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海伦娜的预言
七日后。
正午，阳光明媚。
炙热的光芒洒下，为本就潮湿的君临城平添几分闷热。
龙穴，内部。
“嘶嘎……”
“嘶嘎！”
昏暗的环境中，两条没有束缚的幼龙上下腾飞，犹如两道闪光碰撞。
一条龙体型更大，通体钴蓝色鳞片，下颚延伸腹部橘红鳞片，艳丽不失优雅。
另一条体型只有对手的一半。
通体银白色鳞片，金灿灿的竖瞳，龙首威严且凶恶。
正是豢养在龙穴中的特赛里恩与幼龙暴雪。
“嘶嘎……”
特赛里恩动作灵巧，扇动蓝色双翼高飞，反口喷射出钴蓝夹杂橘黄的龙焰。
噗！
暴雪勇猛非常，迎着龙焰向上仰冲，银白的鳞片烧出丝丝焦黑。
“嘶嘎……”
距离拉近，暴雪瞬间扑到对手身前，张开獠牙初成的龙吻大口撕咬。
特赛里恩激发凶性，一只龙爪扼住暴雪的脖颈，对准龙首喷射龙焰。
绚烂的龙焰熊熊燃烧，一股脑冲击落下。
暴雪惊声嘶鸣，金色竖瞳紧闭，头铁的硬扛住这一击。
不出几个呼吸，龙首烧出焦色，一对向后弯曲的灰白龙角变得黝黑。
缠斗，还未停止！
“嘶嘎……”
暴雪不服输的拍打双翼，慌乱中龙吻对准特赛里恩的龙首。
喉咙上下涌动，一口雪花般纷飞的银白龙焰喷涌而出。
轰！
特赛里恩大意轻敌，龙焰正中大开的龙吻，发出疼痛的嘶鸣。
暴雪见机行事，张口咬住对方锁住脖颈的后腿，獠牙刺破堪比铁板的钴蓝色鳞片。
咔嚓！
鳞片应声碎裂，特赛里恩吃痛的松开爪子。
暴雪恢复自由身，迅速脱离半空战场。
“嘶嘎！！”
特赛里恩动了真火，稳住身形打算追击。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嘹亮的喊声突然响起。
“止戈！”
声音似乎蕴含魔力，特赛里恩动作一顿，愤怒如阳春白雪般消融。
黑色石板上，雷加仰头眺望，手持一本羊皮古籍。
“嘶嘎……”
特赛里斯瞥了他一眼，满不情愿的放弃战斗，缩回角落里的龙坑休养。
反观暴雪，大大咧咧降落在地，伸展一双银亮双翼体现俊美外形。
“呵呵，真是凶性十足。”
这一幕看在眼中，雷加莞尔一笑，翻开羊皮古籍对照上面内容。
古籍是里斯收集来的珍惜文献，记载了一部分龙王家族的描述。
其中就有关于幼龙培养、捉对厮杀的效果。
龙穴中，特赛里恩迈入亚成年，三十英尺的体型堪比巨象。
暴雪年龄太小，刚有寻常马匹大小，勉强发挥一定战力。
两条龙展开搏斗，特赛里恩明显占据优势，战斗得心应手。
暴雪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全凭不服输的劲头咬伤对方。
雷加看了会书页，耳畔传来脚步声。
“嘶嘎……”
先是一道尖细嘶鸣。
斯拉克斯硕大的龙首来回乱看，拍打着雾霭色的灰色双翼飞在半空。
纤细后足套着镣铐，由一位面容沧桑的豢龙人控制。
幼龙性情火爆，焦躁不安。
若不以锁链控制，会胡乱飞翔，对眼前一切活物喷吐龙焰。
雷加合上古籍，先后看了看华丽的暴雪与怪诞的斯拉克斯，嘴角不自觉翘起。
“这可都是宝贵的家族资源。”
雷妮拉怀有双生子，刚好提前挑选了两枚龙蛋预备。
不过龙蛋的孵化太看概率，不一定把握。
当然，以雷加令雷妮拉受孕时的血统纯度，两个孩子的天赋必然不差。
很快孵化出幼龙也说不准。
在这个前提上，孩子们的龙蛋要是出意外，暴雪与斯拉克斯便是驯龙的首选。
待豢龙人走近，雷加叮嘱道：“照顾好两条幼龙，看住特赛里恩。”
说着高等瓦雷利亚语，颇有几分说出禁止魔咒的气度。
语言相通，发音类似。
自从血统蜕变为龙裔，一些超然姿态不知不觉间发生改变。
“自当遵从！”
豢龙人郑重点头。
除了这名年岁已高的豢龙人，龙穴内还有一些新生代的年轻豢龙人。
雷加转身的功夫，在墙角发现一个熟悉面孔。
崔斯丹维水。
此时，这名龙种剪掉银金色卷发，剃成豢龙人统一的板寸。
衣着变成粗布麻衣，手持一根竹杖，眼神十分坚毅。
雷加问了句：“崔斯丹融入的如何？”
“很努力，有天赋。”豢龙人如实回答。
雷加闻言点点头，不再多问。
里斯一战后，崔斯丹献上孵化斯拉克斯的龙蛋，可以说大功一件。
论功绩，理应封为骑士。
貌似是没留意到崔斯丹的动向，把他扣押在阁楼太久，刺激到了他。
再见面时，对方剃光头发，宣誓自愿成为“豢龙人”。
豢龙人是一个并不古老的职业，创始人为“黑新娘”雷妮娅坦格利安。
雷妮娅弄丢了梦火的三枚龙蛋，万般自责下组建了第一支豢龙人群体。
豢龙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基本为坦格利安时隔多代的私生子。
私生子有瓦雷利亚血统，善于学习高等瓦雷利亚语组成的普通驯龙语，降低龙的恶劣脾气。
这也是豢龙人都剃成板寸，掩盖曾经身份的原因。
崔斯丹这么做，估计是怕被灭口，彻底献上忠诚。
雷加对此不是很在乎。
但有功必赏，将崔斯丹的女儿接来红堡，放在海伦娜身边当女伴。
等长大一些，挑选一位年轻有为的大人出嫁。
算是福泽子女。
……
走出龙穴，雷加乘坐轮宫前往烂泥门。
龙穴大门关闭时，还传出几道嘹亮、尖锐不等的嘶吼。
雷加笑了笑，继续研究古籍上的内容。
轮宫速度不慢，从雷妮丝丘陵走下，穿过人声鼎沸的丝绸街。
少女节到来，各地的贵族领主汇聚君临，为这座雄伟的巨城注入新鲜血液。
雷加瞥了眼窗外，各家妓院门口挤满了人，莺莺燕燕的倩影扭动。
无论是衣着华贵的大人，亦是落魄的无产骑士，掏空钱袋子往里面钻。
“妓院真是暴利行当，不加税可惜了。”
雷加轻声呢喃，眼眸绽放微光。
里斯的特色就是特色，青楼遍地开花，各种性从业者花样百出。
他改变不了人们对青楼的向往。
这是人之本性，无法压抑。
同时，在这个世界上，许多女性包括漂亮的男性都是无产者，只能依赖贩卖肉体生存。
阻止不了的。
但，可以加以管控！
嘎吱嘎吱……
轮宫穿过丝绸街，顺着一道宽阔的繁荣街道直奔烂泥门。
一路上，雷加时不时向外看，观察君临百姓的生活。
最常见的是三种人。
花钱享乐的贵族、各类商铺的商人、小心翼翼活着的平民。
“几乎看不到匠人……”
雷加思绪飘远，更透彻的分析形形色色的职业。
单论一座城邦，商人与匠人才是主流。
想着想着，时间慢慢流逝。
轮宫抵达烂泥门，码头上劳力搬搬扛扛，海面停泊许多船只。
这些多是各处赶来参加少女节的贵族，还有一部分航道打开后的货船。
一身黑白长袍的托蒙德驻足码头，十分显眼。
雷加将他叫来，询问安排的任务。
托蒙德：“五百名入籍工匠送上船只，已经驶向里斯。”
“奥托办事很麻利。”雷加认可道。
里斯与密尔急需各类匠人，正好趁机将匠籍发放。
……
红堡。
大批贵族涌入，携带各家的子女入场。
宴会大厅、城堡前庭、神木林，三块待客之地尽皆挤满了人。
天气炎热，仆从搬来一桶桶酒水，挖出冰窖储存的冰块。
即使如此，贵族们人挤人，仍旧热的汗流浃背。
这种燥热下，反倒激发了贵族们的热情，发疯似的饮酒高歌。
阿利森忙前忙后，招待各地而来的宾客。
忙碌中，汗水打湿后背，笑容勉强的去换衣衫。
……
王后寝宫。
“绿色线轴……黑色线轴……纠缠不清……”
少女轻柔的呢喃，声音缥缈中透着真实。
寝宫内，四面墙壁绘刻男女交媾的壁画，房间中心摆放一张柔软的里斯毛毡。
三个银金发色的小姑娘围成一圈，跪坐在毛毡上玩耍。
海伦娜低着头，神情平静的把玩两团线轴。
在她的身旁，另外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保持安静，不敢打扰这个状态下的殿下。
大一点的小姑娘皮肤奶白，是瓦兰提斯的私生女雷菈。
小一点才7、8岁左右，崔斯丹的女儿茉莉。
啪——
突然，海伦娜双手一扣，将一团乱麻的两个线轴按在毛毡上。
小茉莉身子抖了一下，肉嘟嘟的脸蛋煞白。
“嘘！”
海伦娜冲着她“嘘”了一声，眼神凝重：“他想要一座城，就要付出代价。”
雷菈与小茉莉不约而同的皱起小眉头，不知道自家殿下又在说什么东西。
接触时间不长，但殿下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嘎吱——
房门从外打开，脸蛋晒红的阿利森快步走入。
“王后陛下……”
两个小姑娘忙不迭起身行礼。
“是你们啊。”
阿利森端着架子，侧头看向无动于衷的女儿，无奈道：“你们先出去，我和海伦娜聊会天。”
“是，陛下。”
两个小姑娘收拾好杂乱的玩具，乖巧出门。
直到这时，海伦娜仍旧低着脑袋，像是完全没注意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