复修为？”
墨泫道：“都不是。”
洛夭好奇：“那您是什么？”
墨泫：“……”
他在寒潭边站定脚步，洛夭也立刻跟着停住，抬起头看向他。
他微转首望着洛夭的眼睛：“是灵龙。”
而后身形化为黑影，潜入寒潭中。
水面之下，龙身显现。
洛夭站在寒潭边，看着水底下的龙身盘旋了几圈，而后往更深处潜下，身影逐渐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灵龙？
洛夭眨了下眼。没记错的话，灵龙是以汇聚天地灵力而生的灵物，本身自带灵力，只要不是重伤或者濒死，灵龙都能保持近乎充沛的灵力于体内运转。
即使身处灵力稀薄之地，灵龙也不需要借助外物来补充灵力，自己体内就能慢慢恢复。
这么说来，墨泫的灵力有很多咯。
洛夭盯着已经不见墨泫身影的寒潭看了许久，脑海中倏忽冒出个念头。她抿了下唇，随后眉角微微往上挑了下，眼底浮现出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