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晨四点的城市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望城吗？
凌晨四点，苏诚已经起床。
他准备拍摄一个纪录片，记录凌晨四点望城的人和事。
苏诚打算做一个生活主播，后期朝探店方向发展，今天是成为网红的第一天。
街边一角，苏诚看到一个单独摆摊的人。
快步走过去，靠近摊子的时候，苏诚恍惚一下，又很快清醒。
“大娘，您一般几点起床做早餐？”
大娘佝偻着身子，面无表情，眼神略显空洞。
她手上动作不停，摔着黑乎乎的面团，头也没抬。
“大娘，你的摊子怎么没招牌，您这是卖什么？”
没得到回应，苏诚配上解说。
“凌晨四点，聋哑大娘起床卖早餐，普通人的生活真的不容易。”
苏诚又在原地站了一会。
没看出大娘做什么小吃，摇头走了。
苏诚走后，大娘停下摔面的动作。
整个人血肉快速干瘪，成了一具干尸。
那团黑色的面团蠕动着，扭曲着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
黑洞洞的眼睛看着苏诚的背影。
很快，干尸和黑色小人都消失不见，宛如隐入另一个世界。
苏诚继续走着。
转角处，一座亮着粉色灯光的房子矗立。
房门开着半扇门，霓虹灯下，站着一个朦胧的身影。
这是一家理发店。
“凌晨四点，理发店竟然也开门了？”
“帅哥，洗头吗？”
“洗头800，拍摄加1000。”
苏诚听到一声呼喊。
靠近后，苏诚看清了这道人影的样子。
她穿着淡紫色的旗袍，开叉很大，吸引着苏诚的目光。
唯一可惜的是，她带着一张笑脸面具，看不清真实的样子。
这张笑脸像是小孩涂鸦的作品。
眼睛被涂得很大，嘴巴鲜红，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牙齿。
“你带着面具，我不确定值不值得花1800记录生活。”
苏诚开了一句玩笑。
花1800洗头，那是不可能的。
摆了摆手，苏诚告别这个努力奋斗的小姐姐。
凌晨四点，街上还很黑，路灯的光都暗淡了很多。
月亮被不知何时飘过来的乌云笼罩。
几颗孤单的星星隐入云层，天空突兀的飘起了小雨。
细雨如幕，苏诚的视线也变的模糊。
“那是什么？”
雨幕下，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走来。
苏诚后退一步。
那道身影微微歪头，带着极大的压迫。
苏诚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整个人提不起一丝力气。
庞大的身影越来越近，苏诚闻到了浓郁至极的血腥味。
微弱的灯光下，细雨之中，一只很像狗的生物逐渐清晰。
“狗？”
苏诚感觉很荒诞。
这是一只高大的黑狗，四肢遒劲有力，肌肉看起来很夸张。
它的毛发鲜亮，没沾染一丝雨水。
黑狗嘴里叼着一个人类的上半截身体，不断有鲜血滴落。
浓郁的血腥气不断刺激着苏诚的嗅觉，让人干呕。
苏诚思维停顿了。
狗吃人了？
被叼在狗嘴里的人还没死，满是绝望地看着苏诚。
他伸着手，抓向苏诚的方向。
黑狗嘴里发出一声低呜之音，锋利的牙齿用力，几乎将这半截身体咬断。
半截身体的人类惨嚎着，疯狂叫着。
“别挣扎了，都得死。”
“都得死。”
死寂而又绝望的声音回荡着。
苏诚回神，努力控制着身体，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惜，一切徒劳。
有一个无形力场束缚着苏诚，连移动一小步都做不到。
黑狗越来越靠近苏诚。
绝望蔓延，这种情绪不受控制地滋生着。
黑狗从苏诚旁边走过，自始至终没看苏诚一眼。
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脚边的蚂蚁一样，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淡然。
在黑狗路过的时候，那个半截身躯的人类脸色扭曲，再次伸手抓向苏诚，只差一点就抓住了苏诚的头。
好几滴血液滴落，落在苏诚的头发上。
黑狗甩了甩头，有鲜血落在苏诚的脸上和脖子上。
鲜血顺着毛孔钻进苏诚的身体。
苏诚浑身冰冷。
那半截身躯眼神恶毒，笑的疯癫。
“你也得得死。”
“都得死”
随着黑狗远离，声音越来越小。
“呕”
力场消失，苏诚呕吐起来。
凌晨四点的望城太邪门了，蹦碎了苏诚的三观。
苏诚快步跑着。
计划成为网红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邪门的事情，苏诚不打算当网红了。
周围一片黑暗，不知何时雨停了，周围起了薄雾。
四周的建筑物消失了，周围一片荒芜。
“这是哪？”
苏诚小心地打量着四周。
周围虽然很黑，苏诚的眼睛正在适应黑暗。
眼睛很痛，苏诚不自觉地揉着眼。
周围景象越来越清晰，他正站在一处墓碑旁。
墓碑破了一半，字迹被风雨侵蚀，看不清写的什么。
只有一张灰白照片还算完整，依稀能看清是一个男人。
更远处，墓碑密密麻麻。
无数坟头坐落一片，有大有小，有的还向外渗着血气。
碑林尽头，是一个血色光幕，有庞大至极的巨人站在光幕另一侧，黑洞洞般的眼睛幽幽地望向这里。
“草。”
苏诚后退一步。
一步之后，周围景色变了。
天地大亮，他又回到了现实。
“小伙子醒醒，这里不让睡觉。”
“醒醒。”
迷迷糊糊间，苏诚睁开眼。
“小伙子，你怎么睡这里了？也没喝酒啊？”
一个大爷拿着烟袋，不时抽上一口，鼻子耸动一下，在确认苏诚有没有喝酒。
“我在哪？”
苏诚彻底清醒，站了起来。
“这里是强人精神病院大门口。”
大爷狐疑地看着苏诚：“咦，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你不是一年前才出院的那个小苏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大爷热情起来：“怎么了，这是想念院长了？还是想念那个照顾你的小护士了？”
认出了苏诚，大爷拉着苏诚的手，往精神病院拽。
苏诚连忙拒绝。
穿越来的时候，苏诚就在精神病院。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证明自己精神病好了，被允许出院。
他一点也不想进精神病院了。
尤其是不想见院长。
苏诚觉得院长才是精神病。
“龟大爷，我就来看看，不进去了。”
苏诚挣脱了龟大爷的手。
老人具体名字苏诚不知道，只知道这个老人自称龟老人。
他想活的久一点，就叫了这个名字。
龟大爷没勉强，说道：“也不见见柳护士？我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
苏诚面无表情。
记忆浮现，苏诚不禁想起了和柳乐心短暂相处的日子。
“不了，柳护士天仙下凡，不是我这个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苏诚急忙说道。
“真是太可惜了。”
龟大爷作罢：“既然你不想进，我也不勉强你了，强人精神病院永远欢迎你。”
苏诚直接跑了。
跑了一会，苏诚打开手机，已经七点了。
手机上有3个未接电话，都是苏婉打来的。
苏诚回拨。
“喂，姐。”
“我没出去瞎混，我拍素材去了。”
“好好，我马上就回家了”
挂断电话，苏诚也松了一口气。
从精神病院出来后，苏婉就一直不放心苏诚，直到最近才允许苏诚做一个网红，支持苏诚的事业。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黑了。
反光间，苏诚看到背后站着一个人。
转头，苏诚惊住了。
一个脸色苍白的人站在苏诚身后。
他光着上半身，下身穿着一条带着血迹的牛仔裤，光着脚，静静地站在苏诚身后。
这是穿越前的他。