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遍寻史册3
《徒弟失忆后进了我的梦》最快更新 [lw77]
这场梦,梦得细致至极。mqiweishuwu
从那天以后,暮言最珍视的师徒关系——能够随时找他的身份倚仗,便不存在了。
暮言醒过来,又仿佛醒不过来,行尸走肉般地坐在妆台前,眼神空洞地描着眉,滚烫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他曾那般绝望地哀求过,连死前最后一眼都没求到。
门外来了人。
暮言揩去泪珠,翻过铜镜背面,看到门口的来者,是掌门齐怀微,他正候在外面面色焦急地搓着手。
此时天才蒙蒙亮,若是平日,这时她还没醒。
不顾她的作息这样早就来寻她,看来是紧急大事。
“走吧。”
齐怀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面前爬满藤蔓的木门被打开,只见辛淮岚面戴黑纱穿着整齐,拎着几个储物袋抓着包银针,面色平淡。
他连忙躬身拱手,“这么早就来叨扰先生,实在抱歉……”
暮言看他一眼,语气冷淡,“不急?不急我回去吃个早饭。”
齐怀微立即闭嘴,大袖一挥,两人便从水云居门口消失。
转眼功夫便到了另一片光秃矮山,他们在一座寻常的楼房前落下,山石裸露爬满地衣,苦行僧般的住处。
暮言向四周随意瞟了两眼,平平无奇的荒芜之地。
内门弟子重要之人的洞府都在渊中深潭,这是什么人能让齐怀微这样急迫。
朝楼里走去,齐怀微简单介绍了一下:“小徒南晏晨时不知怎么了,浑身剧痛。看他命灯忽闪忽闪的我才赶来发现,不像是修炼出错,用了各种法子都不管用。”
掌门亲传弟子住这种犄角旮旯的破地方?
暮言心里疑惑,边走边打量楼房里简易的陈设,似乎都不曾使用。
她在上楼梯时拉开储物袋的抽绳,这是归咒渊专为她购置的凡人使用的储物袋,有特殊阵法在其中运转,能够根据持有者的心意自动吐出物品。
走到南晏床边,他的身体蜷缩着,不由自主地颤抖,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短发凌乱贴在额头脖颈上,青筋因忍着剧痛怒张。
暮言卷起袖子,给南晏探了脉数后,干脆利落地掰起他蜷进胸膛的头,摸了摸他咬紧的牙关,下一刻便卸了下颌骨,拿出储物袋里缓解疼痛的丹药,给他塞了进去。
“帮他炼化一下,然后把衣裳脱了。”她把南晏的下巴安回去,退到一边的桌前,铺展针具。
候在旁边的齐怀微被她狠厉的手法看得不敢吭声,上前去按她说的做。
等南晏身子柔和些,暮言接手过去搭脉,翻了眼皮又看了舌,疑惑地站起,又坐下把了另一只手的脉象。
都查看完毕后,她淡然起身持针,旁边立即递来齐怀微手尖的驭火术。
施了针后,暮言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看着不知何处。
齐怀微见她这副模样心都凉了半截,心急如焚地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下一步动作,慌张问道:“小晏不会……”
“不会。”
暮言仍在思考,抽空开口打断他,接着又说,“只是没由头。”
齐怀微稍稍松了口气,又问:“半月之后的论道,不会有影响吧?”
“就他?”她扭头看齐怀微,眼里的鄙夷一点也不藏着。
齐怀微对她的反应很是不解,为自己的得意弟子正名,“小晏在年轻一代里,修为可算顶层,其他同龄人就算是天灵根,也才到筑基后期。”
“他和几个筑基期打都费劲,一个阵法就困住了,护体真气也不会开,随便什么毒都能接得满满当当,说死就死。”
床上躺平的南晏刚刚清醒,就听到自己丢人的事迹,当即闭上眼装昏死,躲开和师父的面对面。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再醒来是被下楼的脚步声吵醒的。
等声音渐渐远去,他才再打开眼,床边还有个黑衣人,半张脸也遮在黑纱下,顺直的白发如瀑垂腰。
猛一眼还以为看到了黑白无常,把他吓得一挺。
“缓过来了?”暮言算着时间,差不多半柱香了,起身给他拔针。
南晏缓是缓过来了,浑身仍是毫无力气,唯一的劲都拿来喘气了,朝她手上动作看去,发现自己除了中间部位已经被扒得一干二净。
收齐了针,暮言捆着针袋,瞥见他脸涨得通红,眼瞪得像铜铃,一副惊惧之态。她过去伸出手指搭在他的颈间,心跳快得很。
于是又搭了腕上的脉细细辩证,她又疑惑了,还是什么事也没有,纳闷瞧他,“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南晏在忐忑里一口气没喘稳,呛得直咳,撑着床想起来拿衣裳。
“别动,你师父就给你盖了块布,动一下可就滑下来了。”暮言面无表情地坐回床沿,挨个储物袋找着什么,随口提醒道。
南晏一声不吭,默默地重新躺平,挺尸一样地一动不敢动。
“听说你灵根带佛性。”
南晏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算是应答。
暮言又问:“闭关是把它消磨了还是和魔功融合了?”
南晏恢复了点力气,虚弱地说:“算融合吧,日后修炼魔功它不会有阻碍。”
暮言拿出两瓶找到的丹药,问:“你既不修佛功,怎么不除去?”
“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我要把它除了?”南晏觉得她目光短浅,普天之下谁不羡慕他的佛性灵根,对仙魔两道所有功法都有天生的抵抗。
暮言抬起眼看他,询问道:“佛门都被灭了,你留着它就不害怕?”
南晏看着她眼中的柔和,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原来她是在担心他。
他的语气不禁和缓了许多,细致解释道:“所以我没有修炼佛功,只把它作为一层自带的防御,佛功克全天下的仙魔功法,不修炼也能稍稍挡一些,但也挡不了太多,不会引起忌惮的。”
暮言沉默不语,暗自思索,全天下的人都伤不了她,除了佛功。万一未来他与自己对立,不如趁早给他下点慢性毒,以便掌控。
看她描黑的眼睫低垂,南晏当她还在为自己担心,心里似淌过甜滋滋的糖水,目光黏在她的脸上不舍挪开,嘴角没察觉地扬了起来。
“你的病没有由头,去我那里住几日我好照看。”
暮言站起身,将两瓶丹药放在床头,“看着像金丹碎裂肉身湮灭,不过都没有,你别慌。这两瓶药是稳固金丹的,不愿去我那,你就自己每天服用一粒。”
南晏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过神后,连忙欢喜开口,“我现在过去吗?”
走到楼梯口的暮言停下脚,奇怪地打量他明亮的眸子,他看起来充满期待。
“不急。”
随后她又抱起胳膊,眼神冷漠寡欲,牢牢盯着他,缓步走回床边,驻足在他的身侧。
“对了,刚才骗你的。”
南晏正被瞅得后背发毛,听到这句没等反应过来,身子上唯一那块遮羞布被“唰”地扯掉。
他惊恐地盯着那里,大大地倒抽口冷气,却在布下又见到挽了半截的亵裤。
南晏懵然看向暮言,只看到楼梯上渐渐下降的粉白色海棠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