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流放文炮灰父亲4
一觉无梦。
这厢荆远中将刚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那边侧间背靠椅背,眯眼歇息的谢五便腾的一下站起了身。
搓搓脸,瞬间提神。
“老太爷醒了,谢五在呢,可有什么吩咐。”
荆远中将舔舔有些干的嘴唇,“嗯,进来给我倒杯水。”
“是。”
靠着床柱,一连喝了四杯温水,喉咙间的痒意方才压了下去。
炭盆烘烤下,室内空气干燥烦闷得厉害。
“谢五,去,开窗透透气。”
“是。”
油纸糊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冷热空气对流,掀起一阵风。
有点怀念上个世界的全玻璃实验田了。
对了玻璃。
做了两三个世界的高中化学试卷,原料和反应原理还是知道的。
碳酸钠和碳酸钙,在高温条件下,分别与二氧化硅反应,生成硅酸钠、硅酸钙与二氧化碳气体。
所以,制玻璃的基础原料就是,纯碱、大理石与石英砂。
后两者好找,至于纯碱,在古代多用于印染、造纸,应该也能寻到。
对了,还有水泥!
原料是石灰石和黏土。
这个最好弄,让烧陶瓷的师傅,多实验几次,用不了许久保准儿能成功。
这在古代,妥妥的赚钱大杀器,呸,不对,是大功绩啊。
有了这两样,皇帝老儿只要不是大昏君,荆城只要不参与夺嫡,再想抄家流放老荆家,就得掂量掂量了。
荆远中间乐得直拍大腿。
搞事!必须要搞事!要搞大事。
水泥、玻璃不行,他空间里还有土豆、红薯与玉米呢!
大不了,研究杂交水稻也行啊!
嗯,还有牛痘!
也没谁规定,穿越女能干的事,他不能干不是?
谢五有些方!
这老太爷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痴笑的,莫不是……中邪了吧?
脑子一转,已经在想,是该看大夫,还是该请道士了?
久不见老太爷回神,还越笑越渗人,谢五吞了口唾沫,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壮着胆子,试探着问了一句,声音一颤一颤的,虚得很:
“老~太~爷,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啊?”
思路蓦然被打断,荆远中将皱眉看向,说话鬼里鬼气的罪魁祸首。
“你咋了?说话那么虚!
莫不是伤风了?
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看大夫吃药!
我这里也没啥事,不用专门守着。”
谢五松了一口气。
好,很好!
老太爷还是曾经的那个非常体恤下人的老太爷。
\"谢老太爷关心,谢五身体无碍。
这不是见老太爷笑得开心,有些好奇,又怕贸然开口,扰了您的兴致。\"
荆远中将收敛心神,大意了!
类似的错误,以后绝不能再犯。
中邪、鬼上身的说法由来已久,一不小心,很可能就被当作妖孽,一把火烧了祭天。
他可不想切身体会,活活烧死是个什么感觉。
于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财迷模样,佯装从袖子内兜里掏出一叠银票。
\"看,这是啥?
嘿嘿……足足一千两银票!
老头子我这辈子,第一次揣着这么多银票睡觉!
哎哟,美得那个我呦!
恨不能立即两眼一闭,去地府里,和老婆子好好唠叨唠叨。
养了个好儿子,又娶了个顶顶好的儿媳。
三个儿子,加一起,都比不得你家夫人。
一下子给了我那么多银票。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哎,老婆子在呢,还能买个珠钗戴戴。
就我一个,不愁吃不愁喝的,还真有些舍不得胡乱花。
我这想着吧,要不然,在京郊买点山地啥的。
种点水果和蔬菜,养点鸡鸭啥的,每天往府里送,吃着也新鲜。
要是能在冬天里种出青菜,那就更好了。
你觉得咋样?”
至此,谢五高高提起的心,终于平安落下了地。
随即又生出无限欢喜。
买山地好啊,买了山地,老太爷肯定是要留在京城里的。
老太爷这么好伺候的主子,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再加上夫人和姑爷时不时的赏赐,这日子过得,别提多自在了。
不就是山地吗?买,一定得赶紧买。
就算差个几百两银子,相信夫人,一定乐意,自掏腰包补上的。
有老太爷这尊大佛镇着,相信姑爷必不敢负了他家,金尊玉贵的小姐。
呸,不对,如今得称呼夫人了。以后且得注意了,省得姑爷听了吃心。
\"老太爷想得在理。
时间尚早,要不一道去官牙处问问?”
“也行!整天闷在宅子里,眼瞅着都快闷出病来了。”
\"好嘞,奴才这就着人安排马车。\"
\"哎呦,我说谢五,咋又奴才奴才的了,你这样可不行。”
\"老太爷恕罪,小的以后肯定改。”
荆远中将穿上羊皮靴,大步流星,目不斜视,快速跃过谢五朝外走。
原主的三儿媳妇哪哪都好,就是为人处事上,还有点欠缺。
这谢五,人机灵靠谱眼里有活,各项差事办得也利落。
纵然千好万好,但耐不住他高啊!
怪不得进京两个月,原主走路的姿势都变了。
以前是背着手,勾着头,眼睛一直盯着路面,见着有用的东西就顺手捡起。
现在昂首挺胸,下巴朝天,双臂一摆,小短腿一迈,走起路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脑子聪明了不少的荆远中将,学得可快了。
“老太爷,前头左拐!”
谢五落后一步,时刻指路,10分钟后,便来到了侧门外。
青蓬马车已经候着了。
扶着谢五的胳膊,踩着方凳,利落地上了马车。
进入车厢后,谢五又机灵地递上了一个手炉。
腊月里的上京城,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街面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往返的大多都是,没有太多奢华装饰的青蓬马车。
车轮碾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吱呦作响。
一刻钟后,便到了官牙门口。
立马有小厮上前,领着车夫,赶往专门停放马车的地方。
主仆二人则径直进了大堂。
在一中年牙人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一个小隔间坐下。
有谢五出面交涉,荆远中将乐得自在,捧着盏热茶暖手。
“1000两左右,想在京郊买个庄子,那简直痴人说梦,但若只是想买个十来亩的山地,倒是可行。”
听到这,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
“十两银子一亩?竟比上等的良田的还贵?”
老爷子如此说,中年牙人并不意外。
单看面相和穿着打扮,就知道眼前这位,八成是哪位,家境贫寒的新科进士的父亲。
遂拱拱手,笑着解释道:“老太爷不知,这京城居,大不易!
单这物价呀,就要比底下的州府,贵上好几倍。
1000两银子,说多不多,也就是高门大户贵夫人的两套首饰而已。
这要是买了地,养点鸡鸭,种点蔬菜果树,日常嚼用能省上不少不说,回头手头紧了,折成现银也容易。
总之,肯定亏不了本。”
“这话说得在理。有合适的吗?有的话,老头子我就买了。”
“有倒是有,只不过主人家,想等到年后,去外地赴任时再卖。
您老要是有意,可以先交十两银子的定金。
初十巳时,过来验地。
届时,若是不满意,定金会全数退回。”
“那若是有事耽搁了呢?”
一向抠门的荆远中将,对银子的事很是敏锐。
“牙行规矩,事前反悔,退八!
事后找来,退五。
所以,还望老太爷,准时派人前来验地。”
“行!”
见老太爷点头,谢五连忙跟着牙人去办契据。
至于银子?
马车上,老太爷可是给了他,100两银票,让他便宜行事呢。
大事敲定,主仆二人便出了牙行。
“谢五,几时了,荆城是不是该散值了?”
“回老太爷,已经申时二刻了。
往常这个时辰,老爷都到家了。”
“那赶紧的,我们也回家,找他还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