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很像你的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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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归咒渊上场后,相隔一轮别家论道,又到归咒渊与无相宗比试。moweiwenxuan
此次比试关乎有资格拿到失落之地消息的第四名,两家格外重视,从第一日讲经,南晏职务便由洛知疏接替。
洛知疏每每送了饭就自觉离去,除非有事才来。身边又回归往日那般清寂,暮言忽然有些不习惯。
她安静地坐在亭中,眼神飘忽不定,袖中手指互相掰着指甲。
这指甲从水魅弟子们走之后就开始掰了,只因他们等着拿药时聊天,说起看到好几个人的头发像南晏的那种……
指甲被掰下一截,摸起来更难受,暮言起身去拿剪刀想绞圆了,可脚步情不自禁地从屋前走过,走出了结界。
直到脸上被狂乱海风拍打,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到了岸边传送阵。
暮言清醒了,忐忑地抬起脚,却还是走了进去。
在问过洛知疏他的近况,听他随口提到徒弟转世也许被收进魔道。
这个猜测就像在暮言心里偷偷塞了颗荆棘种子,迟早会捆着她去一探究竟。
她就去看一眼,像十五年前一样,就看一眼,什么事也没有。
像现在一样,什么事也没有。
千里距离传送阵倏忽间便到,暮言出现在斗法台上的传送阵。
她向前走着,双眼四处寻觅,在周围一声声“先生好”里走了没多久,映煞岛的洪景就出现在眼前。
他急忙走来,殷勤地鞠躬道:“先生来找人?您说一声,不消片刻我就把人带来您面前。”
“不用,别烦我。”暮言视线越过他继续找着,绕开他走远。
有了洪景的碰壁,其他有讨好想法的人便收起了心思。
距下次给水魅弟子治疗还有四个时辰,中途回去吃个晚饭还能再来寻,暮言算着时间,挨个挨个斗法台摸过去。
可惜人们时常走动换场观看,暮言很怕他恰好与自己错过。
她的名声如此大,他若在这里,早该知道她。恐怕在每每相见时,他都故意躲开了吧。
这样想着,暮言觉得步履沉重得走不动,垂下湿润的双眼站立片刻,疲惫地转身原路返回。
熟悉的感觉又找上了她,就像当年从仙道走到魔道,套上孑然一身的新名字,告别自己,没人拦下也没人同行。
热泪蓄满眼眶,暮言抬眼看路,模糊的视线中恍惚出现了宛如梦中的短发身影。
那么相像的短发、束袖、蹀躞,还有后背垂下的半边披风,就连身上每一处的布料,她都能认得出。
暮言愕然伫立,心跳在刹那间沸反盈天。
她胡乱拭尽眼泪,那身影的身边站着一个紫衣女子。
视线清晰了,却更像梦里了。心中千言万语,她只敢站在原地,一遍遍眨眼挤掉涌上的泪水。
紫衣女子经人提醒,回头望见先生直直的目光,便拽了拽身旁处于这道视线里的师兄。
看到短发黑衣人要转头过来,刹那间,暮言感到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啸叫着颤抖着快要散架,狂风铺面般无法呼吸。
她的慌乱达到顶峰,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这时候,那个人的脸转了过来。
是南晏。
仿佛世界与心跳同时静止了一瞬,暮言像个没有灵魂的壳子呆呆地放在那里。
“师兄,快到你了,有什么事我去和先生说。”
南晏刚抬脚向她走出一步,被倪昭令拉了回来。
他眼睁睁看着暮言在那一瞬间,眼神从惊喜到怔忡,再到此刻的失魂落魄。
随着暮言转身离去,人们又站回原来的位置,一层一层地挡在南晏的眼前。
他回头看了看即将结束对战的场上,若是此时追去,不等说什么,时间就已来不及。
“师兄?”
倪昭令见他飞走,传音道,“还没到你。”
“知道。”
南晏提前到后台,等这把结束后,场地恢复如新,他就立即上场。
对面的无相宗弟子便也跟着上去。
在南晏首次主动进攻下,两人当即开打。
观摩一整天的斗法,南晏对无相宗的套路已胸有成竹,之前斗法更多是为了切磋,在打斗中更多可能下互相进步。
这次他只想快点赢。
于是早对南晏绣花似的打法了如指掌的无相宗弟子懵了,从未见过他这般抓着绣花针就往人脸上戳的狂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被打得找不到北。
在众人都以为要结束时,无相宗弟子调起所有法力唤出无数个自己,对着南晏频繁攻击,而他的本体隐没不见。
顿时,场外发出阵阵疑惑的唏嘘。
这一招确实可以不让南晏赢,但也穷途末路,因为这招被破除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南晏一杖拍散一个幻影,跟蹲在草丛拍送上门的蚊子似的,无聊得走了大半观众。反正这把胜负已分,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而场上的南晏心急如焚,挡幻影攻击倒是没什么难的,跟路边看到石子就踢一脚一样轻松,但石子没完没了必须不停地踢。
他上次中伤情蛊留下的后遗症还未痊愈,长时间处于使用法力的状态,逐渐对灵气吸收困难。
再拖下去只怕不等幻影骚扰,他的法力就来不及恢复了。
场外看台上坐的人稀稀落落,归咒渊、束魂教、鸩行岭的主事之人分别立于不同之处,互相遥望递过眼神,便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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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南晏赶回蕉芜小筑,已月斜星移。
他与无相宗的斗法输了,拖到他的法力消失那一刻,对面便显出调息恢复了法力的本体。
不像映煞岛和水魅殿,归咒渊只是个占卜的,几乎从不在炼体方面下功夫,没了法力和凡人没两样,随便什么法术都接不住。
心里记挂着黄昏时暮言丢了魂似的模样,南晏落到结界外,飞奔过芬芳夜花。
楼阁上镀着光晕的身影,长衣逶迤端着东西拾级而下。
他停下脚,慌张地呼口气,正要过去,突然头发发麻,顺着感应扭头一看。
树下长桌边,八个挤在一堆的水魅弟子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宛如一窝炯炯有神的猫头鹰。
南晏咽了咽口水,在这群人眼里,收敛慌乱的神色,冷静朝暮言迈步。
默默看着他的水魅弟子们兴奋不已,一起抓着拿笔的人悄声催促。
从紫金遁光远远飞来,暮言就知道他来了,走进庭院,就着幽暗的夜色对他视而不见。
此事与他无关,她只是太伤心,不敢多看。
南晏跟着她从这走到那,像个空气人一样被她无视。他最怕她这样缄默,围在自己的心牢里,日日给牢笼修固,离人越来越远。
他索性站在暮言放好东西的地方,等她过来坐。可她依然像看不见他似的,走过来动作自然地端走了刚放来的东西,去了最偏的亭子里。
南晏穿着定做多日刚拿到的衣裳,缓步走到亭子简介:【全文剧情大改,已修完,正常更新ing】
暮言是魔道最尊贵的神医,在徒弟死后,独身一人隐居山巅,世人敬她畏她,不敢靠近她。
唯独一个叫南晏的青涩少年,屡屡闯进她的视线,装作不在意,嘴里又问着奇怪的话:“我和其他男人比起来,怎么样?”
暮言的心思放在每场和往事相同的梦上,懒得理会这个少年,也没有注意到……
梦到徒弟强迫自己后,白天出现在眼前的南晏会脸红;
梦到徒弟为救自己灰飞烟灭后,南晏也差点命灯熄灭;
梦到徒弟说下辈子不要再见,南晏在心魔里哭着喊着叫她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